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中搖曳的百合 青兒

作者 ︰ 安徒街上我在想你

()我是青兒,我還有一個冗長的名字。

如果不是遇見柯姐姐,那麼我就不會有這個名字。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柯姐姐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樣子。

只是我漢語貧乏找不出可以襯得上柯姐姐的話來形容她。

只是記得他在我們這里呆的日子里,很多小朋友都將她喚作小天使,白雪公主。

那個時候,我很喜歡和她在一起。

在她的眼里,我看見了她的善良,美麗。

我不只一次跟他說過,姐姐你這麼漂亮有這麼善良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

柯姐姐總是會淡淡的笑笑。

在陽光下,那一個個淡淡的笑容,卻讓我無比的痴迷。

或許是孩子的天性吧!

從我記事起,我就呆在福利院,雖然我很小,可好似我看到的不是他們的友善謙讓,而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無所不用其極。

記得姐姐在的那一天,我丟了一套校服。

當時我在那里哭得稀里嘩啦,姐姐也在一旁看得很是憂心。

後來我在姐姐的再三追問下,說出了真相。

姐姐驚異的看著看著我,怎麼會呢?自己的衣服自己都認識,他們就算是偷了也不會穿出來的啊!

我帶著哭腔哀訴,姐姐,你不知道,他們的校服舊了,就開始投我們的校服,上一次我洗了一天新褲子就被他們偷了,嗚嗚嗚……

姐姐心疼的抱著我,輕輕的拍打著我的肩膀。

青兒沒事的,不哭,不哭……

我忒沒皮的把髒兮兮的手和著鼻涕一起蹭到了姐姐雪白的復古白衣上了。

以為姐姐會說我,甚至會討厭我,可是姐姐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不停的安慰我。

這福利院,呆久了,我知道怎樣去識人,看誰是真心實意,誰又是虛情假意。

的確,在我們福利院,以大欺小,倚強凌弱,孩子王,這些都是免不了的。

對于這些,老師就算是知道了,也是淡然而過。何況是我這樣的小孩兒呢?

即使我不是怕事兒,但是我也懂得明哲保身,不想那天被人揍了都不知道。

看見他們不要命的打架,肆意的欺凌別的同學,心里是難過,但更多的是害怕。

在福利院里,我不是最小的,但是也沒幾個比我小。

在很多孩子的眼里,我就是風吹就到的那種,才不會有人把我放在眼里。

萬一惹怒了他們,以後都不知道要怎麼在福利院生存了。

對于我這樣的孩子來說吧,能有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已經是一種奢侈了,哪里還敢去爭取什麼?報什麼不平呢?

說道不平,這世上多了去了。

我很恨我爸爸媽媽,我恨他們為什麼生了我卻要將我遺棄,讓我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

如果把爸爸媽媽肯留下我,即使留在他們身邊吃再多的苦,流再多的汗,我都覺得沒有關系,可是他們偏偏選擇了遺棄我,讓我連自己爸爸媽媽是誰都不知道了。

可是很多的時候,我也在想,爸爸媽媽一定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才會遺棄我。或許,這根本就不是遺棄,只是他們太忙了,沒有時間照顧我,等他們不是那麼忙的時候,他們一定會接我回去的。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這個夢,我做了三年。

可是還是沒有人帶我走。

不過這樣我並不是很難過。

因為,身邊雖然有被領養的小孩兒,但有的小孩兒別領走沒幾天就會被送回來,而這樣的小孩兒會成為那些大孩子欺負的對象。

因為他曾經的優秀改過了他們的風頭,如果不是他的話,那麼那些大孩子是極有可能擺月兌這樣的生活的。可是,他卻搶走了這個機會。大孩子都會記恨著他,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泄憤。

而現在呢?他卻被送了回來。

那麼他自然成了眾矢之的了。

我曾看見過一個孩子,再領走後的第三天被送回來的。

當他還住在大廳的時候,很多大孩子就站在角落里,靜靜的看著,眼里有邪惡,有幸災樂禍,有……各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那個小孩兒怯怯的抓著旁邊那位阿姨的衣服,拼命的搖頭,討好,幾乎是哀求的喊道,媽媽,我一定會乖乖的,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求你了……媽媽……媽媽……求你了……

在小孩兒歇斯底里的哭喊聲中,那位時髦的阿姨厭惡的打掉了他的手,挑眉,尖聲細氣道,誰是那媽媽,福利院的小孩兒就是這樣,這麼小就會騙人,我可不敢要,萬一以後把我怎麼那怎麼辦?

