風雨中搖曳的百合 長安的冬天(4)

作者 ︰ 安徒街上我在想你

有的人歷盡千辛萬苦,只是為了遇見一個人。

就像是柯玉自己歷盡千辛萬苦,只是為了遇見柯佩。

而柯佩又何嘗不是呢?

那一天,諾大的落地窗前,柯玉丟了柯佩,心中不是的煎熬著,糾結著。如果自己不是那麼的柔弱,自己一定可以趕上姐姐。那麼他們就不會有一次的擦肩而過了。

柯佩也是這樣子,即時記憶沒有完全恢復,可是她已經記起了柯玉,記起了年華中自己總疼愛的那個小女孩兒。他的心里一直很牽掛她。所以他千里迢迢的趕回來。只是,小城太大了,連他自己也找不到自己的妹妹了。很多的時候,一個人坐在白雪皚皚的馬路牙子上,靜靜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絡繹不絕的穿梭在這一片冰天雪地里,自己總會莫名的失神。偶爾有年輕的小女孩兒經過,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人家半天,有時候會被回之以鄙夷不屑的表情。但是她還是那麼強烈的想著,總有一天,自己的妹妹會站在自己的面前,听自己說教,即使自己再怎麼凶。

柯佩一個人走在馬路上,似乎消失在車水馬龍中。

風呼呼的吹著,天邊有一道緋紅的眩暈,時而會將那一抹一抹的緋紅涂在銀裝素裹的大地上,涂在該有厚厚的積雪的白色硬線條建築物上,涂在孤寂而溫順的綠化帶上,涂在每一個行人的衣擺上,涂在……

柯佩靜靜的走著,漫無目的的走著,心里卻無比的想念著一個人,只是她不知道此刻那個人就在自己的身後不遠處,發出歇斯底里的叫聲,可是他還是沒有听見。默默的走著,走著……直至消失在她最想念的那個人的視線,甚至是生命中。

身後留下空蕩蕩的寂寞與無助。

……

雪落下來了,落在那一地的淚水中。

然後,在風雪中,那個女孩兒被帶走了,與她背向了。

坐在他們臨時住的地下室的床上,光線暗的幾乎只要不開燈,什麼也看不見。

昏黃的燈光到處都彌散著劣質燈管以及東西沒霉變的味道。

柯佩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面無表情的躺在了床上。

腦子里還是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像是殘留在腦中的什麼藥力一樣。

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然後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凍醒了過來。

盤著腿坐在床上,靜靜的閉著眼楮,腦子里還是不停地閃動著一些念想。

家到底在哪兒啊?為什麼自己怎麼也回不去?

……

然後她想起了石頭,那個幫自己逃出來的孩子,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被他那個凶巴巴的母親罵的個狗血轡頭?想起來,他給自己的錢也快花完了吧。涼水,饅頭的日子,還真的擔心自己吃了上頓沒下頓。不找到妹再妹,自己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露宿街頭,這大冬天的,還不給活活的凍死啊?

……

清晨的陽光穿過了厚實的雲層,微微的射了下來。帶著一陣輕微的暖意輕輕的降臨了。

安靜的街頭上,零零散散的已經有一些人了。

那些人,一個個裹得跟自己要去北極了似的。

總覺得,估計到地上把那天都起不來了。

當然還有勇于奉獻,十分具有犧牲自己,奉獻他人的美好精神的清純美女們,一個個穿的給上海灘的夏天一樣。在風中,不時的縮著脖子,但還是努力的做出一副驕傲的樣子。看著不寒而栗。

朝陽的粉色,像是離散的花粉一樣,散漫了大地的角角落落。

不是有人感觸到,古城的冬天真美。

的確,像是北緯三十度這樣的地方是唯美的,尤其是這里的雪。它兼有北方雪的疏散迷離,又兼有南方雪的溫婉。卻又偏偏月兌離了這兩個地方的雪的生硬與甜膩。

但是,這冰天雪地的還是不怎麼招人待見,有人把腳下的積雪踩得吱吱作響,還不停的罵道。著什麼鬼天氣啊!

偶爾有一兩個穿著制服的學生,他們總是那麼年輕,像是清晨的朝陽一樣,充滿了朝氣與活力。即使路人還在不停的訴說著,這個冬天快點過去吧!他們卻並不理會這些,只是自顧自的,玩著雪,開心的叫著,笑著,跑著,玩著……

柯佩是想起床的,可是天太冷了,然後就慵懶的像個貓一樣,靜靜的蜷縮在床上,等地著太陽在大一點,自己就可以出去曬太陽了。

天空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積雪也越來越紅潤了,像是少女羞紅的兩頰。

柯佩默默的走在馬路上,陽光暖暖的從後背射下來,有種暖暖的,癢癢的感覺。柯佩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春天就要來了,等春天來了,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像現在這麼溫暖吧!

微風吹過,雪沫子輕輕的砸在柯佩的臉上,還是有種微微的疼痛感。柯佩模了模自己的臉,粗糙僵硬,冰冷,覺得臉有些癢癢的,心里自忖,該不會是凍傷了臉吧!可是怎麼揉搓還是很癢的樣子。柯佩沮喪的想,自己該不會毀容了吧!

身旁經過的車帶起一陣冰冷的雪沫子,再一次襲擊了柯佩。

柯佩有些憤然了,狠狠瞪一眼,嘴里咕咕唧唧道,趕明姐有車了,也濺你一身雪沫子!

……

突然,有一聲音,在自己的心里不安分的響了起來。

柯佩下意識的模了模肚子,你這壞東西,怎麼又不安份了?

走在廣場的時候,廣場上的移動電視上播了那天新聞發布會的事兒,她看見一個瘦瘦弱弱的女孩兒被他們堵在人群中,怎麼也出不來。她似乎在說些什麼。只是他的聲音完全淹沒在人群中了。柯佩越看越熟悉,總是覺得那個人是自己認識的,或許是今生,或許是來生?自己記不清楚了。

突然間,腦子生生的疼了起來,感覺快要裂開了一樣。

柯佩蹲在地上,表情痛苦的捶打著頭,還不是的揪著頭發。

不時,廣場上幾個遛彎兒的大媽聚了過來,好奇的看著柯佩。

腦子中突然閃過無數的畫面,都是那個女孩子,又甜美可愛的,有孤獨無助的,有……

恍惚間,柯佩還看見了,那個女孩血淋灕的頭在人群中像是一個撥浪鼓一樣不停地晃著,晃著,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終于她還是倒了。就在柯佩意識消失的那一瞬間。

天地一片白茫茫的,像是看不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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