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正提著馬刀在前院耍玩,金雲亭和小丫鬟一起坐在走廊觀看,助威。
他是武將,本該在邊關,然而,自從金蟬之事,皇上特批了數月,後來,中間一系列的突發事件,因此,皇上講,等金蟬進宮後,他再去邊關也不遲。所以就一直賦閑在家,整天里就是窩在家中,和夫人女兒,西城他們飲酒下棋,偶來興致,就會耍耍功夫,外出的話,就是去開封府了,他十分欣賞展護衛。
「啪啪啪」有人鼓掌。
何靖停下了手中馬刀,疑惑,望著夫人,她也正詫異,這時,只見皇上握了折扇走過來,身後跟著近身侍衛蘇童。
「大將軍好功夫,」皇上笑,「今天怎麼有興致耍刀?」
何靖夫婦立即上前行禮,皇上止住,」還是帶我進屋子里吧,我來,找何將軍有要事相商。「
「好,請。」
皇上等人進來大廳,金雲亭讓丫鬟上了茶,就和左右侍從一起撤退了,皇上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親自來找將軍,那麼,此事,不但重要,而且是要保密的。
「皇上,此處已無他人,可以講了。」
「好,何卿,最近,朕想了很多啊,這件事,現在是不得不解決了,太後給了朕半個月的考慮時間,所以,迫在眉睫啊。」
「臣也想過此事,但是,皇上,當事人對此並不知情啊,況且,還是這種情況,臣想,他肯定是難以接受。」
「是啊,朕是想過這一點的,然而,如若不解決的話,太後就要將孝格許配給西城,這讓朕很是著急,擔心一旦說出來了,會對他不利,所以,我們要想個萬全之策才好。」
「為此事,空智大師已經到了相國寺。」
「那麼,何卿,你現在派人到相國寺將空智大師請到府中,朕想請空智大師幫忙。」
「那好,臣,現在派人請大師過來。」
何靖一邊派了何杰帶人去相國寺,一邊又派了何政去另外的事情,此事,必須要妥善處理。
***
何政去的時候,西城正在用刀在木頭上刻東西,是一個奇怪的圖案,還有一些不知道是圖案還是文字的東西,反正看不懂,他見何政過來,也有些詫異。
「怎麼了?找我有事情啊?」
「是啊,是將軍讓我來的,西城啊,你這刻的是什麼東西啊?我怎麼看不懂啊。」
「你當然看不懂,這是吐蕃文字。」
何政驚奇啊,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哎呀,西城啊,沒有看出來啊,嘖嘖嘖,你還懂吐蕃語言的,佩服佩服啊。」
「這有什麼難得啊,我從小就接觸這些,就像你們學大宋的文字一樣。」
「從小?你從小就學習吐蕃語言和文字了啊?」
「嗯,嗯?」西城驚訝,立即咧了下嘴,瞬間又恢復正常,笑說,「是啊,我師父呢,有兩個徒弟,一個是我,還有一個,就是我的師弟,賀佐,他是吐蕃人,所以,我也跟著他學習了很多吐蕃語言和文字。」
「哦,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呢。你師父將你武功教的這麼好,是不是你那吐蕃的賀佐師弟也和你一樣厲害。「
「那是當然,不過呢,這師弟,武功再好,最佩服的還是師父和師兄。」
「那就太好了啊,什麼時候,你也讓我們見見你的師弟,到時候,好相互切磋一下啊。」
「放心,包在我身上,」西城嘻嘻笑著,這才又問,「對了,將軍讓你來找我做什麼來了?」
「就是讓我告訴你,你師父一會就來了,或許會找你談話,讓你不要外出。」
「啊?我師父,」西城一驚,一刀劃在手上,完了完了,我師父要來了,他要是知道了,還不罵死我啊?
「哎呀,西城,你激動什麼嗎?你看你的手都劃破了,哪里有布啊?「
「你衣服上有。」
「我衣服上?我去,」何政抬腳就想踹他一腳,好心要幫他,倒是打起他新衣服的注意了,「那我不管你了啊,多流點血,保持體型。」
「少羅嗦,快將我桌子上的酒拿來,櫃子里有衣服,你撕下來就好了。」
「好吧,好吧。」
何政臨危不亂地拿了酒,擲到西城面前的茶幾上,又到櫃子找了件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哧溜一聲就撕了一塊布下來。
這邊,西城已是將酒倒在了傷口上,痛的直咧嘴,何政拿了布,給他包扎了下,兩人一邊講著話,無非是大將軍有沒有說師父找西城是具體是什麼事情之類的,何政對此是一點也不清楚,所以,西城也是等于白問了。
哎呀,莫西城啊莫西城,你這次玩大了,師父他老人家最不喜歡這個游戲了,這次,犯了他的忌諱了啊,肯定又要被關面壁思過一個月。完了完了,師父啊師父,你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呢,你這不是難為你徒兒我嗎?
