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杰和孝格郡主走後不久,莫西城和金蟬夜探襄郡王府,才知道,原來,他們不是十萬大軍,而是有二十萬,其中十萬分別在樂山和峨眉山一帶,哪里地形復制,崇山峻嶺,易守難攻。可以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你回去,我去峨眉山和樂山走一趟。」
「為什麼是我回去?」
「你是女孩子,就這麼簡單,再說,你對這里的地形熟悉嗎?我當年可是大宋的疆土都走過。」
兩人各說自己的優勢,爭執不下,就都開始冷戰,後來到了樓下吃飯,也還是互相不理會對方。
「少喝點,」金蟬沒好氣地說,「酒有什麼好的?」
「金蟬……」
兩人一听,頓時震驚,這里還有誰認識我們啊?莫非……兩人望著對方,都不敢扭頭,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麼不吭聲啊?」
金蟬被人拍了一下,對面的莫西城則是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不會吧,這麼巧?
「嗯,轉過去。」
「我?」金蟬慢慢地轉了過去,吃驚,太意外了,竟然是外公,「外公啊,外婆呢?」
「她在樓上收拾東西,一會,去給襄郡王治病。」
「襄郡王生病了?」
「是啊,听說是被蜜蜂蟄了,還很嚴重。」
金蟬和莫西城飛快地交流下眼神,想笑,但是,忍住了。
「哦,這樣啊,外公啊,我們先上樓看看外婆吧。」
「你們怎麼在這里啊?」
「看了外婆,邊聊。」西城也說,就拉著神醫去了樓上。
西城守在門口,金蟬在屋子里對外婆和外公講了襄郡王意圖謀反,並且誣陷父親的事情,還有金碧雲姨娘的死,神醫夫婦听罷,也表示無奈,兩人本來是按照原定計劃回京城的,但是,不幸,采藥的時候摔下山崖,外婆的腿骨受傷,就耽誤了行程,卻是一點也不知道京城的事情。
「現在,我和西城正在爭執到底是誰留下,誰離開呢,外公正好趕著回京,就將消息帶回去吧。」
「襄郡王府,是去不得了,不然,絕對是有的去,沒得回,他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所以,你和外婆立即出城,我和西城送你們出城,回京後,將消息帶給包大人就可以了。」
「好。但是,走的太突然,會不會引起懷疑?」
「外公可以留封書信,將藥也留下,找個理由,只要不提回京之事就好。」
于是神醫留了信,內容大致是醫治佷女的藥,尚未采夠,等采完藥,再回來拜訪郡王爺之類的,隨後,為了防止有人跟蹤,莫西城就帶二老從窗戶出去了,金蟬則去客棧後門,偷偷牽了馬,走了。
金蟬二人送他們出城,還沒到城門,就感覺不對勁了,因為大家都好像一致地放慢了腳步。
「我去前面看看怎麼回事,」莫西城將韁繩給了金蟬,就快步趕了過去,這一看,不要緊,是官府的人在城門口一個個地檢查呢,拿著兩張畫像,一個個地對比要出城的人。
「這是誰啊?」
莫西城想著,就多看了兩眼,糟糕,于是立即轉身,低著頭往回走,「真別說,畫的還真是像。尤其是金蟬。莫不是這畫像到了襄郡王手里,他又修改了?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不是暴露了嗎?」
金蟬問什麼事情,莫西城低聲說,「恐怕兩位前輩要自己出城了。」
「怎麼了?」金神醫問。
「那些個官兵拿了我和金蟬的畫像,一個個地對比出城的百姓。尤其是金蟬那畫像,畫的幾乎是分毫不差。」
「那你們不是,」金夫人說著,壓低了聲音,說,「恐怕是凶多吉少。」
「無事,晚上我和金蟬去王府探個究竟。」
「好,那你們一定要小心為上。」
「那麼,二位前輩,我們就送到這里了,接下來,城外的事情,都交給前輩了。」
「此關乎大宋存亡,定是將消息帶到。就此分開吧,免得引人注意。」
「外公外婆,一路小心。」
「無礙,走吧。」
***
金蟬二人目送神醫夫婦離開,就快速走開了,準備回客棧,結果發現,客棧門口貼了告示,還有二人的畫像,幸好,客棧登記上都不是真實名字。
「怎麼辦?我們成了過街老鼠了。」莫西城有些喪氣,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這麼落魄過,還會當成通緝犯,向來都是他通緝別人,這下好了,完全反了。
「這有什麼難的?你在里等我一會。」
「你去哪里?」
「這個就不用管了。等我就是了。」
莫西城就抱著劍,依著牆等金蟬,不知道這小姑娘又有什麼新把戲,只是希望不要再節外生枝了,不然,事沒有辦成,倒是把自己搭進去了,就麻煩了。