小孩子抱著阿姨的腿,嚶嚶的哭著,不停地承諾自己以後一定會乖乖的,可是那些在那個阿姨的眼里變得一文不值。

突然想起,那天阿姨帶她走的時候,一口一個寶貝兒,一口一個兒子的叫著,那里是現在這個樣子。

在一旁的院長實在看不下去了,過來抱起了小孩兒,喊了另一位老師。

趴在窗子上我看見他被那個老師抱了回來,手還在空中不斷地揮舞著,掙扎著,哭喊著,言語間已經含糊了,以至于我壓根兒就沒有听明白,在轉角的時候,我看見老師伸出了兩個手指狠狠地在他的腰上掐了下去。

他本能的停止了哭聲。

怪怪的低下頭,不是用手去踫被掐的地方,表情相當痛苦,面容都扭曲了。

在老師轉身的那一瞬間,我听見樓里有很多打口哨的聲音。

小孩驚恐的四下望去。

很快那些大孩子都出現在小孩兒面前。

小孩兒驚恐的縮著身子,只是很快他便無路可逃了。

因為他已經別逼到了牆角,小小的手在空中揮舞著,哀求道,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求求……

……

那個衣著光鮮的阿姨已經被領取辦手續了。

可是大廳里他的聲音還是若隱若現。

下午的時候,我們像往常一樣排隊吃飯的時候,看見那個小孩兒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隊伍的最後面,臉上都是傷痕,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看著覺得害怕,當時我還在想我晚上會不會做噩夢呢?

我們是排隊吃飯的,顯示只有五分鐘,如果晚了會挨打的,所以每一次只要一听到吃飯的哨聲,無論在哪里都要以全速趕過來,否則少不了一頓打。

然後有幾個小孩兒因為小的原因,跑的很慢,但是已經很賣力了,可是還是遭到了老師的謾罵。

我在想待會兒,那些小孩兒會不會有吃的?

打飯的時候,那幾個小孩兒倒是沒什麼事,只是被嚴重警告了。

而那個剛被送回來的孩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打飯的時候,食堂老師被老給他的就少,而且他還沒有端出來就被大孩子一掃而空。

然後一個人坐在台階上眼巴巴的看著別的孩子在那里吃東西。

發覺的孩子像是怕他過來搶似得,直接轉身背對著他吃。

空氣中到處都是泡面的味道,還有牙齒摩擦的聲音。

然而他只能看著。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那小孩兒每天吃一點點的東西。

很多的時候,我看見他站在衛生間的水龍頭前,大口大口的和著自來水。

其實我自己是有吃的的,完全可以給他吃的,可是我不敢,只要一想那天那些大孩子打他的樣子,我就會不寒而栗,即使事情已經過了很久,他的身上已經是新傷蓋著舊傷。

時間久了,似乎他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了人家打他的時候,也不躲了。因為他知道躲掉了這一下,會有無數下等著自己的。

老師對于他身邊不斷增加的傷痕也是不聞不問,像是什麼也沒看見一樣。

以後,再有誰來領養小孩兒,除了那些大孩子會毛遂自薦,站出來,嘰里呱啦表演一番,別的都不敢了。尤其是小孩兒看見有人來下意識的會躲。

因為誰也不想沖到之前那個小孩兒的覆轍。

但是那些大孩子的演技似乎很爛,因為始終沒有沒有人被帶走。

這樣一來,小孩子的心里就糾結了。

一方面,想要他們走,這樣自己就不會一直這樣被欺凌下去。

另一方面,基于深深的恨也不想她們出去過好日子。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

福利院的人越來越多了,院長不得不考慮搬遷的問題。

這是我們最高興的事情。

我想在福利院的小孩兒最大的願望就是新房子里面沒有玻璃。

因為我們的玻璃永遠都是自己的擦的,無論多高多危險。哪怕你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小孩兒,夠不著玻璃也是這樣的,否則,那些大孩子,老師會喋喋不休的訓你,什麼你不是千金小姐,身事情都是要自己去做的。

記得有一次,我站在窗台上擦玻璃,差點從樓上掉了下去,就想,要是我親爸爸媽媽,她們一定舍不得我這樣冒險,可是那只是如果……

像是柯姐姐說的,那只是如果,如果都是用來騙人的,是不可以相信的。

更多的情況下,如果就是給了我們希望,然後又生生的將它殺死。留下血粼粼的場面來諷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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