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一聲金鐵交鳴,銀槍在長孫策手中不住抖動,發出翁翁的鳴響。卻見一團黑影在空中翻滾轉動,如快箭般落在盧梭身前,卻正是秦戟。
秦戟在江邊力挫杜仲後一路策馬疾行而來,卻見長孫策正與盧梭交鋒,而盧梭被長孫策雙拳震飛,情急之下立馬出手偷襲。
「來者何人?」長孫策猛然將槍插于地上,以穩住身行。
「天狼寨秦戟。」
「即是天狼余孽,那就受死吧!」長孫策略一調整,銀槍一舞帶起一道銀弧之光刺向秦戟。
秦戟在與杜仲的惡斗中已悟得無上心法,此時正是試驗之機。真氣順著調息之脈而動,出丹田而入手少陽三焦經,與劍合一。長劍在手,運轉自如,旋即迎向長孫策。
「鏗」。屠龍槍法力道剛猛,奈何長孫策此時卻是強駑之末。原本在內力和速度上的優勢打了扣折,此時小瞧秦戟出手又未全力以赴,交手之下卻是半斤八兩,各不相讓。秦戟見對方力道不足,心中再無畏懼之意,一個箭步上前,長劍再度出擊。
長孫策見秦戟不退反進,面上一青心中大怒,銀槍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化著一式「橫掃千軍」,再無小覷之心攜著威力無匹的真氣就掃向秦戟。秦戟側身雙眼緊盯長孫策,劍卻似潑風般格向銀槍,一如刀功絕佳的廚子清爽利落的切著砧板上的原料。快如閃電般的攻擊不斷擊打在槍柄時空之上,一步一步化解掉槍上的力量,也將長孫策雙臂震得發麻。
銀槍已成長孫策的負擔,于是乎將槍一丟,雙拳呼地擊向秦戟。秦戟初識真氣之妙,運用還不得法,這一陣防守已是消耗不少,見長孫策雙拳朝自己攻來,鼓起余力一轉劍柄直接就劈向長孫策的雙手。秦戟不知長孫策所煉真氣為驚雷之力,這一交鋒就吃了暗虧,暗雷從劍身直入虎口一炸,長劍立時震飛。而秦戟又少了防備,驚雷之力順著手臂一路沖擊,痛楚令其臉色發白,整個人便要栽倒般。
長孫策雖一擊得手,卻因秦戟奮然一擊而顯得又驚又怒。雖有真氣阻擋,雙手指骨卻似全部碎裂。憤然之下,雙拳齊出,勢必取秦戟性命!
眼長孫策如受傷猛虎向自己沖來,秦戟也不及思考,揮拳就要迎上。卻被一只手拉了開,盧梭對秦戟的表現雖然感到意外,但眼前少年明顯缺少對敵經驗,自己方才已在長孫策身上吃了暗虧,也不便讓眼前少年再入險境。此時見長孫策祭出殺招,于是一把拉開秦戟,示意他站在一旁。
經過瞬間調息的,盧梭依舊無太多內力,于是將精神力全部集中于劍法之中。無形中正合了大自在劍法的最高要旨,扎眼的劍光如碎冰流映、火樹銀花般截向長孫策的雙拳。那劍光晃得長孫策心神一動,拳風受滯,威力無形中減了三分。兩人身影飛轉,眨眼間斗得十余回合!
秦戟瞧二人此時雖是旗鼓相當,盧梭已受重傷,心底卻明白若是時間拖得久了,必定不利于自己這邊。再一掃周圍天狼寨幫眾都是矗立不安,顯示心中有極大畏懼,與其坐而待斃,不若奮得一博。秦戟心中將眾人罵了一遍,心底寫滿了恨鐵不成鋼之意,大聲道︰「此人已受傷,大伙一起上,滅了他。」言罷拾起長劍,就加入了戰斗。
長孫策听得秦戟之言,雖不信這群烏合之眾能對決自己的能力,但此時自己受傷,秦戟卻是新生力量,心神也不由一分。高手對決,又豈容分神?盧梭抓住這難得的機會,長劍月兌手而出直刺長孫策羶中,整個人向其上空一躍,一掌劈出。長孫策右拳格飛棄劍,左拳迎向盧梭!此時秦戟已然一劍刺到,長孫策或拳雖空,然後指骨受傷,出招就受了影響只得硬生生抓住秦戟的長劍。而面對盧梭的攻擊卻是再承受不住,一陣錐心劇痛,整個人被擊倒向後滑了數步。
天狼寨眾人一見,心中大喜,紛紛罵道︰「滅了這鳥人……」、「殺掉他!」……
長孫策見情形不好,知道今日之事繼續下去難已善終。恨聲道︰「今日之仇,暫且記上,不論你等躲到天涯海角,某人也定取你等性命!」話音未落,人已起身逃走!
盧梭已無再多力氣追擊,為了眾人安全揮手道︰「大家不要再追,讓他去吧!」
眾人立刻圍了上來扶住二人,若非二人力戰,今日大伙恐怕都要伏尸在此了。你一言我一語,都是贊的兩人好身手。
秦戟卻是沒心情享受這贊美,問道︰「宋寨主平安到了吧?」
「到了到了……」眾人一指樹下,卻發現原本宋七藏身的樹下已是空空,沒了宋七的身影。
「寨主勒?」不知道誰問了一句,卻是沒有人答上來。長孫策來襲,眾人心思都放到了對敵上,卻沒注意寨主的動靜,這下人沒了方驚慌起來。宋七四肢筋骨已斷,耳不能听,口不能言,若非有人劫持他又能去哪?
小舟一臉黯然︰「剛送寨主回來一會,盧大哥就回來了,然後這賊子就來偷襲,一時之間卻是沒注意上寨主的安全。」
秦戟發現人群中沒有王老四,又問道︰「王香主呢?」
「回來的時候,在江中遇到一名捕快追來,那人先殺了小六,王香主為了讓我和寨主先走,就留下來于那人糾纏,現在還未回來,可能也是凶多吉少了.」
「即然能有三人追上我們,難免不會有第四人。」秦戟心中一冷,瞧了瞧一眾兄弟道︰「大家立即分頭找找,注意聯系!」如此情境,長孫策雖然擺出只身入虎穴單挑眾人的架式,可也免不了是調虎離山之計。如今人已被劫走,埋怨或是分析已不重要,只有先找到宋七才是第一要緊。
眾人彼此看了看,心中沒其他主意,也只有找找看了。只是夜色漸冥,莽莽大山,又到何處尋人勒?何況雷鳴不斷,今夜必有一場暴雨。盧梭不由擔心起宋七那千瘡百孔的身子能否給得起這暴雨的洗刷,而自己再入江湖又與官府為敵,這前路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