西城伸手提了酒,喝上兩口,壯壯膽吧,從前,就因為這個游戲,被師父罵的狗血淋頭,被關禁閉,每天才一頓飯啊,餓死了要,還要抄寫經文,交不上去,就有新的懲罰方式,想想都是一身冷汗啊。
何政見西城默默無聲,眼神憂郁,楚楚可憐,他很奇怪,師父來了,該開心才是啊,為什麼一點也不高興,反倒很擔心的樣子呢?莫非他師父是來發現他犯戒,動了凡心,來逼著他會寺院當和尚的?一定是的,何政偷笑,這一定是將軍和皇上的主意,誰讓你打小姐的主意?
將軍說了,為了防止西城的「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讓何政務必守在這里,等空智大師和將軍來了再說。所以,何政也就坐下來陪他,西城給他倒酒也好,他卻是不喝一滴,省怕誤了事,到時候將軍怪罪下來,可就麻煩大了。
「喂,我說你干嘛啊,為什麼不喝酒?」
「我,今兒口腔有點小毛病,不敢喝酒。」
「你不喝,算了,我還是自己喝吧。」
西城有喝了一杯,反正,答應了的事情,是不可能做逃兵的,那就喝醉了吧,喝醉了,就睡著了,到時候,師父來了,也沒轍,他這樣想著,竟然笑了起來。何政一看,糟糕,他開始動歪主意了,于是立即坐直了身子,以防萬一。
一壇酒喝完了,西城居然還沒有醉意,簡直是不可思議,他起身,說,「我去拿酒了。」
「你不用去,外面有人,叫一聲就好了。」
西城望望他,你是擔心我跑了吧,我才不會這樣沒有出息呢,他不屑一顧地笑笑,「好吧,來人。」
有一名家丁進來,「公子,有什麼吩咐?」
「給我拿一壇酒來。要大壇的。」
「是。」
西城聳聳肩,攤攤手,望著何政,也不和他講話,坐等酒來。
很快,酒來了,然而可惜的是西城根本沒有來得及喝。
這酒,是何靖抱來的。
何政和西城都驚訝,慌忙站了起來。
「何政,你先回去吧,我和西城有話要講。」
「是,將軍。」
何政走了,帶上門,何靖將酒放在桌子上,笑了,「你可不能當逃兵啊。」
「沒有啊,我怎麼可能當逃兵呢,但是,將軍啊,我們小時候,就這麼干過,師父很反感,沒有少懲罰我們。」
「這次,我保證你們的師父不會懲罰你們,但是」
「但是什麼?」
「更大的麻煩來了。」
「什麼麻煩啊?快講。」
「一會,你就知道了,你就好人做到底,你師父怎麼講,你怎麼反應就行了,過了今天,其他的事情,就由本將軍給你解決就好了。」
「好吧,只有這樣了。」
***
空智大師來了。
西城立即起身行禮。
何靖也和大師互相禮畢。
空智大師還帶了個小包袱,他將包袱放在了桌子上,就坐下來,表情凝重,望著西城,若有所思,「今日,為師來,是為了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西城驚訝,還有這一出啊?
「是啊,你從小到大,沒有少問為師,你的父母是誰,如今,已經過去了二十三年了,為師,也該將此事,告訴你了。」
「師父,您講。」
「好吧,你先看看這個,」大師將包袱慢慢打開,里面竟然是一柄玉如意,還有一封信,上滿寫著,如意卿卿親啟。這顯然是一封情信嘛。
「和我有關系嗎?這個如意是誰?」
「如意,她是,你的親娘。」
「我的,親娘?」
西城詫異,望著何靖,只听大師又說,「這柄玉如意,就是你父親在二十四年前,留給你母親的,因為你母親的名字就叫玉如意,這封信,也是他留給你母親的。本是當做信物的,無奈在你父親回去找你母親的事情,已是找不到。」
「找不到母親?是沒有認真找還是根本就沒有尋找?」
西城既驚訝又好奇,擁有玉如意的人,該是個怎麼樣的人呢?父親,他是什麼人?為什麼只有玉如意和一封信呢?他們的人呢?現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