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呂霞在總是在二更天以後像是守約一樣,再次來到牢中。
「哎,還有一天我就要毒發了。」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水中的西方求敗說。
「你到底是誰啊?我真的很好奇,你難道是偷了他們家的錢?」呂霞將心思又用到猜測眼前這人的身上去,她真的對他很好奇。不過偷錢被罰這麼慘?
那人連動都難得動一下,並不理會呂霞。
「或者你和方少谷的娘有奸-情?」呂霞繼續猜測道。
西方求敗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真是不知道方杰良是怎麼想的,叫這樣的人來刺激他嗎?冷笑一下,但不得不說每天晚上準時來這里的女子想象力甚是豐富。
「難道是方少谷的爹搶了你的妻子,給你戴了綠帽子,然後你報仇未遂,被關在這里的?」呂霞還是繼續幻想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
……
「好了,今天就到這里了,明天我們同一時間見。」末了,呂霞不忘說了經典的電視娛樂主節目持人的台詞,說完又和以前一樣,走到角落里消失不見。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西方求敗忽略呂霞說的那些胡言亂語,他現在不得不真的相信那是一個人,武功高到極點的人,竟然能在這樣危機四伏的暗牢里來去自如。是要感慨方杰良的守衛不堪一擊還是說早就串通好的?
但憑著他做官多年來的經驗,那女子的確不是什麼心懷不軌之人,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就是西方求敗。
或許——那個秘密真的可以交代她……他真的活夠了。
好渴,剛從暗牢里回來的呂霞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一邊的桌上去倒水喝。
喝了一杯水,呂霞放下杯子打了一個哈欠轉身上床睡覺,卻撞上一堵肉牆。
「救——唔唔唔」一時受驚,呂霞張嘴就大喊救命,被那人捂住嘴。
「噓!別吵,是我。」耳際傳來一陣有點熟悉的聲音,像是在哪里听過,呂霞暗想道。
「女人,是我,別叫。」冥未央對上呂霞的眼楮,眼中警告之色不言而喻。
「嗯嗯嗯。」呂霞忙不迭的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叫,既然算得上是熟人了,她干嘛要叫。不過這人半夜不睡覺跑到她這里來是要干什麼?不會是采花吧——腦中浮現出冥未央輕佻的抬起她的下巴,嘴里念叨著「你就從了我吧……」
「我死都不會從你的。」呂霞月兌口而出,說完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一時不免有些窘迫,臉上染上一絲紅暈。
「你在想些什麼?」冥未央見呂霞臉上有些紅,聯想起她剛才說的那句話,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有些好笑但沒好氣的瞪著她。
上上下下打量了呂霞一遍,就她這干癟的身材,送給他還嫌烙人呢,虧她還好意思說不從。
「咳咳——你听錯了,我說你嚇死我了。」呂霞有些不自然的偏過頭,輕咳一聲來掩飾自己的窘迫。丟臉丟到美國去了。
「是嗎?」冥未央冷笑一聲,是在他說耳朵不管用嗎?哼!
「是是是。」呂霞討好的笑道。
忽然,冥未央一把抱住呂霞,破窗而出。也是在那一瞬間,門被方少谷一腳踹開,見人從窗口跳出去了,方少谷急忙提身追去。
「來人啊!抓刺客!」方虎在呂霞的門前停頓了一下,忽而放聲大喊,好像是被公子發出來的怒氣給嚇到了才頓了一下方才如夢初醒的。
一時間,整個方府上上下下燈火通明,眾侍衛和家丁都往冥未央逃開的地方追去。
冥未央是誰?
天下第一神偷啊!
既然是第一神偷,跑的當然不是和他們一個層次的,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方少谷使出看家本領,窮追不舍。
冥未央從這家屋頂飛到那家屋頂,七拐八拐的想擺月兌方少谷。明顯他是小看了方少谷,雖然方少谷追的甚是吃力,但冥未央就是甩不開他。
「看不出你這女人有什麼過人之處,竟然能讓第一樓的少主對你念念不忘,緊追不舍。」冥未央有些頭疼的瞪了眼懷中女子,她居然還樂在其中。
「你輕功不錯噢,這麼久了還不嫌累。」呂霞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點了穴道,現下動彈不得,心里雖是惱怒冥未央劫持她,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口頭上也不松動。
「承蒙夸獎,不過這已經是大家公認的。」冥未央接呂霞的話說道,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做謙虛。
「……」呂霞無言。
三人兩前一後的飛至城外的樹林,冥未央眼下真的有些懊惱纏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他除了輕功之高外,單打獨斗倒未必是方少谷的對手,別人是不知道他方少谷,但他冥未央自是清楚的很,這方少谷的武功在江湖上算是有些造化的……
