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近得呼吸相聞,近得在昏暗的宮燈下,看到對方瞳眸內的自已。
宮燈下,她看著他緩緩挺直了腰,俊美得有如神坻的面容上帶著一抹笑。
眸光,卻冷如寒星,「寧紅衣,若不是我能確定我從未失過憶,你眸中的殺氣讓我有一種錯覺,我曾負于你。」
果然是鳳四公子,如此香艷之時,依然神智清明,洞察絲毫。
「勞煩鳳四公子。」笑意盈盈,指了指被他擱在床榻上的衣袍,「鳳四公子總不會為了一花燈,就這樣讓寧衣在水里泡上一夜?」
「不。」他一閃身,半臥在她的床榻上,左手支著頭,右手一指高挑著她的紅袍,半闔著眼眸,姿意慵懶,「寧公子可以選擇自已走出來。」
手在水下又漸攥成拳,她努力平復胸口之內,欲將翻覆一恨感壓制下去。
若可以選擇等,她會一如在冷宮蜇伏之時一樣,壓制一切的焦灼和苦難。
但是不行,沐浴時辰太久,琴姑定有察覺,若有異動,璃心苑外的暗衛定會前來查看。
「寧公子」寢房外又傳來蘭聲略為焦急的聲音,若是平日,應該是傳喚宮人進去為她擦拭頭發。
「無事,外面候著。」語氣平淡,但她心中焦慮,更可惡的是鳳四此時正挑著自已胸部的裹巾把玩著,嘴角噙著一絲痞笑。
前世,顧曉楓為了他,拋開所有矜持,也做過色誘之舉,那抹笑,對她並不陌生。
彼時以為是回應,今生方知不過是嘲諷。
祁封越,我也要你永世都不得忘記,曾有一個人,這樣融入你的骨血,刻進你骨髓。
一聲水嘩,艷紅的花瓣隨著水珠從身上滑落。
背著燭火,就這樣身無寸縷從水中站起。
幾乎是同時,紅袍輕如飛絮地從他指間飛出,掛在了她的身上。
他微微背過了身,半闔了眼眸,笑道︰「寧紅衣,果然名不虛傳。」
身後一陣窸窸窣窣之聲,片刻寂靜後,他方轉過身。
長發半濕襟,勾勒出美好縴細,眸光斂斂,好一幅出水的芙蓉。
「贊譽了!」一記紅唇準確無誤地貼上他唇瓣,甚至,他尚來不及回應,她已跨坐于他的身上。
迅速輾轉,啃噬,眨眼間已成熊熊燎原烈火,幾欲將他吞沒。
似乎攻城略地一般,她步步逼入。
在二十一世紀時,兩人的情事並不少,這樣的撩人的挑`逗,還是他教出來的。
熾烈的舌在口中肆虐,象修行了千年的妖精,仿若要從中吸走他男性的魂魄精氣,再將自已的氣息,順著他的身體脈絡,肆無忌憚穿行在他的五腑六髒,腐蝕著他所有的感官。
只差一點點,他的神智讓他想反`攻時,她閃開了。
不早又不遲,算得剛剛好。
他身體的反應竟然和記憶中的一樣。
只是,第一世,他們兩情相悅,他忙,卻總能擠出時間與她痴纏著一處。
可時間好象怎麼掰也不夠用。
而于顧曉楓,她貪戀他的懷抱,想著汲取那些失去的溫暖,不舍得離去,給了他---推開她的機會。
今世不會了。在他的魂識回歸前,她會先離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