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鑽出薄雲,懶懶地悠閑地掛在中天,映在江心。
船頭的甲板上擺著兩張飯桌,坐在桌上吃喝著的是白天為白薇作人證的船客。這兩桌酒菜花用了四兩銀子,她還盈余二兩。
「大家不要客氣啊,來,干一杯!」白薇和那窮公子坐一桌兒,窮公子挨著她,默不作聲地看著打量著她熱情地招呼著別人吃喝。
「喂,你也吃啊。這魚可新鮮著呢,我傍晚時見船上的伙計從江上撈上來的。」白薇看著窮公子打著補丁的衣服,想著他家里肯定很窮,平時也沒錢買葷的吃,她拿起筷起夾了個魚頭放到他碗里,「多吃魚頭,人容易會變聰明。」
窮公子一愣,但很快一臉憨笑道,「多謝姑娘。」
「不用客氣,快吃吧,涼了就腥了。」白薇自己舀了碗湯大口喝起來。她性格本就直爽,從小跟著爺爺女乃女乃在鄉下生活,純樸中又有點野性。
窮公子吃東西卻很斯文,手拿著筷子慢慢地挑開魚頭,然後將魚腦拔出夾到嘴里細細地品嘗起來。
白薇眼角瞥到他這斯文的吃相,再看自己海吃海喝的樣子,一時變得不好意思起來,停了喝湯。
「姑娘你怎麼不吃?」見白薇停了吃,窮公子問道。
「我,我吃飽了。」白薇訕笑,身邊坐著這麼一位斯文吃相的人還真是放不開吃的。
「姑娘再吃點吧。」窮公子也給白薇夾了一筷子牛肉。
白薇悄悄打量了下他,發現他收拾干淨後,長得還很帥氣的。而且眉宇間還隱隱透著一般英氣。
「姐姐在這擺了席,怎麼也不叫上弟弟來吃?」這時,白薇面前站了兩人。獨孤夜熙一臉怨氣地看著白薇,又懷著敵意地看著窮公子。他身旁的宋清儒易了容,小胡子貼在上唇,一臉玩味地看著白薇。
白薇一愣,站起身驚道,「你不是吃過了?」她本來就不想叫獨孤夜熙來吃白食,誰讓他只給了自己二兩銀子的。
「誰說我吃過了?姐姐你就這麼著照顧弟弟的?父親出門前是怎麼跟你說的?要你好生照顧我,你倒好,一個人在這跟別人吃喝著快活卻不管弟弟的死活!」獨孤夜熙看著白薇,說得他好像很委屈似的。
「原來是恩人的弟弟,幸會幸會。」窮公子這時也站起了身朝獨孤夜熙拱手行禮。
獨孤夜熙有些不屑地斜睨了眼窮公子,粗粗回了個禮後,眼又對著白薇看著。
「來來,兩位公子請坐,我們上那桌吃去。」有幾個船客見了忙起身讓位。
「這怎麼好意思——」白薇見客人讓座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無防無防,這一頓本是姑娘請的,我們在哪一桌吃都一樣。」幾個客人說著便走到了隔壁那桌去吃了。
獨孤夜熙和宋清儒也不客氣地坐下,白薇看他這樣無奈地搖搖頭。
「船家,給那一桌再添三四個菜,兩壺好酒。」白薇攔住來上菜的伙計吩咐道,「給這桌再添兩雙筷子、碗、酒杯。」
伙計脆脆地應了聲,很快就將東西拿了來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