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樣子的蔣玉，一點也不像之前的老實人了，眼里透出來的驚訝與微怒，我看得心里微微一驚。
我只愣了一下，就繼續微笑著，正打算開口，蔣玉竟然又開了口。
「這些日子怎麼了？你怎麼瘦的這麼厲害？」懶
我愣了一下，想起鴇爹爹這些日子眼中欲言又止的話與擔憂，好多小倌都曾問過我，到底怎麼了，我卻從來沒有注意，原來竟是瘦了麼？
「客人們這些日子喜歡這個調調，奴家……」
「你就不能不這麼笑麼？柏瑋。」蔣玉嘆口氣，伸出手放在我的臉上，語氣有些悲涼。
我側開她的手，往後移了點，「蔣小姐，奴家若不笑，客人們怎麼會點奴家的名。」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些話幾乎是直接從嘴里沖出去的，簡直沒了之前的鎮定。
「可我……可我……听說，你已經不接客了。」蔣玉似乎被我嚇到了，哆哆嗦嗦的冒出這麼一句。
我撇開臉，不再看她這幅老實臉，「奴家已經習慣了，改不了了。」
「可你前些日子不是這樣的，你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並不是這樣笑的。」
「那奴家是怎麼笑得？」我驚訝的反問了一句，卻沒想到她能分清我的笑。
「在染坊里，你明明笑得很開心，並不是這樣的。」蔣玉想了好久，終于想起該怎麼形容那個笑。蟲
我在心底里一笑，那個時候我以為遇到了我的老實人，怎麼可能不高興呢？那個時候我恨不得就住在染坊了呢！
「戚小姐花了大把銀子請我幫忙，我怎麼能不高興！」
「那我給錢，你能陪我去染坊麼？」我剛說完，蔣玉便接了口，冒出一句讓我哭笑不得的話。
「蔣小姐，你不是已經知道，奴家已經不接客了。」
「那為什麼……為什麼她叫你把幫忙，你就要去？」蔣玉像是嘀咕的冒出這麼一句話，害得我差點以為他喜歡我。
「戚小姐有錢，那你有錢麼？你能花百萬兩給我贖身麼？」激動時，我總是直接說出我字。
似乎是百萬兩嚇到了她，她愣了許久沒有說話。
「我……我……我沒有……沒有那麼多，」蔣玉結巴著說著這些話，我突然覺得好笑，「我可以……可以先找……戚小姐借……借點。」
「為什麼？」我愣愣的問這她。
她啊了一聲，茫然的盯著我。
我再次問道，「為什麼要為我贖身呢？」
蔣玉紅了臉，腦袋再次不停的擺著，可是話卻並不是我想听到的。
「你畫的布匹很好看，許多人都喜歡。」
我哦了一聲，看著她再次抬起頭來，有些累的揉揉太陽穴，對著蔣玉下了逐客令，「對不起，我有些累了，如果沒事，可以請你先離開麼？」
蔣玉站起身來，有些無措的盯著我，「那……那我……我先走了，你……你好好……休息。」
送走了這尊大佛，我月兌了外套，躺在床上準備休息。
可是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我懊惱的起身，彈起了琴，唯有彈琴時能靜下心來。
夜晚，我再次坐在帷幕之後彈琴，抬頭之時卻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蔣玉顯然有些不適萬倌館的一切，有小倌上前想要招呼她，她都紅著臉拒絕了。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什麼，之後就再沒有人上前了。
她坐在最靠邊的位置，顯然有些孤僻，不過卻讓她有空喘息。
有客人走了過來，平日里也會有人來，不過基本上都被鴇爹爹給攔了下來。
今日或許是太忙了，也或許是看出來我現在急需這麼一個人，所以鴇爹並沒有像往日一樣攔人。
在遇到戚晴睿之前，我基本不陪客，遇到戚晴睿之後，我也不需要陪，所以我也不常喝酒。
客人端了一個酒杯，我看著蔣玉似乎有些焦急的眼神，然後仰頭將杯中的酒全部喝完。
拿回酒杯，客人還算識趣的離開了，不過走了好遠我都能听見一群人的哄笑聲。
隨後又有客人端了酒杯過來，並不是之前那個，我知道她們在玩什麼游戲，我再次一仰而盡。
