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醫院里柯佩心里很是難過,可是現在除了躺著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
看著花白的天花板,心里亂亂的,都是妹妹的影子。
一張張不斷變化臉在年華中諜影交錯,不變的卻是永遠的幽怨。
柯佩怎麼也忘不了那一瞬間——
自己的手踫到妹妹冰冷的身體時帶給她的恐懼。
即使她不斷的告訴自己說,那只是幻覺。
可是那真的只是幻覺嗎?
柯佩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恐慌之中,這種恐慌柯佩只有在妹妹第一次犯病的時候有過,可是現在……
這一刻,柯佩想到了爸爸媽媽,眼淚默默的滑了下來,爸爸媽媽,你們在哪里呢?告訴佩佩,佩佩現在要怎麼辦啊?
可是,空洞洞的門洞里,出現的永遠都是白色衣衫的醫生護士,小風也不見了。
陽光從窗戶暖暖的射了進來,空氣中游離著藥水的味道。
幽長的走廊里,來來往往的行人抱著各種各樣的藥物,那一張張或是年輕或是蒼老的臉都被一種叫做死亡的氣息侵襲著,很少有看見誰的臉上依舊是笑容依舊的。
小風蹲在走廊的盡頭。
風從頭頂緩緩吹過,細碎的短發在風中嘶吼著,反抗者。
眼楮紅紅的。
牙齒咬著自己的嘴巴,鮮血已經微微的滲了出來。
眼里水汪汪的。
……
夕陽緩緩的落了下來。
小風進來了。
看著小風靜靜地沉默著,柯佩強忍著內心的恐慌,故作歡笑的的問,小風,你去哪里了?
小風怔怔的望著窗口的方向,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柯佩心突然涼了,看來自己的猜測真的應驗了——
她……
她……
她怎麼可以這樣呢?
她們說好了……
……
她說要活著活著好好活著……
……
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
之前是恐慌總不過覺得真要是應驗了,自己一定會哭死。可是,當她從小風的表情上看到這一切的時候,突然就釋然了。
也沒有那麼難過,甚至是恐懼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是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活著,對妹妹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她的每一天都是活著惶恐與痛苦之中。每一天他都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現在躺下了,那麼明天的太陽我還有沒有希望再看見呢?
很多的時候,柯佩看見妹妹一個人縮在一腳,默默的流淚,只要自己一出現,她就會假裝睡著了。每一次看見妹妹這個樣子,柯佩就心疼的要死。
她多麼希望,妹妹的這份病痛自己可以其他分擔,哪怕代價是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
那麼現在……妹妹該是幸福的了吧!
在天堂,沒有病痛來折磨她,她也不用為了生存而冰冷的偽裝自己。
……
哦,忘了,她現在已經不是柯玉,她有一個新的名字叫做南宮玉……
呵呵…
不就是這個名字要了她的命嗎?
……
柯佩躺在那里,眼淚從眼角滑落。
這個世界真他媽的諷刺,可笑,可笑,可笑之極6
小風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回頭望向柯佩,佩姐。
他可不能讓柯佩看出任何端倪,不然以柯佩的性子,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
那個女人說的沒錯,現在柯佩危險了,既然不能捍衛柯玉,那麼就一定要保護好他這個姐姐,不然,在天上柯玉也會怪自己的。
小風笑著說,寧小姐來過了。
柯佩假裝很驚訝的望了一眼小風。是嗎?
小風別過頭,強忍著到了眼眶的淚水,回過頭強顏歡笑,你猜他帶來了什麼消息?
柯佩已經知道小風要做什麼。
傻小子,既然你要做戲,那麼就讓我來陪你做戲吧!
柯佩笑道,那個女人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是她是真真的有本事。
他們已經把那群綁匪收押了。
哦?
真的。
我相信她。
那玉兒呢?
她呀……佩姐,你別生氣。
嗯。
說是什麼總裁夫人接回去治療了。
哦。
那挺好的啊!
是啊,佩姐,你就安心養病,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看玉兒。
好。
你也是,要照顧好自己。
我沒事。
怎麼能沒事呢?最近為我的事忙前忙後的,還跟著我一起提心吊膽的。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啊!
