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最出名的大夫是岑夫子,而最出名的醫館便是岑夫子的語心堂。
此時郭懷奇已坐在醫館里屋的椅子上,享受著岑夫子的藥茶。
這世間的茶雖是品種各一,卻都講究醇和清香,而這藥茶聞著不錯,品嘗起來卻是難以入口。
所以郭懷奇喝的很累,卻不得不喝,這是岑老夫子的心意。
郭懷奇曾經是秦州的縣令,雖然已辭官,卻還未公開。當然這並不是岑老夫子要請郭懷奇喝藥茶的原因,郭懷奇衙門前暈倒的消息秦州已是人人皆知,而官府的說法是被天狼余孽偷襲。岑夫子雖然平時不怎麼喜歡郭懷奇,但醫者仁心,見了病人就想援手。
郭懷奇喝的不是藥,而是藥茶,說明郭懷奇來醫館的目的本不在自己的身體上。
郭懷奇沒有病,身體好著呢,對于這一點清兒是最有發言權的。
清兒在一旁看著一臉苦相的郭懷奇,笑道︰「原來奇哥哥也有怕的事兒。」
郭懷奇道︰「我又不是神仙聖人,怎麼會沒有不怕的事兒?」
清兒道︰「未來的救世主怕喝藥,傳出去可是很羞人的。」
郭懷奇道︰「未來的救世主是我麼?我怎麼不知道?」
「救世主?什麼東西?」岑夫子送走了剛才的病人,走了進來。
郭懷奇怕清兒說了出來,便道︰「救世主當然是神仙了。」
清兒卻道︰「原來有的人是想當神仙。」
岑夫子呵呵一笑,道︰「神仙老夫是遇不上,不過剛才遇到了一個怪人。」
郭懷奇滿腦子全是天外來客,一听怪人,立刻問道︰「卻不知怎麼個怪法?」
岑夫子先模了下自己的左胸,又模了一下右胸,道︰「平時有沒有注意自己的心跳?」
清兒見一臉高深的岑夫子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呵呵道︰「難道那個人沒有心跳麼?」
岑夫子見郭懷奇沒有說話,只是耐心听著,搖頭道︰「不是沒有心跳,而是只有一邊心跳。《人藏書》中記載人體內的血液流動中樞便是位于胸部的左右心房,心房的跳動便如那鼓動的機械,如若一處停止不動,性命便憂,如若兩處皆不動,這人也就死了。所以這世人博命,大多選擇攻擊對方的左右心房。而剛才這病人卻只有左側有心跳,右側卻無任何跳動的跡象。」
清兒道︰「那他便是有生命危險了?」
岑夫子道︰「除了身上幾處外傷以外,整個人精神的很,所以老夫才說他是個怪人。」
郭懷奇道︰「外傷?」
郭懷奇是官府中人,此刻有人受傷,若要關心也是正常之理,岑夫子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大約是與人發生爭執所致,有老夫回春妙手,自然是藥到病好。」
郭懷奇道︰「那人還在麼?」
岑夫子道︰「自然是走了,不然我也不會進來。」
清兒似乎明白了什麼,咬首郭懷奇的耳朵道︰「難道他就是那個天外來客?」
只可惜她聲音實在太大,岑夫子雖然人老了,听力有所下降,還是听的清清楚楚,驚道︰「天外來客?」
郭懷奇道︰「我和她鬧著玩呢,卻不知道那病人朝哪去了?雖然是傷無大礙,但百姓斗毆卻也是不得不管的事兒。」
岑夫子道︰「這卻是沒注意,老夫開了藥方便進了來。」
郭懷奇道︰「卻不知那人相貌、年歲、衣著又是如何?」
岑夫子便將那病人特征說了一遍,又奇道︰「我怎麼一直听說郭大人不問衙門之事,今日一見,傳言明顯不實啊!」似乎又覺得自己這藥茶物有所值,又提醒道︰「快將這余下的喝掉,老夫再給你包上兩包,自己帶回去。」
郭懷奇將那品嘗了半天的藥茶一口飲盡,道︰「喝這一碗足已,就不用麻煩老先生了,晚生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了。」
清兒看著郭懷奇要愁苦相,樂道︰「是啊,我們還有點事,便先去了。」
岑夫子沉吟了一下。
清兒卻朝郭懷奇做了個鬼臉道︰「這茶真是好茶,老先生便送上幾包到府里吧。」
岑夫子聞言又是喜上眉梢,稱贊道︰「明事理,將來是個好媳婦,郭大人好福氣。」
郭懷奇卻是恨不能狠狠抽上清兒幾記,卻不料這丫頭做出一副你想打就隨便打的模樣,恨的郭懷奇牙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