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真不愧是天竺高僧,抬手之間便有這等神通。」
「是啊,大師真如佛祖臨世。」
……
一時間,樓內贊揚之聲不由此起彼伏。西摩尼哈哈一笑,志得意滿,揚了揚手中的紫金缽,道︰「雕蟲小技,道長見笑,有貧僧在此,便真有神龍吸水,亦不足為俱。」
雖有光幕擋往了狂風,但我依然向樓內退了數步,由于兩次踫撞,樓欄已損壞了好大一片,而且我總覺得這個好名的大師不太靠譜,萬一法術突然不靈光了,被吹下樓去,豈不糟糕。
隨著雷光的閃動,不多時,那漏斗樣的黑雲,已接近了南湖的湖面。南湖之上,頓時白浪滔天,數丈高的潮水涌上岸來,不多時,已浸到了樓前廣場之上。我暗道還好,樓前人群早已疏散,要不還真不知道要造成多大傷亡,只是這大浪再這樣打來,必將這摘星樓淹這一兩層,不知此樓是否夠堅固,若是倒了,那豈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此時,風聲也更厲,呼嘯之音,猶如鬼哭,听得人不由毛骨悚然。忽覺衣?被人輕扯了兩下,回頭望去,卻見曹歡面色蒼白,渾身輕顫的望著我。心下不由憐道︰「這小姑娘哪里都好,就是膽子太小了些。」當下道︰「這些聲音只是自然現象,姑娘無需害怕。」
曹歡強擠出一絲笑容,道︰「誰說我害怕了,只是覺得有些冷。」
我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道︰「要不我的衣服給你穿吧。」說著動手便要將外衣月兌下。
曹歡露出鄙夷的神色,連連擺手,道︰「誰要的你的破衣服,髒死了,我就是凍死了也不穿。」
我臉不由一紅,卻听曹歡又道︰「都是我不好,將你的弄成這般模樣,讓你在天下人面前失盡了顏面。」
我不由一怔,道︰「你在跟我道歉嗎?」
曹歡嗔道︰「誰要跟你道歉。」隨即面色一緩,道「不過想來,以你早上的模樣,雖比不過周公子,但總也差不得許多。只可惜你看上去就像一個未經世事的公子哥,一點也不像傳說中那英雄蓋世的張易之,而且又呆呆的。」說到這里似是想起了什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擺手道︰「周公子乃人中龍鳳,舉世無雙,我哪里比得上。」
曹歡嘆了口氣,欲要再說什麼,卻突然驚叫著指向南湖方向。我回頭望去,只見那漏斗樣的龍卷,已抻入了南湖,南湖之水,掀起數十丈高的驚濤,便若瓣瓣蓮花,圍在那龍卷四周。我暗暗心驚,那數十丈高的驚濤如果突然打將過來,這摘星樓,豈不是也要盡被淹沒。
就在此時,一道電光劃過,借著電光,只見一條巨大白色的物體,狀若長蛇,鱗角錚然,背生雙翅,順著那龍卷中央,慢慢落入了龍淵之中,隨即,南湖之水,連同空氣,驀地靜止了下來。
「龍,龍。」我渾身僵硬,不由得驚叫出來,一時間,那種震憾,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此地離那龍卷,有數里之遙,按理說我應該看不清龍卷中的東西,但偏偏,不知為何,我卻將那落入南湖之物的須發鱗甲,盡皆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背後綻開的那一雙巨翅,千真萬確,那就是神話中描述的「應龍」。
雲霄道長道︰「哪里有龍?」
西摩尼也道︰「公子難道真的看到了龍?」
曹歡不由得抱往了我的胳膊,道︰「哪里有龍,你是在故意嚇我吧?」
「你們難道看不到麼?」我手指南湖,急切的道。
眾人面面相覷,一陣愕然。
神龍一現即沒,再加上這些人的表情,我簡直要懷疑我是否出現了幻覺,但剛剛「龍」身上那種無匹的震攝之力,卻又那麼的真實,絕對不可能幻覺,但為什麼只有我能看到?
「就在那龍卷之中,剛剛落入了龍淵,難道只有我看到嗎?」我試探問道。
雲霄道長神情有些不耐,道︰「此地離那龍淵,少說也有三四里的距離,公子就算看到什麼,又怎麼能肯定那便是‘龍’呢?」
我急道︰「千真萬確,我連那‘龍’的須發鱗甲,盡都看得一清二楚,怎麼可能會有錯,而且那龍背生又翅,應該是條‘應龍’。」
雲霄道長大袖一揮,道︰「無稽,想不到公子也是嘩眾取寵之輩。」
我面色不由大紅,卻又百口莫辯,周公子突然睜開雙目,道︰「張公子說的是真的。」
雲霄道長周公子望去,「難道公子也看到了龍?」
周公子搖了搖頭,道︰「沒有。」
「哦?」雲霄道長一臉驚異。
周公子緩緩道︰「我只是相信,我們看不到的,並不代表那不存在。」
雲霄道長不由面色一變,怒道︰「這算什麼?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我不由一愣,有其師必有其徒,周公子的師傅卻不知是哪位?與雲霄道長似是舊識呢,只是看他提到周公子師傅時,語氣甚是不敬,好似頗有舊怨。
西尼摩道︰「道長莫怒,我雖未有張公子那樣的天資,開得天目,但我剛剛確實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潛入了南湖之中,張公子所說龍事,恐是真的。」
雲霄道長冷哼一聲,道︰「天目?可笑,這世間哪有什麼妖魔鬼怪,皆是人心中幻念罷了。」
西摩尼面色不由一滯,道︰「道長也是修道之人,難道真的感覺不到,剛剛的那股力量?」
雲霄道長道︰「貧道修得是‘道’,卻不是那些惑人心智的妖法,大師又何必自欺欺人。」說著轉過身去,樣子竟似不屑再和人爭辯一般。
我不由心下奇怪,這位雲霄大師在許都,顯是位德高望重之人,卻怎麼不是位得道高人,偏偏是個無神論者。難道他只是虛有其表麼?但看那神情氣度,卻又絕對不是普通人。
西摩尼聞言,不由面色大紅,欲待爭辨,周公子卻突然搶過話來,道︰「這南湖龍吸水的盛景,當真是天地造化之玄奇,今日能得一觀,真是此生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