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春 第三章︰雨後雲殘風卷簾-無題記02

作者 ︰ 慕容止

02

回想起當日之情之景,雖然說慕容梨沒有再表現出自虐的行為,但誰也不能否定慕容梨已經完全將那件事放下。想來,任是誰都不能將這樣一件沉重的心事放下。沈九輕吐了一口氣,向天空看了一眼,仍舊黑著天,看還沒有把雨落下。

沈九想了想,還是說道︰「阿梨,出來吧。」

原來,在小玉來之前,慕容梨已經在轉角處藏了許久,之前還慶幸小玉被慕容珠兒喚回去,沒想到的是沈九早就發現了她的存在。慕容梨松開緊緊拽著的衣角,向前邁了出來,卻在沈九剛好能見到是地方停了下來。慕容梨低聲說︰「要下雨了。」

「嗯,看樣子是要下了。不過……」沈九說著,在此處頓住,目光鎖住慕容梨。

慕容梨被盯得臉上發麻,目光左右躲藏,終究還是垂下了眼。「不過什麼?」慕容梨接口問道。然後咬了咬牙抬起了頭,卻剛好裝進沈九深邃的眼眸里。慕容梨心中有什麼東西瞬間綻放開來,她的臉頰一熱,看著沈九忘了動作。知道沈九輕笑出聲,才急急地將頭低埋。

有一束陽光探了下來,雖然是只有一束,卻已經足夠掃開一小片陰霾,接下來就等它慢慢地將全部陽光灑下。不一定要全部,畢竟……有陽光,就一定會有陰影,只是既定的規定,無人可以改變。

沈九走近慕容梨,將她鬢角落下的一縷青絲攬到而後。慕容梨緊張得緊握了雙手,就連眼楮也閉了起來,只是……當她覺察不對勁時,睜開眼時,哪里還有沈九的蹤跡。慕容梨轉身,之間沈九的背影剛好消失在不遠處的另一個轉角。慕容梨松了一口氣,同時卻也覺得可惜。只是可惜什麼呢?慕容梨想著,急急地用手捂了臉頰。

這時,伴隨著一個甜甜的嗓音,一只身上還沾著水珠的梨子便出現在了慕容梨的面前。慕容梨被突然出現的梨子嚇了一跳,想也不想便伸了手去招呼。幸好小玉動作過快,在梨子即將招收「殘忍的刑法」之前把它拽了回來。慕容梨轉身,只見到小玉一臉認真的教訓著「不安分」的梨子,而梨子不禁滴下幾顆豆大的「冷汗」。

小玉用兩只手指捏著梨子的木柄,另一只手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戳著梨子,樣子就像在訓著一個不听話的孩子。小玉口里念著︰「臭梨子,壞梨子,就知道任性,也不想我們會不會被嚇到,會不會生氣……」小玉說得極其認真,每一字每一句都直接被撞入慕容梨的心中。慕容梨知道小玉其實是借著梨子來罵自己,罵她沒有考慮到他們的心情而一個人現在苦戰之中。只是那時,誰會想這麼多。雖然那一晚自己被控制住,但畢竟是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手,多多少少會有感覺。那柄玉笛子就這樣……就這樣毫不留情地被自己的手插進閑王爺,也就是風輕若父親的胸口處,鮮血濺了一身。很害怕,很自責,而她卻躲在身體里,連一個阻止的動作都沒有做。她真的是……

「誒,其實嗎,我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你也不必自責了。來,笑一個……」慕容梨听此,抬頭,看向小玉笑意盈盈的水眸里。「小玉。」小玉卻當作沒听見,還一個勁地安慰著手中猛抽泣的孩子。慕容梨心里自心底露出一個微笑,暗暗說了聲「謝謝」便踩著細碎的步子向府外走去。

「呃,梨兒姐姐,你要去哪兒?」

慕容梨轉身,道︰「灕都被成為食味天下的聞香而來小吃坊。要不要一起去?」

小玉听此,手中的梨子摔在了地上,也不管它已經被摔爛了一角,提起了裙角,踩過梨子受傷的身子便奔了過去。雙手拉起慕容梨的右手,一雙眼可憐兮兮地望著慕容梨。「梨兒姐姐,小玉對九哥哥發過誓,此生再也不貪吃了。所以……」

「所以……」慕容梨疑惑。

「所以,梨兒姐姐千萬一定不能告訴九哥哥說我去了那里。」小玉說完,便拽著慕容梨奔出了府門,投向通往食味天下的光明大道。

正對著大門口躺著,此刻汁水濺了一地的梨子昏忽忽地滾啊滾啊,終于成功地在「啪嗒」一聲之後被湊巧走過來的一個人踩在了腳底,再次汁水四濺。慕容珠兒低頭看向自己的腳下,一只原本活潑可愛還有些小淘氣的梨子,此刻正血流一地,壯烈地死了過去,而且還是碎尸萬段的慘不忍睹。

慕容珠兒看著犧牲掉的梨子久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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