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B8輪換著休息了一會兒,吃了點兒東西。等待隊長和其他隊員的到來。
槍聲響了起來,我翻身臥倒,B8蹲踞端槍,警惕地望著四周。
我向他做了個手勢,讓他掩護我,我搶到一個有利的地形中,開始狙擊。
「走,走。」隊長大聲道。我們有序撤走。
我們一直跑,跑,跑……
「停,」隊長終于道︰「找掩體,原地休息。」
我們才停下來。
「打開電子干擾,查位置,向指揮所報告。」隊長下令。
電子干擾?我們為了減輕裝備,並沒帶便攜式電子干擾儀。
我坐起身,打量周圍,才發現隊里多了幾人。一個男人背對著我坐在二十米處,很孤獨很倔強。
我走過去,低低叫了聲︰「林賽!」
他並不回身,道︰「我是D3,或者叫我邁巴he。」
「你怎麼來了?」見到他,還是很高興。
「指揮所只是個營級指揮所,我們損失了四人,根據我方指揮所的指示,前來與你們匯合,一同完成殲滅任務。」
他說的平淡而扼要,多一句都吝惜似的。我笑笑,這男人氣性真大,這會兒還在生氣。我取出食物遞給他,他不接︰「我吃過了。」
「吃過?」我笑︰「好吧,那就算我自作多情,求你吃行不行?」拉過他的手將將食物塞進他手里,他用力一推,將我推倒在地,把那包野戰食品丟在我身上,自行走開。
B8走過來,將我拉起,對我道︰「怎麼?踫牆了?我說,你何必呢,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你看,我做你的男友行嗎?」我不理他的玩笑,拍拍身上的土,走到一邊坐下休息。
「指揮所位置又調整了,」羚羊——他現在是D6,走過來對我道︰「他們設了不少假象。」也許——真相就隱藏在假象中。
林賽——不,D3走向隊長,跟他交談——不,是爭論。其他人無動于衷,似乎這兩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至少我們得試試!」林賽低低吼。隊長看著他,沉默。
「你的這個男朋友,」羚羊道︰「外和內剛,不是易與之輩,小心。」拍拍我的肩。
我望著那兩個男人,他們在爭什麼呢?
「D6!」隊長叫,羚羊忙跳起來跑過去。
三分鐘後,羚羊走回來,對我道︰「他們在討論真正的敵指揮所位置,我投了你男友一票,記著你欠我一個人情。」
他看看天,道︰「半小時後將有我方直升機的佯攻,掩護我們的真正行動方向。」
欲蓋彌璋,中國jun人都是笨蛋嗎?搞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大白天奔襲,我們只能找能掩護行蹤的林間山地。我們需要翻過兩座山,穿過一片有水的窪地和從林。在攀爬第一座山時,羚羊過來,要接過我的背包,我搖搖頭,他比我先行出發,至少體力上要比我多出十幾個小時的消耗。再說,我中途借車偷了個懶,也就是說,我和B8的體力應該是這些人里最好的。
一只手從身後伸過來,拎住了我的背包。我回頭,是林賽。
「解下來!」他道。
「不用了。」我道。
「我不想說第二遍。」
我解開背包帶。他接過背包,往身後一甩。我忙道︰「小心,里面有香水!」幾個靠近的隊員笑了起來,林賽怔了一下,冷哼一聲,動作放輕了,從身邊攀過去時,低低道︰「盡帶些沒用的東西!」B8笑道︰「真想知道你的香水除了能迷倒人還能干些什麼?」「殺人!」我淡淡地道。林賽的步子頓了頓,又恢復了一貫的節奏向上攀爬。隊友開著玩笑,身背檢測儀器,負重比較大的B5腳下一滑,羚羊伸手去拉,扯壞了他的衣領,卻沒阻止他下墜。我用力將手一伸,拉住了他的手,只听輕輕 的一聲,我的手臂被拉月兌了臼,我忙道︰「拉緊我的手!」他拽死我的手。「往上。」我叫,痛得直吸氣。兩個隊員忙過來,分別抓住了他,把他提上去。他的腳終于踏實了。我們都長舒了一口氣。林賽轉頭從上向下望著我。羚羊爬過來,抓住我手臂,沖我一笑,我點頭,他用力一拉一托,在骨頭清脆的 吧聲里,手臂托上了。我咬咬牙,趁著痛還沒有擴散,深深吸了口氣,憋著這口氣,用力攀到了峰頂。鑽心的痛一下子涌了上來。
隊長第2個上了峰,問我︰「怎麼樣?」我搖搖頭,表示沒事。隊員們一個個上了頂。B5走過我身邊時拍拍我,投過感激的一笑。林賽看看我,我笑笑。他轉過頭,低聲道︰「走!」我追上羚羊。羚羊示意我往後看,林賽端槍跟在我身後護衛。
休息時,林賽走過來,我正跟羚羊吃著東西,見到他,順手給了他一份,他接過坐下來,問︰「你手怎麼樣?」「沒事。」我甩了下膀子,證明沒有損傷。「狙擊手的手臂受傷,等于失去了狙擊能力,」他冷冷道。我笑笑。羚羊不滿他的口氣,道︰「她左手跟右手一樣靈活,一個只能用一只手開槍的狙擊手只能算半個狙擊手。」林賽怔了怔,不再羅嗦。
羚羊打開地圖,指著那個窪地湖,道︰「我估計湖邊布有雷區,所以這里顯示防守很弱。」我問︰「還能從哪里過去?」「如果繞路的話,要多走三十公里,而且可能遇上敵方主力的防御,我們硬踫不過他們。」羚羊也一籌莫展︰「如果引爆雷區的話,就會暴露行蹤,引來敵方的追堵。」我苦笑,總不能從空中飛過去吧。一直沉默的林賽忽然道︰「可以飛。」我看向他,他拿起地上的一根小木棍,彎了一下又松開,小木棍梢上不停地抖動。我忽然明白,不由道︰「你真聰明。」羚羊也笑了︰「這里的竹子多,竹子很柔韌,很適合彈跳。」我問︰「雷區有多大?我擔心一次彈跳不夠。」羚羊道︰「沒關系,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用踩高蹺的方法在雷區中間插上一根作為跳板,那樣就足夠了。對岸的守軍就要靠你的這支槍了。」我實在信心不足,雖然左手可以開槍,而且不弱于右手,但那也是在右手右臂完好無損的情況下。狙擊這東西,必須手穩。現在我的右臂還隱隱作痛,前幾槍沒問題,能否打好後面幾槍,我沒有把握。我看看林賽,有他的這支槍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