連續喝了五杯，我已經堅持不住趴在了琴台上，客人沒有再來，我想應該是鴇爹爹給攔了下來吧！畢竟這五杯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隨後有人上前扶著我的手臂。
我就這麼將全身力氣靠在她的身上，被她攙扶著離開了。那個時候我的腦中什麼都沒有，不過這幾年鴇爹爹也算是對我極好了，他肯定不會讓客人帶走我的。
睜開眼的時候，我看到的第一個人，並不是來敲門叫我的萬倌館內的小倌，而是在我床上躺著的蔣玉。
我愣愣的看著她，什麼反應也沒有，我實在想不起昨夜喝了客人的酒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坐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守宮砂已經沒有了，我不能告訴昨夜什麼也沒發生，可我也不能說什麼。
就在這時，蔣玉或許是被我的動作驚醒了，慢慢睜開了眼，然後茫然的盯著四周，隨後看到了我。
她坐起身，拉住另一邊的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又紅著臉看著我，「昨夜……昨夜……」
「蔣小姐，奴家說過奴家已經不接客了，昨夜就當一場春夢，奴家也不要你給賞銀了。」
我垂著眼，說道，心里卻慢慢被自己的話給扎了一個大窟窿，比刺繡的時候刺到手指，還要疼上百倍。
心想，雖說十指連心，可畢竟不是在心上，就算是疼，估計效果也減輕了。
「我……我想娶你。」蔣玉一直等著我說完，卻像是沒听到我說什麼似的，自顧自的說著。
我愣了一下，輕笑一聲，「蔣小姐，雖說我們一夜***，但是奴家也是只有你一人，要是每個都這麼說，奴家不是要被切成一塊一塊才能分？」
蔣玉這下不再偏著腦袋了，她猛地看向我，讓我眼中的疼一覽無遺，「柏瑋，我並不傻，也不是分不清何為處子，更何況，我並不是因為與你……才會想要娶你的。」
我愣了一下，這下換成我偏了腦袋，「若不是那樣，難不成蔣小姐還喜歡我麼？」
空氣中有一絲靜謐，我在心里苦笑，方才月兌口而出的時候，心里居然還會帶著期盼。
一雙手捧著我的腦袋，將我給扳了過去，我看到了蔣玉那墨黑的眼中，透出來的堅定。
「柏瑋，我喜歡你，我想娶你。」
鬼使神差般，我點了點頭，看到蔣玉眼中的欣喜，隨後一把將我抱了過去。
我才反應過來，微微掙扎了一下，沒想到小老實居然一點也不老實了，死死抱住不松手。
「你答應我了，不能反悔的，不能反悔的。」
我愣了一下沒有動作，嘴角帶著笑，隨後繼續掙扎起來，嘴里叫嚷著，「松開，快松開，我喘不過氣了。」
听到這話，蔣玉立馬推開我，力氣太大差一點就讓我撞到背後的牆上了，幸好她又反應過來，拉住了我。
我看著她這掙扎間，露出來的春光，紅了臉，她反應過來，拉高了被子，盯著我嘿嘿的傻笑。
被這笑弄得不好意思了，我微惱的瞪了她一眼，嘴里嗔罵道，「笑什麼？小老實。」
「嘿嘿……」蔣玉繼續笑著，隨後說道，「昨天夜里听你說醉話，要不是那些話，我今天都不敢跟你說。」
听了這話，我愣了一下，紅了臉，「我說什麼了，我什麼都記不到了。」
「嘿嘿……」蔣玉越笑越傻，「你昨天說喜歡我，說我是小老實，還說你爹爹讓你找老實人。」
我暗呼一聲，我幾乎沒有喝醉過，卻不想喝醉後會如此失態。
說道這個，我想起昨夜的事情，「昨夜是不是你偷偷潛進來的，也不怕被人當賊打。」
「不是的不是的，」蔣玉擺擺手，被子又滑落下去，她急忙拉了起來，解釋著說，「昨天是你鴇爹爹讓我扶你進來的，後來還給我喝了一杯茶，我才……我才……」
不用想，也知道那茶里有藥，雖然對于鴇爹的幫忙很感謝，對于這個做法卻還是不敢苟同。
我伸手敲了敲蔣玉的腦袋，打醒這個小傻子。
蔣玉也不躲，嘿嘿傻笑著任我。
我伸出手抱住她，嘴角一翹，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小老實，我答應你。」
我答應你，嫁給你，成為你的夫，我的小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