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睡不著,就起來在周圍走走,走著走著就到了屋後的樹林。
隱隱約約間听到有人講話,就凝神听了下,竟是听到西城的名字,金蟬循著聲音四下看了看,竟看到一道白影,心下駭然,腦子里立即想到了鬼,但是,怎麼可能會有鬼呢?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幾步。
「莫西城今天走了,到峨眉山和樂山走一趟。」
是白龍的聲音,金蟬心下疑惑,他在和誰說話,為什麼要將西城的事情講出去?
「那我們,也要過去嗎?」
「不用,靜觀其變,等莫西城帶消息回來再說。」
「是。」
「好了,你退下吧,有消息再通知你。」
「屬下遵命。」
金蟬看見一道黑影飛離,她覺得白龍會對他和西城不利,于是不聲不響地走到白龍身後,抽出腰中軟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龍顯然是嚇了一跳,他完全沒有防備。
「是金蟬嗎?」
「你知道就好,為什麼這麼關注西城的去向?你是不是要害西城?」
「哪里有啊?金蟬,你听我解釋,你誤會我了,我怎麼會害西城呢?我們,都是一道的。」
「你撒謊。」
「絕對沒有騙你,我已經對西城表明了我的身份。咱們回屋子里,我對你講。」
「不要回去,你想逃,沒有那麼容易。」
「我的大小姐,哎,我是為你好,擔心你受了風寒,我哪里需要逃啊。」
「那就現在告訴我。」
「好,好吧。」
白龍只好將那天晚上對西城講的話,再講一遍給金蟬听,金蟬半信半疑,命令他轉身,讓他在前邊走,她則依然將劍架在白龍的脖子上。
「金牌和信,都給我看看。」
白龍立即掏了金牌出來,給金蟬看。
「信呢?」
「信?信在……」白龍往懷里一掏,慘了,之前給了莫西城,在他收著呢,「我給了西城,他幫你收著的。」
「我還是不相信你,既然你給了西城,那我們就一起等西城回來。」
「好,你先將劍拿下去。」
「不行,你想腳底抹油,開溜啊,門都沒有,」金蟬淺淺一笑,命令他坐在椅子上,然後,伸手點住了他兩處穴道,這才放下劍,「管你是白龍還是烏龍,反正,此刻,我是不會完全相信你的,」她也坐在對面,「有本事你就沖開穴道啊,這是我爹的點穴手法,還沒有人能夠自行解開的。」
「我根本沒有逃的意思嘛,你多心了。」
「但願是我多心了。反正我就在這里守著你,要是你的同伴敢來威脅我,我就一劍捅死你。」
「講話還蠻狠的。」
「一般一般了。」
金蟬是守了白龍一天兩夜,甚至做飯的時候,都是讓白龍坐在旁邊的,她擔心他的同伴將他救走。
「我看你也熬得差不多了,你還是放心地睡去吧,我不會逃走的。」
白龍見金蟬拿冷水洗臉,保持清醒,覺得是想笑又覺得心疼,這未來的皇妃啊,或者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此刻,竟然受苦受累,先是中毒,又是陪著我熬了一天兩夜,真是難為她了。
金蟬坐在椅子上手支著下巴,眼楮是慢慢地閉上,又很快地睜開,猛眨幾下眼楮,然後又重復上一個動作。白龍望著她表示同情和無奈,沒有說話,其實自己也很困的,只是不能夠趴下,很痛苦,心想,何靖啊何靖,你的好女兒啊,我的穴道怎麼運功都沖不開,實在是佩服你們這對父女。
也許是太勞累了,金蟬最終撐不下去,心想,我就閉一下下眼楮,就一下下,然後就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白龍笑,你終于肯睡下了。
***
金蟬再一醒來,第一反應就是看白龍,結果發現白龍不見了,她猛地坐起來,「這廝還是溜走了。騙子。」但是一想,不對啊,他怎麼可能會沖開穴道呢?莫非,是他的同伙趁我閉上眼楮小睡一下的時候,將他救走了?
金蟬飛快地下床,走了兩步,感覺不對,我怎麼會在床上呢?剛才明明是在桌子旁邊坐著的。她連忙掃視了一下周圍,不是木屋的房間,擺設不對,而且桌子是長方形的,還放了幾本書。牆壁也不對,這牆壁怎麼像是布做的呢?怎麼窗戶也沒有了?
再一想,不對,難道我被白龍的人給抓做人質了?這樣想著,金蟬坐在椅子上,想著怎麼出去,也不知道莫西城有沒有回到木屋找她,他到底在哪里,難道也被抓了?
