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太陽的人 八十九、絕 招 二

作者 ︰ 迎接太陽的人

正吵著,壞種敲門來了。看到我兩口子在吵架,就說「操,你們真沒創意,吵吵啥,走走走,去我家看電影去,新上映的美國大片《踢打威呼搧》,老婆不在家,我剛租的碟子」。听他說著,我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兒,但是還是跟他去了。這一去,讓我們兩口子見個更絕的。

到了他家,他招呼我們坐下,倒上茶,然後說「你們喝著水等著,一會兒現場直播」。說完從抽屜翻騰出把大砍刀來,也不管我們,自顧自轉身去廚房磨刀去了。

看著壞種離去,我老婆看看我,我也看看她,我倆感覺莫名其妙的。我打手勢使眼色讓她別說話等著瞧,我倆就坐在那里喝茶。一會兒,壞種拿著明晃晃的砍刀出來了,把刀往茶幾上一放說「弟妹,讓你見笑了」。說著月兌下上衣,扔在一邊,光著脊梁坐下來,端起茶喝一口,翻騰翻騰找出煙來,扔給我一顆自己也點上一顆。

我見他這樣就問「你他媽的又犯什麼邪,這大冷天的,月兌的這個球樣」。

壞種說「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媽的,個熊娘們還上癮了。有兩三回了,兩口子在家吵幾句,他媽的就跑回娘家去把她媽和弟弟搬來,進了門兒丈母娘罵,小舅子打,折騰我一頓。我沒稀的說啥,她還覺得賺便宜了,有娘家人給撐腰了,現在更是蹬鼻子上臉了,動不動就回娘家。昨天吵兩句又跑了,肯定是回娘家搬兵去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這回我非治改她不行……」。

我趕緊說「都一家人,你弄個破刀干啥,想玩命啊,別把事兒鬧騰大了,趕緊,趕緊收起來」。

我老婆也是伸手去抓刀,也附和著我說「就是呀,付哥,你這是干啥,俺雅卿姐讓她弟弟來鬧事是她的不對,你可別干啥傻事兒」。

壞種見我倆這樣,樂了,笑著奪過我老婆手中的刀說「你兩口子想多了,我有那麼傻嗎?又不是不想過了。不過呢,一會兒她要是真搬兵來了,你倆誰也別勸,只管看熱鬧就行了」。

見壞種這樣說,我們也鬧不清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就答應著。三個人在那喝著茶、抽著煙,說著話等著。

坐著說著話,時間不大,就听外面有人拿鑰匙開門。結果折騰半天沒能開開,壞種就捂著嘴笑,擺手示意我倆別吭聲,小聲告訴我們他把鎖換了,開不開。門外邊宋雅卿開不開門,就一邊踢著,一邊罵上了。同時,也听到一個小伙子罵罵咧咧的嚷上了。

這時,壞種拿起刀,示意我倆坐著別動,站起來去開門。門一開,宋雅卿罵些啥沒听清,就看見壞種結結實實的摔了個四腳朝天,胸口多了個大腳印,倒進屋里來,那是被他小舅子一腳踹進來的。見這事兒我就有點上火,心想兩口子之間吵吵嘴,不值得叫娘家人來這麼打人的。何況我和壞種從學校到實習、再到工作十多年的感情了,看到他挨這一腳,我就有點忍不住了。晃身想起來,可是起到一半,被老婆拉住了。

就看壞種爬起來,把刀舉起來晃了晃,他老婆和小舅子先是一慌,繼而是兩人不同的腔調,他老婆是有點驚慌,他小舅子是大聲吆喝,幾乎同聲的說︰「你什麼意思,你想干啥」。

壞種嘿嘿一笑,把刀遞給他小舅子說「你們怕啥,我又不砍你們,刀是給你們準備的,來來來,我都準備好了,來屋里來。」說著走進來,抬腳在茶幾上一掃,茶壺茶碗全都掃到了地上。然後往茶幾上一趴說「來,兄弟,使勁兒砍,把我剁吧剁吧一會兒給你姐包餃子吃,好給你姐解氣」。

宋雅卿和她弟弟沖到屋里來,看見我兩口子在,可能有點不好意思了,站那沒吭聲,有點傻了。壞種趴在茶幾上回過頭來看看,又說「你真是個小舅子來,剛才踹我的那勁兒頭呢,現在刀在你手里,你倒是砍呀」。

他小舅子拿著刀站那里傻了,當然不能真去砍,又說不出啥來。我就站起來從他手里把刀拿過來,然後沖宋雅卿說「嫂子……」。

我還沒等說出來,壞種就跳起來說「兄弟,你別說話,看著就行」。說著又把刀拿過去遞給他小舅子,又趴下了,說「兄弟,怎麼不砍了,砍呀,我這磨了半天累的了不得,都給你準備好了,不就是為了讓你們解氣嗎,來,給我個痛快吧」。

他小舅子拿著刀站那傻愣了半天,才回頭對著宋雅卿崩出個「姐」字來。宋雅卿可能也沒料到會是這種局面,就一坐在沙發上,抱著我老婆哭上了,說「妹子,你看看,這日子沒法過了」。

壞種慢條斯理的從茶幾上站起來,對我說「兄弟,你看,不好意思啊,你們兩口子來串個門兒,還遇到這事兒了,我也不留你們了,你們先回去吧,改天咱們再聚」。說著給我使個眼色,我就拉起我老婆出來了。

出了門,我就對老婆說「老婆,這辦法很不錯,哪天你是不是也跑回娘家把你哥叫來打我呀,我不用準備刀,你讓你哥拿我那九節鞭把我勒死就行」。

老婆拉著我胳膊笑著,抬手在我後背打了一下說「滾一邊去,你要看他們那樣鬧好,那我就叫」。話沒說完,緊跟著話鋒一轉接著說「雅卿姐也真是的,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還回家找弟弟來打人,咱們以後可不能那麼鬧。就剛才那一腳,我要是付哥,我就躺下不起來了,非住幾天院不行,看她心疼不行疼」。老婆這句話把我也說笑了,我還真沒想到躺下耍賴不起來的招兒。

第三天,宋雅卿提著大包小包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跑我家來了。說壞種把門鎖換了,從那天我兩口子走後就把她轟出來了,不讓她進門。這上班回來也進不去家,讓我去說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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