佩姐,那都是應該的。
沒什麼應不應該。
佩姐,你嚴重了。
……
看著小風的身影,柯佩的眼楮又濕潤了。
難為寧靜了。
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他居然還會事無巨細的把自己也考慮了進去。
小風坐在醫院的花壇邊,一臉的哀傷。
對不起,佩姐,我也不想騙你。可是,我真的沒辦法看著你哭。因為你在我心里永遠是最堅強的。
我怕你哭了,玉兒會難過的。
佩姐,你知不知道,其實我真的特別想象你一樣什麼都不知道,那該多好啊!至少我還可以騙騙自己說玉兒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里等著我去救她,可是……我連做夢的權利都沒有
……
玉兒……
你一個人會不會孤單難過啊?
以後,你是不是可以天天看著那些喜歡你追過你的我們在世上演著各自的故事給你看。
玉兒,真的好後悔和你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始終沒有告訴過你,我是愛你的,真真正正的,可是現在看來,我們真的是有緣無分。你看,我們做了近十年的朋友,你依舊是你,而我依舊是我,有的只是一種叫做朋友的身份。
風已經席卷了曾經的那一抹青綠,甚至連一絲枯黃也不願意留下。
看著醫院里嬉戲玩鬧的小孩子,小風的心里一陣難過。
多麼蓬勃的生氣卻要被壓抑在這個像是死亡的墳墓一樣的地方,甚至有的孩子進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小風就在想,很多年前,柯玉會不會也是他們中間的一員?
只是現在……
這時候,有過小孩兒停了下來,看著木木的小風給旁邊的一個小女孩兒指著說,你看那個哥哥在干嘛呢?
小女孩兒搖搖頭,繼續沖進了人群中,和他們一起大聲的叫跳著。
那個小孩兒看了會覺得實在沒意思也就和他們一起玩了。
南宮浩靜靜的坐在落地窗前,眼里沒有一絲感情,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寧靜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多說一句話。
這是寧靜第一次來南宮浩的別墅。
看著華麗絕不亞于南宮老宅。
但是,家里似乎空得很,沒有什麼人似的。
一進門管家也跟寧靜試過眼色,總裁不發話,你千萬別出聲。
寧靜眼楮定在乳白色的窗簾上,腦子里一直是看到可與那一瞬間的情景。
自從自己說了柯玉……還沒有說完,南宮浩像是先知一樣就直接扔了句過我這里來,掛了電話。
寧靜過來後看著面無表情的南宮浩,補助的猜測著南宮浩的一舉一動。
南宮浩眼里像是大霧漫過一樣,看不出一點波瀾。
管家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少爺和寧秘書在那里動也不動,也不說話。
管家知道,這個時候的少爺是很軟弱的,像是水晶一樣,隨時都會崩潰。
當然,這一點寧靜也會死知道得。
在強大的人都是有弱點的。
誰又能避免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寧靜有些站不住腳了,小腿微微的酸痛。
管家遠遠的示意寧靜坐下來,寧靜只是微微笑著搖搖頭。
寧靜知道,作為一個優秀的秘書,一定要懂得察言觀色。老板高興的時候自己可以耍耍小脾氣,任任性,顯得自己童心未泯。但是當老板不高興的時候,自己一定要規規矩矩,否則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南宮浩玩弄著手指,抬也不抬頭,聲音有些沙啞。
她怎麼了?
對不起。
她……怎麼了????????
柯小姐病發身亡了。
病發身亡……病發身亡……??????
對不起。
夠了!!!!我已經說了不要說對不起!!!~!
是。
現在呢??
那個小女人現在呢?
夫人執意帶走了。
帶走了……帶走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
她什麼想法。
夫人說是南宮家的滄海遺珠,舍不得,要永存香跡。
舍不得……舍不得……她說什麼?舍不得!!!!!
那群混蛋呢?
夫人已經移交警方了。
寧靜!
是。
去他們提出來。
是。
寧靜幾乎明白了幾份,轉身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管家跟了上來。
很是關切望著寧靜。
寧靜笑笑,她知道管家擔心什麼。
他們合作了這麼多年,默契還是有的。
寧靜做了一個別擔心的手勢。
管家憐惜的看著寧靜。
其實一直以來,管家不只是把少爺當做孩子看,寧靜也是一樣。
所以此時,是無比的擔心寧靜。
突然想起自己出來的並不單純的目的。
寧秘書。
嗯?
