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平安過了一兩天,白薇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閑著無事逛到船頭的甲板上,看到一群人正聚在一塊嚷嚷著。
白薇湊近一瞧,原來幾個生意模樣的人在跟一個穿著寒酸的人爭兩個銅錢兒。
那人長得文文弱弱,身上穿著單薄,面紅耳赤跟著幾個人爭論著。
「這兩枚銅錢是我的。」
「是你的?你能叫它應嗎?」
眾人哄然大笑,似有意取笑那位窮公子。
秀才急得憋紅了臉,「明明就是從我袖袋中掉出來的!」
「我說小公子,誰瞧見了?你們誰瞧見了呀?」一個長著兩撇山羊胡須,睜著一對老鼠眼的尖嘴生意人嘿嘿笑道。
白薇見了不覺心里諷道,兩個銅錢兒都這般爭,那生意定是做不大的。
「咳,咳——」她咳了兩聲,然後拔開人群進了去,「這位大叔,不就兩個銅子兒嘛,你給人家就是。」
本來她是不想管閑事的,但看那個穿著寒酸的男子怪可憐的。兩個銅錢對生意人來說很小,但對于一個窮人來說很難得。
「喲,姑娘這是行俠仗義來著?」旁邊的一個生意人打量了白薇一眼,三角眼溜溜兒轉著,「我們也不是不給他,只是這錢若是他叫了應,自是他的,叫不應,那就是我們的。」
白薇鄙夷地環視了一圈正得意大笑著的人們,真是廉不知恥,一兩個銅錢也這般設計別人強要。
「把銅錢拿過來,那銅錢放你手里許是嚇呆了,不認得主人。」白薇輕輕一笑伸出一只手。
圍住的人都疑惑地看著白薇,山羊胡須眼珠子轉了轉,將手上的兩枚銅錢放到白薇手上,但就在放開手時他又拽緊了,一臉奸笑道,「如果叫不應,那麼姑娘和這位公子可要各賠我們二兩銀子,當是賠我們的聲譽。」
白薇毫不在乎地莞爾一笑,「若是叫應了呢?」
「那我們賠他二兩銀子。」山羊胡須狡猾地揚起嘴角看著白薇。
「好!就這麼說定了!記住,不是你一個人賠二兩,而是你們——全部都要賠二兩。」白薇拿手點了一圈,他們都是山羊胡一伙的,然後又對另外幾個人說道,「大伙就給做個人證,等下若是本姑娘贏了,今晚的酒菜錢,本姑娘請了。」
「好,我們在此願給姑娘做人證。」有一頓免費的吃,誰不樂意呀。
「姑娘,我們就跟你賭上一局!若是你輸了,就得賠我們每人二兩銀子!」旁邊幫腔的家伙信心滿滿,他們都在想白薇是個傻子吧,錢怎麼能叫得應的?這賭她是輸定了,他們平白撿了二兩銀子,這買賣劃算!
山羊胡這才放開手將銅錢放到白薇手上,然後離了兩步看好戲。
「且慢,我看還是在錢上做個記號吧。不然若是公子身上也有兩枚銅錢,那咱們豈不是被騙了?」這時一個還算有點腦子的商人出主意道。
眾人覺得他說得有理,便拿了刀子在銅錢上劃了一刀做了記號。
「你們都看清楚了。現在只要這位公子叫上一聲‘我的錢回來’,然後這錢自己跑到公子身上,那麼就算叫應了。」白薇先說了規則。
那幾個生意人听了,略一思索,也答應了。
窮公子這時臉上卻有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冷漠神情,他靜靜地注視著白薇,想著她會有什麼辦法讓錢跑到他身上去呢?
「各位請看,兩枚銅錢兒在我手上。」白薇將手攤開,然後又將手掌收緊,繼而朝那窮公子笑了笑道,「公子,你現在叫一聲‘我的錢,快回主人這來’」窮公子看到她的笑怔了下,照著白薇的話說了一遍。
「銅錢兒快快去找你的主人。」白薇閉上眼念念有詞,不一會兒,她攤開了手掌,眾人睜眼一看,她手上什麼也沒有了!
人群里響起一陣驚嘆,只見白薇眉眼一彎笑道,「現在讓我們來看看銅錢兒是不是在這位公子身上。」
說著她走到窮公子身邊,往他肩上一模,手上便多了兩枚銅錢兒!
那幾個生意人這下都傻眼了。
山羊胡不敢置信地走上前從白薇手中拿過錢仔細看了看,沒錯,那上面還有他用刀做的記號!
看著怔住的幾個生意人,白薇攤開手挨個的討要,「二兩銀子,快拿出來!」
那幾個人唯唯諾諾的有些不肯給,但看到船上還有那麼多人看著當人證,也只好咬牙痛心地乖乖掏了銀子出來。
他們下賭的人有七八個,十幾兩銀子一下就進了白薇的腰包。
白薇將十兩銀子和兩枚銅錢遞到窮公子面前,「這十兩你拿著,千萬別再丟了。余下的我要請客。」
窮公子沒有急著去接那十兩銀子,而是一雙灼灼的目光盯著白薇看著。
白薇以為他一下子得了這麼多銀子驚喜過頭呆住了,便又把銀子往前一遞,「高興傻了吧?快拿著,我還得去請客呢。」說著把銀子往他手上一放,便轉身朝船艙里走去。
窮公子看著白薇離去的背影發怔,過了會兒,他收回目光看著手上的十兩銀子,唇角慢慢浮起了一抹淺笑。
這一幕都被躲在一角的獨孤夜熙和宋清儒看到,他們也沒看明白,那兩個銅錢怎麼一下子就跑到了那個窮公子身上去了?心想著,難道她會法術?
獨孤夜熙和宋清儒想了一會兒,然後兩人又轉過頭相互對視,又相互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