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和西城雖然機警,但是,白衣晚上放信鴿出去的事情,他們卻是一點也不清楚。
第二天,三人除了抓魚,就是在林中散步,四下里看看,順便抓了一個野兔和山雞,準備在屋外做燒烤。
金蟬二人雖然不知道白衣究竟是做什麼的,卻是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所以,私下里,講了今晚的計劃,就是再探襄郡王府,但是白衣怎麼辦呢?
「好辦,」金蟬從懷里拿了兩顆藥丸,自己吞了一顆,給了西城一顆,「吃了吧。」
西城望望她,雖是不解,也還是接了藥丸,吃了,他自然知道金神醫的醫術之類的,金蟬自然是懂得。
傍晚,三人一起燒烤,一邊吃一邊喝酒,很是暢快,酒足飯飽後,也都回去休息了。
金蟬和西城又將外衣月兌了,里面都是早就穿好的夜行衣,平時都是穿在里面的。
「我去看看。」西城說,「以防萬一。」
西城到白衣的房間門外,敲了門,叫了幾聲白大哥,沒有人應答,又回來,叫上金蟬,二人掩上門,就立即離開,前往襄郡王府。
兩人一路飛奔到城門口,這個時候,早就關上了城門,唯一的辦法就是翻牆,一般的輕功還真是飛不過去,但是,金蟬不擔心,她的輕功,是她所有功夫中最好的,小時候就知道,打不過就躲,這也是之前數次刺殺父親,能夠逃月兌的重要原因。西城自是不在話下,不然,怎被武林成為莫大俠?
西城和金蟬先後飛上城牆,又跳了下去,直奔襄郡王府,這通向王府的條條道路,兩人真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所謂,輕車熟路啊。
先是郡王府的大院,進去了,四下里警覺地看看,就直奔襄郡王的書房,一般,這個時候,那王爺是在書房的。說實話,襄郡王的確很厲害,「文才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後來被封王,掌管成都府,政績斐然,深得民心,不論先皇和當今聖上,都數次嘉獎。
這次,朝廷亦是不敢輕易出兵,除非十分的把握襄郡王造反,並且還要他先行動才好,不然,擔心整個成都府還有周邊百姓的擁護,那麼,到時候,就是平反不成反被重創,就得不償失了。
金蟬二人輕輕落在襄郡王府的屋頂,趴在上面,西城輕輕揭了一塊屋瓦,往里面看,看見那襄郡王端坐在椅子上,他竟然穿著皇帝的龍袍,果真是當皇帝心切啊,。他的前面是書桌,左右兩邊各站了三個人,一邊是文官,一邊是武將,他們似在商量著什麼,卻又沒有人講話,真是等的人心急啊。
西城和金蟬也都面面相覷,只有等。
「王爺,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出兵。」
二人立即來了精神,耳朵貼著屋頂听。
「這個是自然,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然而,本王擔心的是,那日你拿來的畫像,竟然十分像何靖的女兒,之前本王听說,何靖之女和他夫人相貌極像,于是在京城曾親自對著何靖的夫人畫像,便于通緝何金蟬,但是,始終沒有收獲。後來才知道,她是女扮男裝逃掉的,雖然本王知道她此刻被關在開封府大牢,但是,心里還是不踏實。尤其是你拿著那畫像來,本王看了,簡直是心驚肉跳。」
「王爺不要擔心,目前,城內城外都在搜捕。」
「但是沒有搜到啊,這才是本王擔心啊,萬一她手里有消息,那我們不是完了?」
「王爺,屬下覺得那何小姐絕對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女圭女圭,我們何必擔心?再說,那皇帝會相信一個叛臣之女所講的話嗎?更何況,我們今日收到的書信不是證實了何小姐還在開封府大牢嗎?我們不能因為一個長得像何小姐的人,就讓我們十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是啊,王爺,不要在猶豫了,京城方面來消息,說是仁宗皇帝微服出巡,這兩天就可到成都,到時候,我們按照計劃,將那皇帝拿下,挾天子以令天下,再有二十萬精兵助陣,誰還敢不听我們的?」
「好,原計劃,埋伏好,勢必在河邊生擒宋仁宗。」
皇上微服出巡?這個時候了,明知道襄郡王有可能叛變,竟然還微服出巡?西城和金蟬真是著急,外加憤怒,這皇帝,他是故意惹事不是嗎?
