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他們跑完操,進餐廳吃飯時,周劍向我招手,我端了盤子走過去,坐在他們對面吃早餐。周劍推過一個小拎袋,道︰「這是給你的。」用嘴向埋頭吃飯的鄭虎努了努。我疑惑地打開,幾包眼貼膜和幾瓶標著英法文的維生類藥。「謝謝。」我道。鄭虎推開飯碗,也不看我,扭著頭,對周劍道︰「那個,我先去下頭看看。在那兒等你。」拔腿就走。我笑。周劍也笑,說︰「這小子,居然也挺害羞的。」轉向我道︰「我也吃完了,你慢慢吃,我要下連看看去。」我點頭。衛倩倩一副沒事找事的神情拿餐盤走過來,在我對面坐下。伸頭看了一眼那小包里的東西,道︰「原來,他要這個是為了給你呀。」我趕緊吃完飯,拎包就走,我可沒時間去惹這位大小姐。
螳螂招手叫過我,讓我去醫務處處理點事。
「什麼事?」我問。
「說是關于這幫大爺兵身體的事,那個隊醫點名叫你去。」螳螂也有點無奈︰「你知道我跟豆子都不善于跟女人打交道,你去應付一下。」
「好。」我轉身去醫務處。
果然,衛倩倩說我們這種訓練超過了人的身體極限,是不科學的,她甩給我一堆數據報告,要我修改訓練計劃,減輕運動量。
我翻了翻,告訴她,由于統計方法不一樣,我認為她的這些數據不足為憑。對于人的體能極限,我們每個特戰隊員心里都有個底線數據,目前正參訓的士兵還遠未達到這個數據線,而且士兵是為戰爭準備的,戰爭是不理會人的極限承受力的,所以作為每個士兵,都要有突破極限生存和戰斗的能力和準備,不管他這一生是否用得上。她說我這是非人道的,是施虐,是暴力,她認為我再擔當訓練教官是不合適的,因為我枉顧人命。我無奈地看著她,我跟她是不是站在同一角度看問題,再爭論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于是我很明確地告訴她,我接受這一任務是受軍隊首長委托,如果有人認為我不合適,可以解除這種委托,而在此之前,我不主動求辭。我說完就走出房間,關上門,將她的聲音關在門內。我不想再同這個沒上過戰場的醫學院畢業生交談,她說的也許全對,但不實際。
我再沒提起此事,邱治國也沒再問。我以為這事已解決了。後來的事實證明,我想的太簡單了。
衛倩倩到訓練場上,叫士兵輪流去她那里測試現行的身體狀況,她說她要對參訓人員的健康和生命負責。她的理由無法駁斥,我們眼睜睜看著訓練被打亂而毫無辦法。螳螂掉頭就走。咖啡豆仰天長嘆,士兵們莫名其妙,我冷眼旁觀。
鄭虎手下參訓的士兵偷偷告訴我,衛倩倩要給他們開假條,但他們拒絕了。「因為我們相信你們是對的,」他們真誠的望著我,道︰「而且營長和教導員也不希望看到我們裝熊,我們得證明給他們看。」我謝了他們,並告訴他們如果真的體力不支,那還是接受醫生的建議,畢竟醫生是專業的,而我也不想用士兵的生命來完成這場集訓任務。
我覺得這里不象是軍隊,而更象是人道主義救援示範地。
站在月光明亮的操場上,我跟螳螂,咖啡豆這麼說。
咖啡豆笑了,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多半是沖你來的,那個醫生嫉妒你。」
我看向他。
「因為那個營長。」他點醒我。
「不用理會她,」螳螂道︰「這也不是你的主意,要問責首先還是應該找我吧。好啦,不用去想了,明天照常訓練。」
「如果她再來要帶走他們呢?」
「你可以不讓她來帶走!」螳螂盯著他道。
「得了,我沒這本事,我對付不了這個女人。」咖啡豆道︰「要不還是叫鄭虎周劍來應付這個小姑女乃女乃吧。」
「特種兵也有對付不了的人啊,」螳螂嘆氣︰「這人是怎麼塞進來的?」
「不知道!」咖啡豆回答得很干脆。
螳螂一揮手,表示談話結束,轉身走了。
咖啡豆沖我聳聳肩,也回去了。我看看月光光的天,感覺我的麻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