把柯大小姐接回來吧!
是少爺的意思。
管家搖搖頭,你不覺得這件事情還沒有完嗎?
你說的是……?
噓——
明白。
南宮夫人看著柯玉瘦小的身體躺在太平間里。
眼淚嘩嘩嘩的流了下來。
玉兒,媽媽對不起你,讓你在外面流浪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你了,居然還這樣……玉兒,你不要怪媽媽嗎,媽媽真的不知道事情會演繹成這個樣子……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不會這麼做的……
玉兒,你一定會原諒媽媽的對吧……
玉兒……你會原諒媽媽的……
……
南宮浩重重的打掉了南宮夫人的手,冷冷的推開了愣在那里的南宮夫人,她一定不會原諒你。
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南宮夫人,南宮浩不屑的瞥了一眼,她一定不願意又比這樣的母親。
南宮夫人依舊坐在地上嚶嚶的哭著。
一聲一聲的落在了南宮浩的耳中。
這一刻,她真的只是一個痛失愛女的老婦人,哪里會是那個為了利益手段殘忍的女人呢?
南宮浩看著柯玉那張灰白的臉,心里像是有萬支鋼軍踏過。
沒了……
沒了……
就這樣沒了……
……
他多想說一句話,你是我認定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死。
可是想到這里的時候,南宮浩突然覺得好諷刺啊!
這句話幾乎不該自己說吧!
她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死的嗎?
是啊!
說道母親無情冷血,傷害了玉兒,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如果不是自己將他帶到母親的面前告訴全世界人自己有在乎柯玉的話,那麼這場悲劇就不會發生,至少不會發生在柯玉身上。
柯玉走到今天不正是因為自己霸道的愛嗎?
冰冷的之間劃過冰冷的臉頰。
眼楮依舊是大霧漫過。
天空漸漸的暗了下來。
母親的哭聲也低沉了下來。
突然,南宮夫人栽在了地上。
砰地一聲,南宮浩顧不得一切的沖了上去。
坐在病床前的南宮浩不斷的問自己,自己真的有那麼恨自己的母親嗎?
答案時而肯定時而否定。
對,這些年,他那麼殘忍的對自己,只要是自己喜歡的東西,他就會搶走毀滅,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如果不是她,柯玉一定還好好的活著,在自己的身邊。
心里的另一個聲音在辯駁,真的是這樣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看見過她倒下的那一瞬間,你的心里卻沒有一絲快感,反倒是憂心如焚。
……
南宮浩看著醒過來的母親一言不發。
南宮夫人微笑的望著南宮浩,像是冬日的陽光,溫暖。
正是那一笑,打開了南宮浩淤積多年的心結。
浩兒。
母親。
嗯?
母親。
浩兒。
母親,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你都沒有這麼叫過我。
是嗎?
真的呢。
哦。
可以告訴我為什嗎?
重要嗎?
母親,你真的恨我嗎?
你呢?是不是也恨母親?
恨,一直。但是這一刻不恨。
為什麼?
不知道。
浩兒。
嗯?
母親是不是很失敗。
母親,不要和我談這個問題。
好。
母親,諾諾呢?
走了。
走了?因為我嗎?
不是,因為我。
母親?
玉兒的事情打擊了他,他選擇了逃離。
唉……母親,我把他找回來吧。
不用了,讓他走走吧,半年了,他也該出去散散心了。
母親,那玉兒的事情……
我已經請了最權威的科學家,玉兒會永遠留在這個世上。
母親的意思是……碳化。
對。
公司那邊……
你自己看著辦吧。
是。
我想多陪陪玉兒,這些天,我就不回
去了。
好,我陪你。
浩兒,母親最覺得這一輩我虧欠的最多的就是你和玉兒了。他們說,多行不義必自斃,現在這話終于應驗了……
母親,不要這樣說。
好,不說了。
當他知道母親癱瘓的那一瞬間,他覺得什麼都可以放下了,什麼名名利利,到頭來不過都是像浮雲一樣轉瞬即逝,不如一家人天倫之樂來的真實。
人總是這樣個樣子的,年輕的時候為了那些身外之物,拼的頭破血流,不惜兄弟母子相殘,到頭來,不也是什麼都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