莫西城悄悄地將那塊屋瓦放回去,正要和金蟬離開,突然,听見一句「什麼人在屋頂上,」根本來不及避開,一個暗器打過來,直擊金蟬右肩膀,金蟬是又驚又痛又怕,差點喊出來,卻又听到身後「哇」的一聲痛叫,隨後是翻滾聲,再是重重地摔到地上的聲音,自然是嚇得心驚肉跳,莫西城也是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那邊,屋里的人都出來了,兩人怕引起注意,將那些人引到屋頂上,都是不敢動一下的,
「王爺,是只狸貓,看上面還有我的暗器。」
「哦,原來是這樣啊。好了,沒事了,這只可憐的小貓,你說你到哪里不好,偏是跳到本王屋頂上撒歡。」
很快,襄郡王帶著人又回屋了。
金蟬覺得肩膀疼的錐心,全身冷汗直冒,手臂都抬不起來了,西城見狀,伸手抱著她的腰,托起她,輕功離開了。
二人出了襄郡王府,西城將她放在地上,金蟬這才哭出聲來,說,「我的右臂要廢了。」
「說什麼傻話,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右臂廢掉的,」他伸手封了金蟬三處穴道,雙手抓著金蟬衣領處,用力一扯,撕開了肩上的衣服,毫不猶豫地俯身下去就給她吸毒血。
西城吸了兩口,吐了出來,說,「你隨身帶的藥丸,吃上一顆,回去我給你運功,再逼出一些毒血出來,相信幾天就好了。」
「我想吐,這不是一般的毒。我解不了。」
「不會的,一定有辦法,我先帶你回木屋。」
「好。」
西城背著金蟬就開始往城門跑,現在金蟬不能運功,否則就會毒血攻心,一路飛快地趕往城門,心想這麼高的城牆,再背一個人,怎麼上去。突然,眼前晃了一下,似有東西從上落下,西城定楮看了下,竟是一根繩子,哪里來的繩子?誰在上面?但是,來不及多想,伸手抓了繩子,繞了一圈,說,「金蟬,你抱緊我,我們上去。」
「好。」
西城用了輕功,又有人在上面收繩子,于是很順利的上了城牆,到了上面,才發現,對方也是一個蒙面黑衣人,是敵是友,難分,但是,既然他肯出手相救,那還是友好的。
「多謝出手相救。」
「不必多禮,我們快點下去。」
路上,那黑衣人扶著金蟬,護送二人一起去了木屋。
木屋附近。
「兄弟,我們屋里還有一個人,待會回去,莫要驚動了那人。」
「好。我知道,走吧。」
莫西城和那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進了門,帶著金蟬回了房里,對著燭光看,金蟬的臉已經變成淺紫色,她已經痛得暈過去了。
「可否摘下面巾一見?」
那黑衣人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摘下了面巾,莫西城一見,驚訝之極,他,竟然是,白衣。
他不是被金蟬的藥弄倒了嗎?怎麼會?
白衣笑笑,「何公子的毒,我有辦法解,但是,要等上十二個時辰。」
「為什麼那麼久?」
「因為青龍珠要煮上十二個時辰才有效。」
「青龍珠?那是皇上才有的東西,白大哥……」
白衣表情微變,「不錯,等我一下。」
白衣很快離開了。
莫西城驚訝,白衣怎麼會有皇上的青龍珠,他和皇上是什麼交情,可以帶到千里迢迢的成都府,莫非?不可能,那皇帝,我們兩個都是認識的,而他是誰呢?