「大哥,問個路,襄郡王府怎麼走?」
襄郡王府?多麼敏感的字眼兒啊,莫西城扭頭,看見一位身著橘紅色衣裝的姑娘,再一看臉,心理一驚,這麼丑的女子?不過這姑娘,五官長得倒是很好,可惜了半邊臉都是紅色的胎記,關鍵是還畫著濃妝,尤其那張嘴,跟喝了血似的,他的頭不由地往後仰了仰,聲音則是不帶任何感情地說,「沿著你身後的方向,第二個路口,左轉,再第一個路口右轉,一直走,襄郡王府很氣派的,一眼就能辨識出來。況且上面還有字呢。」
「可惜我不識字,」那姑娘上下打量莫西城,不懷好意的笑說,「要不,大哥你帶個路,看你那麼熟的,帶到有賞錢哦。看你這一身粗布衣服,還有你這把青色的劍,一看就是廢銅爛鐵,有什麼好的,不值錢的,給我帶路,我往大處賞你。」
「賞錢倒是不必了,因為我也不會給姑娘你帶路。」
「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呢,一起聊聊。」
「不必了,我在等人。」
「等什麼人啊?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還是女人,關你什麼事情?」莫西城一臉的狠勁,眼神也立即犀利起來,望著那丑姑娘,似乎是要殺人,「你再嗦,休怪我不客氣。大爺我,可不是那種不殺女人的主。」
「好,覺得我嗦,殺了我好啦。」
莫西城一驚,聲音竟然變了,怎麼是金蟬的聲音,他不敢相信地再次望著那姑娘,說,「你……」
「你認不出來了,對不對?」金蟬特別開心,在莫西城面前轉了兩圈,「如果你都認不出來了,那些眼拙的官兵,就更認不出來了,呵呵,怎麼樣?我的頭發,不要小看了,我所有的金針都在上面呢,它們可以盤頭發,還可以當暗器,還可以治病。」
莫西城簡直是苦笑不得,怎麼會有這麼能折騰的姑娘,「你呀你,整這麼一出,如果是從前,你再嗦,我直接一劍抹到你脖子了。」
「怎麼可能那麼快被你殺呢?只怕你還沒有殺到我,倒是先被我的金針傷了。」
「你厲害,可以了吧?」
「那是,走吧,我們出城躲避幾天吧。」
「我怎麼辦啊?」
「好辦,轉過去,」莫西城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還是轉了過去,誰知金蟬竟是抽了劍,割了莫西城的一些發梢。
「你干嘛?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你竟然是割了我的頭發?」莫西城是極為憤怒,眼楮都要噴出火來。
金蟬卻是不當回事,「你的手指甲也是受之父母,你怎麼時常剪掉呢?有本事,你別剪手指甲啊,一直留著,長長了,就像小鳥的爪子似的,才好呢,不就是一點頭發,我也是為了救你,還是用到你身上,有什麼打緊呢?真是的。」
金蟬根本不理會他著火一般的眼楮,只管從懷里拿了東西,頭發在上面抹阿抹,按呀按的,頭都不帶抬一下的,她不吭聲,莫西城也就只是看著,氣呼呼的,卻是沒有講話。
「好了,貼上吧。」
「你到底是要干嘛?」
「我爺爺說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貼上,就當是你的胡子,看看,你的頭發還是回歸到你的身上了吧。」
「哼,你爹不也是沒有胡子。」
莫西城說了這句話,自己都覺得好笑,竟然和她爭這些無聊的事情。
金蟬將胡子帖在莫西城的嘴唇上方,莫西城心跳加速,還沒有一個女子敢在他臉上按來按去,「我爹說了,留胡子的,都是年紀大了,比如爺爺,包大人,八王爺、王丞相、龐太師,公孫先生啊,而他還年輕,還有展護衛啊,大哥,算了,與他何干。按一會。」
莫西城心中畢竟還是不舒服的,即使是將你全家都投放到監獄里,你還是會無意間提起他,還有什麼好?不就是個皇帝嗎?有什麼稀罕,給我當我都不當,那里有我逍遙自在,我才不想每天帶在深牆大院。
「好了,走吧。」
金蟬在前面走,哪管莫西城氣呼呼,酸溜溜地跟在後面,一張俊臉都變得又綠又黑,簡直可以滴出墨汁,直接拿了毛筆蘸著寫字呢。
金蟬在前面嘰里呱啦地講著她的計策,也不管那莫西城是否听得進去,而她卻是很顯然地流露出,對自己的上上策的成就感。
「關鍵是實用。」莫西城丟了一句,「誰的方法出得了城,誰說的算。」
「你有更好的計策?」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莫西城心理暗笑,卻是不再講話,直到兩人一前一後趕到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