冥未央正要叫停,林中卻傳來一陣飛蟲襲來,如雨一般。
冥未央輕功好,身形閃的極快,已經呂霞的緣故,倒也有些躲得狼狽。
方少谷也一時不防這林中有埋伏,早在進入樹林的那一刻他就發覺有些不對勁,但因怕他一時松疏,就會被冥未央甩丟,也什麼都沒有說。眼下,躲是躲開了,但衣服上被劃開了一個口子。
飛蟲再次襲來,這次兩人皆有防備,閃開的不算輕松倒也無事。不過那些飛蟲像是被什麼控制住一樣,只是直線攻擊,未遂就落地。
「冥未央,解開我的穴道。」他是想讓她死嗎?呂霞身後傳來一陣悶痛,咬著牙忍痛說道。
真麻煩,冥未央解開呂霞的穴道,準備落地。眼楮瞟了一下地吃了一驚,背後騰出一身冷汗。
地上全是毒蟲——
天吶!密密麻麻的。
蛇蟲蟻獸布滿了整個地上,還有兩條蛇弓起身子向他們吐著信子。
「方少谷小心地上。」呂霞也是被嚇了一大跳,見方少谷要落地急忙喊道。
方少谷往地上一看,差點沒被嚇得掉下去。
借著微弱慘淡的月光,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毒蟲。
「你們看,那是什麼?」呂霞眼尖瞟到一個小紅點,那蟲身上居然發光。
「是西域火蠍。」冥未央臉上落下一滴冷汗,西域最毒的火蠍,也稱「火邪」。火邪因為身形長的差不多跟蠍子一樣,所以也被人們稱為「火蠍」。火蠍,其特點是不僅是夜里發光,更是毒蟲之王,只要是被它蟄到,那真是神仙下凡也難救,不出三刻並會毒發身亡,死相之難看。身體不僅要被一點點的腐化,更是像開水般沸騰,而且尸體那塊地不但寸草不生,只要有人沾到一點並是同樣的下場,久久不變。
最恐怖的一點是,它能通過氣味傳播毒素,只要一人聞到,前三天這人將會像沒事一樣,過了三天立刻毒發。而且只要是和這人接觸過的所有人都會被傳染,就像瘟疫一樣,甚至說比瘟疫更可怕。瘟疫有解救的方法,但火蠍卻沒有。
方少谷听到說是西域火蠍,臉上繃得緊緊的,他只是無意間在書上看到過這種東西,听他爹說這好像是傳說中的東西,從來沒有見過,就連有人親自到西域去找也沒有見過。眼下卻真實的出現在眼前,連他都忍不住有些腿軟。
「西域火蠍很厲害嗎?」呂霞見他們一臉死相,不由暗自吞了吞口水,緊張的問道。
「西域火蠍——」冥未央抱著呂霞站在一棵大樹上,正要給她說明火蠍的厲害,卻聞到一陣低沉又難听的咆哮——像是一個人的笑聲。
那聲音如鬼哭狼嚎般令人心寒,寒毛直立。
「是西域鬼瞳!」方少谷面無人色,嘴唇顫抖著說動。
冥未央吃了一驚,差點帶著呂霞從樹上掉了下去。
西域鬼瞳——
傳說中不知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
早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听聞師傅說,他爺爺小的那一代,江湖上出現了一位雙瞳紅眼的人,听說只要你見到了他的眼楮,不僅會沒命,而且死了連尸體每晚都會起來殺人——好像說,鬼瞳笑的甚是淒厲。
難不成今天真的是見鬼了?!先是火蠍,再是鬼瞳!冥未央站直的身體忍不住一陣哆嗦。
鬼瞳不知什麼時候去了西域,而西域一向是被人們稱為邪魔歪道之地,所以鬼瞳後來也被人們傳成了「西域鬼瞳」,沒有知道鬼瞳是哪里人,早些年雖有猜測紛紛,不過那時候連他師傅都沒有出生。
「西域鬼童?」听起來有點恐怖,怎麼厲害的都出自西域啊!呂霞撇撇嘴有些不滿。
「是眼瞳的瞳,不過現下你自求多福吧,我先走一步。」眼下他可沒有時間給她解釋,雖然沒有听說過有人能在鬼瞳手里逃月兌,不過冥未央也不能不懷疑是有人作怪,眼下顧不得呂霞,逃命要緊。就算是有人故意做怪,冥未央現下也沒有膽敢叫人對持。火蠍可是他親眼見到的!!那不是假的吧。
說完,冥未央將呂霞放在大樹最大的那根樹枝上,以防她掉下去,不過他真的沒有能力救人,自己能不能逃出去就是一個問題。心里暗對呂霞說了一聲抱歉,讓她自求多福之外,提氣用盡全力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呂霞你要小心。」方少谷離呂霞有點距離,見到冥未央離去了,生怕呂霞掉下去,出聲安慰道,「我馬上就過來,你別怕。」盡量使自己不去看地上,運氣提身飛過去。
「我沒事。」呂霞眼楮一濕,想不到他竟然沒有走,還安慰她。
「呂霞小心。」方少谷心都提到嗓門了,呂霞身後條蛇正對著她吐信子。
定楮一看,方少谷差點被嚇得暈了過去。
那哪里是一條蛇——水桶般粗的腰身——蟒蛇!
急忙對準那蛇張開的血盆大口,使出降龍掌。降龍掌靠的是內力和真氣,並不用近身打到身上也能發揮同樣的效果。
將呂霞摟到懷里心才踏實了一點,剛才他真的差點心跳都停止了,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忽然這麼在乎呂霞。現下心還在一抽一抽的發痛,他這是怎麼了?
呂霞看見身後的龐然大物,差點被嚇暈過去——不過,眼下她居然還有其他心思來分神。她想的是︰我們是在拍戲嗎?還是怪獸攻搶地球來了?
「啊哈哈哈哈——」又是那個刺耳又令人心顫的聲音。「我終于又到中原來了,兩百年了,整整兩百年了!」
就是這一句差點讓呂霞忘了呼吸,他他他說,說啦、兩百年??
方少谷吃驚並不比呂霞少,不過先是擔心一下生命吧。摟著呂霞到一顆相對遠一點的地方,那條蛇並沒有追來,而是走到一個人的身邊盤。
呂霞和方少谷看向那地,就連火蠍也停在那人身旁沒有動靜。
呂霞和方少谷驚訝的張大嘴巴,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