很快,白衣又回來了,拿了三粒藥丸,說,「每隔四個時辰,就給她服一顆,我現在就去煮青龍珠。」
莫西城接了藥丸,還是疑惑白衣的身份,皺著眉頭問,「白大哥,你既然有皇上的青龍珠,還救我們,那麼能夠告知真實身份?」
西城想,這人肯定是要拒絕的,熟料,白衣很坦然地笑說,「我叫白龍,是聖上的近身侍衛,皇上派我來,是給你們做接應的。」
「有什麼證據?」
「當然有,」白衣一掀衣服,露了腰上的金牌,「皇上的御賜金牌在此,可以證實我的身份,我相信,這樣的金牌,大將軍也有,莫兄弟一定也熟悉。」
莫西城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確實是聖上御賜金牌,但是,為什麼沒有听過白龍這個侍衛呢?白龍見莫西城還有疑惑,于是又說,「我這里有皇上親筆書信一封,是要在關鍵時刻交給金蟬小姐的。」
西城驚訝,「你知道金蟬……」
「是的,我在皇宮還見過金蟬小姐,她和皇上結拜過。」
「不錯。」
白龍拿了信,給莫西城,「金蟬小姐暈倒,如果莫兄不相信白龍的話,也可以先看下信,是不是皇上親筆,而且還有落款和印章。」
「好吧。」
西城立即打開了信,認真看了下,確實和聖旨上的筆跡一樣,落款和印章都是皇上的,于是也就相信了白龍所說。但是,心里卻是不爽,這皇帝,安排了一個人在我們身邊,也就算了,還暗地里進行,什麼意思啊?是不相信我們還是僅僅不放心我一個人啊?怪不得昨天他听說我和金蟬一個屋子,反應那麼強烈。原來如此。
西城和白龍邊煮青龍珠,邊說了襄郡王的計劃,他準備在河邊生擒皇上的事情,但是,到底是在那個河流的啊?白龍拿了地圖,畫出皇上此次出巡的路線,既然襄郡王能夠埋伏,顯然是在皇上身邊安了眼線,而皇上之前也對白龍講過所走線路。
「那白大哥能否告知皇上,改路線,因為此次,除了有人馬埋伏,還有炸藥。」
「放心,我會立即飛鴿傳書給皇上,確保萬無一失。」
金蟬再次痛醒,莫西城和白龍都跑了過去,西城給她吃了一粒藥,就點住了她的睡穴。
「還要一個白天,哎,時間怎麼過那麼慢?」西城惱火地說,一把拍在桌子上。
白龍立即護著桌上正煮著的青龍珠,「你可以生氣,但是,萬萬不可拿它出氣,這可是給金蟬小姐救命用的。」
西城這才想起來,卻是給自己也嚇了一跳,這已經煮了快四個時辰,若是被他弄倒了,就是白忙活了一夜。
白龍出去放信鴿,然後就去河邊抓魚了。
西城等的心急如焚,他雖然知道青龍珠可以解天下奇毒,但是,金蟬每次醒過來都是痛苦萬分,為什麼青龍珠要煮十二個時辰才行,就不可以快些嗎?
不知道孝格郡主,神醫他們有沒有感到京城,將消息帶過去,好讓京城做好發兵的準備,同時,皇帝也真是,為什麼非得這個時候微服出巡?若是不小心被抓到,那到時候,這天下,就是襄郡王的天下。那我等所有的付出,也都是前功盡棄,真是不知道皇上怎麼想的。
白龍抓了魚籃回來,里面有五六條魚,他進屋子里看看青龍珠,和西城交談幾句,就去煮飯了。
白龍轉身時,西城看了他一眼也覺得白龍和自己長得好像,不由得想到金蟬說,他萬一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呢?當然,只是突然想了那麼一下下,畢竟,這天下長得相像的人,也不止一兩個,光是楊家將中的八位兄弟,還有一個長得像皇帝的呢。這只能說是巧合。
***
金蟬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她喊莫西城,卻听見有人在上方說「他要去樂山和峨眉山一趟,要過兩天才回來。」
金蟬向上看,是白龍,他坐在床頭,她不由得心中一驚。
「白大哥,你怎麼……」金蟬掙扎著要起來。
「你不要起來,躺著休息,」他望著金蟬,滿眼的關懷和愛憐,「你現在,毒雖然解了,但是,還要休息兩天才好,西城將你交給我,我就要好好照顧你。」
「謝謝你,我沒事了,白大哥,我只是不放心西城,他一個人去……」
白龍掠過一絲波瀾,她自己都這樣了,還在關心莫西城的安危,莫非,「西城武功卓絕,不會有事的。」
「我也希望他平安歸來。希望一切順利。」
「會的,你好好休息,不要亂想,我去給你做些吃得來。」
「謝謝。」
白龍很快地離開了,像是一陣風,金蟬卻在想著西城,還有襄郡王的事情,不知道消息有沒有傳到皇上那里,心理十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