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瑋輕輕一笑,「戚小姐真是說笑了,天下之大,哪里不是人,怎可能有真的不認識奴的人。」
戚晴睿語竭,柏瑋說的確實如此,搶先不論他是萬倌館的花魁,就是是不知名的小倌,也有可能遇到相識之人。
兩人就這麼默默坐了兩秒,戚晴睿不說話,柏瑋也不敢開口,只得慢慢彈著琴。
柏瑋的性子很好,倒是戚晴睿有些坐不住了,她看著柏瑋,輕輕開口問道,「你要*繡線做什麼?」
「奴能要繡線做什麼,自然是制舞衣了!」柏瑋並沒有停下彈琴的手,沒有抬頭的回答。
戚晴睿已經不怪他的失禮,伸手將放在桌上的小匣子取了過來,推到了柏瑋的面前。
听到戚晴睿的那句話,柏瑋並沒有猜到戚晴睿是什麼意思,只看到面前那小匣子,心中閃過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他輕晃腦袋制止這個念頭。
直到戚晴睿開口叫他開了那小匣子,他才停下動作拿起那匣子,一打開是戚家繡坊專門包繡線的方巾,心中那想法越加清晰,看到自己求了姚管事許久都沒能買來的繡線,柏瑋動作一滯。
放下匣子,他抑制住心中的激動,將那匣子又推了回去,「這繡線,奴家不能要。」
「本小姐似乎並沒有說是送你的,」戚晴睿又開始自稱小姐起來,聲音多少也有一些戲弄之意。
柏瑋身子一僵,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苦笑。
輕輕一笑,「騙你的,若是你需要你便拿去吧!」戚晴睿很是豪氣的說道。
柏瑋本來還想拒絕,可是想到若是自己拒絕今日定是不會好過的,最後只得沉默著,也沒說將那繡線收回去。聰明的他,自然知道戚小姐今日來不可能只是為了給他送繡線。
見柏瑋沒什麼意見了,戚晴睿取過另一個箱子,也就是今日郎亦一直抱著那箱子。
打開箱子,戚晴睿取出那疊圖畫,將于姚管事說過的話再次說了一次。
柏瑋輕蹙秀眉,想了一會兒才說,「這倒不是不能繡,只不過繡出來或許效果沒有想象的好。」
戚晴睿點點頭,「我本想用染的,只是我尋不到能挑染的師傅!」
「挑染?」柏瑋听不明白,眼中閃著疑惑,茫然得有些可愛。
「這里染布的師傅只能整塊整塊的染,哪里能有將畫挑開染出來。」戚晴睿說的清楚了一些。
柏瑋點點頭,「用墨畫麼?」
戚晴睿眼前一亮,這才想了起來,「可以用染料畫,就怕效果不太好,不過這值得一試。」
听戚晴睿這話,柏瑋明白過來,心中有些贊嘆,就這麼幾句話戚小姐就能參出其中奧妙,哪里真如外面所傳那般。
「柏瑋,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戚晴睿開心的叫了一句,又看到桌上的小匣子,「這繡線就作我的謝禮,若是不夠你可以直接去紡里去取,就說是我的吩咐。」
「奴哪里有幫到小姐,」柏瑋很是驚惶的說了一句,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他真的覺得自己什麼也沒做。
「你莫要謙虛,」戚晴睿站起身來,「今日已經有些晚了,我先回府。」
柏瑋將人送到門口,戚晴睿卻突然轉身,很是鄭重的盯著柏瑋,「柏瑋,若是你不願待在這里,就到戚府知我一聲,我定為你尋一個真心相待的妻主。」
「謝謝戚小姐好意,奴沒有離開這里的念頭。」柏瑋拒絕了戚晴睿的好意。
戚晴睿也不好多說,天已經有些暗了下來,她不想再逗留了,不然待會兒出去還不太方便。
幸好這後院有一個後門,離柏瑋的房間不遠,柏瑋一直將她送到那門口才關了門回去。
回到房間,看到桌上的匣子,心中不禁一陣恍然,站了許久,最後才小心翼翼的將那繡線放到了內室的衣櫃中。
戚晴睿並沒有回府,而是去了陳家。
開門的是她吩咐人找的守門人,自然認識她,直接開門便將人迎了進去。
跟著一個小廝直接去了傅瑋冰的房間。
戚晴睿驚訝的發現,傅瑋冰居然還是在之前的小院,一路走來,陳雨靈之前弄得裝修,看起來確實富麗堂皇,卻又實在有些俗氣,戚晴睿也不怪傅瑋冰不願待在主屋。
小院里只有傅瑋冰與戚晴睿留下的兩個小廝,只不過兩個小廝都有事忙,看到戚晴睿來也只是行了禮便各自忙著,戚晴睿直接去了傅瑋冰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