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淼淼被送入新房之內,那喜婆在她的面前說了好些討喜的話。淼淼嫌她聒噪,忙塞了個紅包到喜婆的手中,道︰「婆婆的話,淼淼記下了。只是,淼淼也是第一次見這場面,難免有些嚇到了,那姑娘的語氣明顯是為了和淼淼爭奪夫君。喜婆也是知道,雖然淼淼與夫君是相愛著的,但畢竟男人的花花心腸我們做女人的又怎能看清,指不定在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背後干出些什麼,不如婆婆幫我去外外打探打探。」說著,有塞了個紅包到喜婆的手中。
喜婆掂著手中沉甸甸的紅包,心中一喜。且不說這身外俗物,就這同為女人的前提,還是讓喜婆心中涌動,忙點頭道「是」,寬慰地拍了拍淼淼的手背,推門出了去。
淼淼听那門被合上,心中總算舒了口氣。
與喜婆的說的話里,一半是為了譴開她,一半則的確是因著那姑娘,畢竟是愛上了的,做女人的總不會歡喜自己的丈夫被其他女人纏了去,且那女的還是那男人的前任未婚妻。
淼淼在床沿坐下,模起一把桂圓紅棗拽在手中。這是她大喜的日子,她該安靜地坐在這喜床上等他丈夫進來,用喜秤撩起這使兩人隔開的喜帕。只是……
淼淼拽著的手松開,那一顆顆圓圓的桂圓紅棗便從手中漏了出來。落在地上的聲音,就如珍珠跌在玉盤上,多麼好听。
淼淼喃喃自語道︰「輕珩,你不要怪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喜帕被扯落,如落幕般,層層疊疊地攤在床上。淼淼轉身,褪上外袍,換上一身黑衣,掩去內里一身的喜慶。
今晚果真是十二門防範最松的時刻,淼淼一番探視便從房內出來。她的目標與傅秋郁的相同。所以,她很巧地將傅秋郁從沈九房內出來的一幕收入眼中。
淼淼躲在柱子後面,等傅秋郁走遠才慢慢走出。「難道他是不相信我了,所以才派了其他人前來?」雖然這樣想,但淼淼還是入了沈九房中,並掩上房門。
那東西居然沒有被盜了去,難道說他是另有所圖,或者這其中藏了機關?
淼淼圍著桌子轉了一圈,心中猜想著傅秋郁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要混入其中。如果是為了這鐵盒子,那這東西就不該還咋此處。或者是已經掉了包,或者就是沈九提前做了措施?
淼淼看傅秋郁第一眼便覺得此人謀算定是與沈九相當,既然連他都沒有下手,若是她此刻下手,豈不就是功虧一簣。這樣想來,淼淼還是收了手,潛回新房,將衣服換回。
淼淼以手按著胸口以平復,坐回喜床上,將喜帕蓋回。
一會兒是無情的竊賊,一會兒是嬌羞的新娘子。其實淼淼只想做你陸輕珩的妻子,所以不要負了我。
愛情可以讓愁人不再廝殺,也可以讓相愛的人從此廝殺。
淼淼如是,殊兒亦是若是。只是後者的廝殺卻是兩廂內心的傷害。
殊兒一路奔出了十二門,眼淚被風帶著揚起,似乎都將額角的鬢發都給弄濕了。
不該來的,不該來的。為什麼要來,你還真是自取欺辱。
殊兒靠著牆壁慢慢蹲下,雙臂交叉在前抱著膝蓋,將帶淚的臉蛋深深埋入。
一路追過來的花爺爺看著眼前可憐人兒,那聳動的肩膀看著人心疼,而那抽泣的聲音更是聲聲落入花爺爺的心內。「我這老人都看不下去了。」
花爺爺上前,蒼老厚實的手掌拽起殊兒的手,花爺爺使著力氣將殊兒拉起。「看著你低頭不住地哭泣,老頭子我心疼啊,來,讓老頭子看看。」說著,花爺爺伸手扶起殊兒的臉,「誒呀呀,這張漂亮的臉啊,可不能哭了,再哭晚上就沒法見情郎了。」
「見情郎」,是什麼意思?
殊兒止住抽泣,疑惑地看向花爺爺。
花爺爺笑得一臉高深,看得殊兒心內一陣慌張。
花爺爺道︰「小妮子,不哭了?」
殊兒听了,臉上一紅,忙伸了袖子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漬。
花爺爺見此點點頭,說道︰「我看那陸輕珩,那眉毛濃厚,嘴唇也不薄,並非是個薄情郎。既然之前他能不因你臉上的瑕疵而帶你去見了他的父母,想必是對你有情,而且還很深啊。」
「若是有情,又為何?」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嗎?或許你再往深里想想。情愛中的男女總是容易被表象欺騙,若是這雙眼能夠透過這層迷霧,說不定你就能看明白這其中的真相。」
被花爺爺那麼一說,殊兒這才覺得自己太過小家子氣,還沒弄個明白就……想那陸輕珩說的那句話,自己又何曾自己去听,一味地認為是他負了自己,又何嘗去想過是否是自己太過取鬧。
只是,經她這麼一鬧,還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