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壞種就和我說好了,也把家中的鑰匙給我一把,只要宋雅卿找我,我就借坡下驢把事兒說過去。沒想到俺這嫂子說句話把我說腦了,她說「兄弟,你現在是他領導了,你好好收拾收拾他,月底把錢都扣下來給我,他不是不讓我進門嗎,我拿著錢回我媽那,看他在家怎麼吃」。
我這一听,她是還不醒悟呀,心想就我和壞種在外面的那幫弟兄,就是在外混半年都不成問題,不用說一個月了。又一想,既然她這麼說,那我就給她點把火吧。就哈哈一笑說「是呀,嫂子,不就是不讓進門嗎,咱怕他呀。下班來我這住就行,又不是住不開,回你媽那里也行,還治不了他、反了他啦。放心,你兄弟我支持你。他不是不讓你進門嗎,這好辦,你去叫你弟弟也行,我去也行,去你家把門砸開,重新裝一個,再換把鎖,也不讓他進門了……」。
我這嫂子還真是听話,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還真就回家把她弟弟找來把門給撬了換了鎖。她撬,壞種也撬,沒幾次,門就壞了。一花錢換門她心里就受不了了,開始服軟了。但是還是被壞種轟了出來,她是下班回娘家,上班回隊上折騰了接近一月。
最後被她爸轟出家來,連她帶她弟弟還有她媽一起給罵了一頓,把她給罵明白了,又找到我家讓我從中說和回了家,以後再也不回娘家找他弟弟來打架鬧事兒了。
三月,沙大蛤蟆干了技術員。
別看以前在井上偷奸耍滑的,可自從干了技術員後,人家真是認真了。別的不說,天天抱著書學呢。尤其是那一臉憨態可掬的樣子,也讓我對他挺有好感的,他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管你怎麼說,人家都是一臉的憨笑。
他干技術員沒多久,有一次我和一枝花還有他三個人湊在一起拉呱,我說「富海呀,你他娘的啥時候能單獨頂起來,讓我這老不死的少上兩趟井,讓憲華在家好好搞搞資料就行了」。
他就笑笑說「你倆放心,不會有多久的,你倆在家享福的日子不會很長久了,靜等佳音吧」。
過了沒多久,還就真被他鬧了個笑話。那天,井上沖沙,梁建國的班兒。跟隨我多年的人了,對于沖沙這樣的小活兒我也放心,不需要跟著上去。沙大蛤蟆呢,也很自覺,自告奮勇換上工衣跟著上井了,對他這一表現我還是蠻高興的。不管怎麼說,常上去,見的多了,經驗也就多了。沒想到的是他這一上去惹麻煩了。
在隊上沒啥事,和娘們扯夠了,弄本武俠小說在打發時間。不到十點,電話響了。抓起來還沒等我說話呢,就听里面那個亂呀,是沙大蛤蟆和小梁兩個人的吵鬧聲。好不容易听兩個人吵吵鬧鬧的爭著說完了,原來是在井上沖沙沖卡了。問他們拔了多少,沙大蛤蟆說是6600千牛。一听這數字,我腦袋嗡的一下就懵了,也沒細想一下,嚇得差點沒一坐下。也就常說那句人急無智的話,沒顧得再往下听,只喊了一句「你們先回去活動著,我馬上就到」。啪的一下扣掉了電話。
扔下電話跑到技術員辦公室找一枝花,一把抓住他一邊拖著他往外走,一邊說「快,快走,騎你摩托,跟我上井去」。
拖著憲華出來,娘們也跟出來了,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問我怎麼了。我就說井上卡了,也沒顧得細說。一枝花看我急的這個樣子,也就沒多問,過去踹起車來,我倆往井上趕。娘們在後面緊著吆喝「到了井上看情況給我來個信兒」。
走在路上,一枝花才問我「到底怎麼了,哥,你這急三火四的」?
我極不耐煩的說「媽的,怎麼了?你們這幫有學問的,淨他娘的干些沒屁\眼子的事兒,趕緊轟油門走」。這一說,腦子里好像想到了點啥,但是還沒反應過來,就模著腦袋問一枝花︰「花兒呀,我問你,是不是10千牛差不多等于一噸呀」。
听我的話,一枝花也意識到可能是沙大蛤蟆在井上鬧什麼事兒了。忍不住的問「不會是大蛤蟆在井上鬧什麼笑話了」?
听一枝花這話,我也感覺到可能真是鬧什麼笑話了,都怪自己太急了沒問清楚,心靜了不少,說「可能吧,媽的,剛才他和梁建國不知道從哪往隊上打的電話,說是沖沙沖卡了。問他們拔了多少,這個死大蛤蟆告訴我說6600千牛,一听這數我就急了,把你拽了出來……」。
我把事情經過大略說一下,我還沒說完,一枝花就笑了,說「哥,你也太沉不住氣了,6600千牛,那不是660噸嗎,要是那樣大繩也斷了,架子也倒了,估計井也得塌了。他們還顧得打電話吵呀,估計哭都來不及了,你也真听他的」。
兩人邊走邊說,快到井場的時候,隔老遠就看到在活動著,懸著的心也放下不少。到了井場就看那個熱鬧啊,梁建國自顧自的在活動,沙大蛤蟆蹦著高在喊,兩人是各忙各的,誰也不听誰的。
我也不吭聲,走過去照沙大蛤蟆就蹬了一腳,他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拉力表,還以為是梁建國呢,也不回頭就說「媽屄,踹我干啥?都6600千牛了,別起了」。
其實,車上的梁建國看見我和一枝花了,看見我來了,他也就有主心骨了,所以沒說話。我擺手讓他起,站在大蛤蟆背後看著拉力表呢,看他這認真猴急的樣子,心中也是高興的。見他不回頭,兩眼盯著拉力表在喊,我就又抬手打了他後腦勺一巴掌說「媽的,踹你怎麼了,打的就是你這6600千牛」。
他回頭看看是我,就一臉的憨笑,回著頭擰著脖子指著梁建國對我喊「李隊,你來的正好,梁建國不听我的,這都6600千牛了,出了事兒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