「金蟬!」
耳邊突然一聲巨響,金蟬嚇的跳了起來。
「金蟬,你在想什麼啊?那麼出神?」
金蟬心里還在狂跳,轉身發現,竟然是孝格郡主,她一身鎧甲,像是要上戰場的小兵。
金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怎麼是你呢?你怎麼在這里?我怎麼會在這里呢?」
「這里是元帥的營帳,你呢,是我與何杰,還有莫西城帶你回來的,你啊,真是能睡啊,從帶你回來,到現在,都睡了兩天兩夜了。」
「什麼?兩天兩夜?我睡了那麼久?哎呀,你們帶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那個白龍啊,他有沒有逃啊?」
「什麼白龍黃龍的,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我和何杰去的時候,就看見你和西城在。」
「不可能啊,白龍明明坐在我對面的,還被我點了穴道。」
「你在做夢吧。」
「你才在做夢呢,我清醒的很。」
「絕對不可能的,皇兄回了營帳,告訴了我們消息,我和何杰就立即駕著馬車去接你們了。」
「皇兄?你幾位皇兄?」
「王兄有很多,但是,皇兄只有一個。」
「那是誰?」
「你腦子不中用了吧,皇兄只有一個,那一個,就當然是皇上了。」
「皇上?皇上怎麼會知道我們的消息?」金蟬又一想,應該是白龍,他是皇上的人,「好了,這個問題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答案,我要知道的是,你認識皇上身邊有一個侍衛,名字叫白龍嗎?」
「白龍?沒有。」
「你確信?」
「騙你是豬。」
「好吧,相信你一次。」
那白龍是誰呢?他可是皇上的侍衛,莫非,對外身份保密,所以,就弄個假名字來忽悠我們,肯定是這樣的,皇上最愛忽悠人。
金蟬想了想,突然有很多問題要問,西城在哪里?這是哪里?剛才講到的元帥,是誰?成都府的情況怎樣?
孝格郡主一一作答,西城現在和元帥一起視察各部將士,這里是前方戰場,而元帥,則是金蟬的父親何靖,成都府那邊,襄郡王初步生擒皇上的計劃流產,反倒被抓了幾個手下,現在已經招供,並且被關押。
「我爹是元帥?他被放出來了?我娘和我爺爺呢?他們都在哪里?」
「是的,你娘現在和你爹一起,你爺爺回了岷州,皇上說,襄郡王叛亂被平之後,準你們全家在岷州聚一段時間。」
「真的嗎,那太好啦。我現在要去看我爹和我娘。你陪我去好不好?」
「好,我就是來找你一起去的。」
金蟬和孝格,手拉手跑出去了,外面都是營帳,到處都是士兵,有的在站崗,有的在操練,見到孝格郡主和金蟬,將士們都立即行禮問候。
在和孝格的談話中,金蟬得知,此次平叛襄郡王,八王爺親自坐陣。京師派了三十萬大軍,其中十二萬駐守在成都府外,由父親親自統領,九萬在樂山,由曹將軍統領,另外九萬則由楊將軍率領,駐扎在峨眉山,並且有一萬五千兵馬分三路,押運糧草,非但如此,還有不少武林豪杰前來助陣。
金蟬見到父母親,還有八賢王,都行了禮。大家都是一身戎裝,包括莫西城,看上去威嚴了許多。
此時,听說外公和外婆都在峨眉山軍中,做軍醫。
「哎,」金蟬輕輕扯西城的衣服。
西城皺眉,「怎麼了?」
「那個白龍呢?」
西城的眉頭擰到了一起,成了兩個疙瘩,沒好氣地說,「回去了,你找他干嘛?」
「我以為他逃跑了呢。」
「怎麼會,」西城的眉毛舒展了一些,「他現在在,皇上身邊。」
「哦,這樣啊,我以為他是騙我的。」
「沒有。」
孝格立即湊上來,要听听二人再講什麼悄悄話,誰知道,兩人此刻已經講完了,孝格心中不快,自從見面到現在,西城和她講話都沒有超過三句。
元帥軍帳。
元帥,元帥夫人,金蟬,西城,何杰,何政。
皇上已經將大將軍府的封條揭開,何家所有人都被無罪開釋,官復原職。
「襄郡王現在高掛免戰牌,探馬來報,整個成都府,都和往日一樣,越是安靜,越是要小心。」何靖說。
金雲亭說,「襄郡王是想以靜制動,我們此時,是長途跋涉而來,將士們多少有些疲憊,襄郡王本是想抓到聖上,然後,再趁我們疲憊之時,全力攻打我們。不料,第一個計劃失敗,現在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同時也給我們一個休整的機會,但是,時間不能拖久了,否則,我們押運糧草,畢竟需要時間和人力。」
「對,所以,當務之急,我們是要先截斷他們的糧草。」
「大哥,那個地方我和金蟬去過,是在城外,一般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我可以帶兵前去燒毀糧草,斷了他們的後路。那個地方,當時收割的時候,是兩萬人,現在收割完了,不會再有那麼多人了,而且再有一個時辰,天就黑了,更便于行動。」莫西城說。
「好,西城,你帶四千兵馬前去燒毀敵人糧草,同時,何杰何政。」
「末將在。」
「你們兩人,各帶三千兵馬,分兩路掩護西城。立即出發。」
「是。」
三人領了兵符,相繼出了元帥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