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沈紅纓悠悠轉醒,之前在混沌之中她似乎听到了他的聲音,而今眼前那人雖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她知道,是他,是他。他來找她了,就在她身旁。
沈紅纓伸過手去模,觸手的濕意,他流淚了。手上動作一滯,就被一只大手握住。沈紅纓艱難地開口喚著傅流雲的名字,然後說道︰「已經十多年了,原來你我真的不再年輕了。梳妝的時候,發現鬢的白發不斷增多,我想著,我老了,你就不愛我了。可是現在……」她說著,伸手捻起傅流雲的一縷頭發,滄桑染白,「你也老了,和我一樣。」
「紅纓,在我的眼里,你依舊那麼美麗。」
她笑,嘴角開出一朵細碎的花兒來,「你也是,我的夫君。」
恩怨暫且擱下,幾人合門離去,免得面上被染出紅霞。
沈九道︰「那毒可是有解?」他問的是臨觴大祭司。
臨觴大祭司抬頭望天,天空浮雲繚亂,偶見幾只孤雁飛過。
沈九道︰「我想我已經知道了。」
慕容梨不解,想要開口卻被陸輕珩攔下。
傅秋郁道︰「你們先找個房間歇息,我去去就回。」
臨觴大祭司如同洞悉了一切,沒有攔住他離去的步伐。她看著傅秋郁走遠,後又轉過身來,面前的風輕若明明飽含著恨意卻強壓著,他那不斷抖動的雙臂早已泄露了他的想法。「強忍著肯定不好受吧?」
沈九幾人這才反應過來,此刻站在這里與他們商討的臨觴大祭司不就是風輕若的殺父仇人嗎?不禁倒吸一口氣,手中的劍也該蠢蠢欲動了。
站在最後的風輕若聞聲,握緊的拳頭松開,他抬起頭來,一雙厲眸看著臨觴大祭司,眼中似乎要飛射出一個又一個刀子,將對發射殺于悟性之中。
臨觴大祭司只笑,看著風輕若拔開身前的幾人走到前面來。此刻兩人對面而立,中間隔著的只有無數道厲風。恨意交織的風里,看得幾人都不禁抖上一抖。觀戰的沈九三人一番耳語,還是移步退開到幾米遠處。
風輕若道︰「今日,我就要為我的父親報仇。」
「我還以為你會忍到將那幕後黑手拖出來,沒想到……」
「恨,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說著,已經迅猛的拔出佩劍,「今日我就要血刃于你。」
「可是現在我還不想死,你說我該怎麼做?」她說著,周身騰起一股渾厚的旋風,卷的腳邊的落葉卷積盤旋。她的右手在衣衫一側旋轉,一邊和風輕若言語,一邊已轉出了一股疾風。
沈九觀察著臨觴大祭司的一舉一動,然發現時,她的手中已經捻起了一篇落葉。
「不好!」
沈九驚嘆,飛身前去阻止,卻不防那一片帶了煞氣的枯葉竟直直地對著自己射過來。它明明是篇殘枯的葉子,可是,為什麼回事鋒利的飛刀……
飛刀的速度很快,眾人來不及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便見沈九在空中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耳後他的身子在空中翻滾,落了下來。
慕容梨一聲驚呼,陸輕珩忙飛身接住了沈九。
沈九捂著胸口,身體發軟,想著剛才被落葉打中,胸口就如中了箭一般。當雙腳落地,幸虧有著陸輕珩的扶持才免了摔倒。沈九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手打開,居然沒有流血。那麼剛才,只是被打中穴道?
幾人松了一口氣,那邊的兩人已經開始打斗。劍與劍的較量,而臨觴大祭司手中的劍卻是寬袖包裹的右臂。
風輕若的每一招下手都帶著狠勁,然臨觴大祭司的寬袖就如同溫柔的水,毫不費力就將劍鋒偏轉,甚至帶著它往相反的方向。
這般看來,風輕若是拼著狠勁,而臨觴大祭司不過是在同小兒玩著無聊的游戲。
風輕若惱火,手中的招式下一刻變得凌亂。沈九幾人皆是擔憂,但他們都看出,其實臨觴大祭司並無意出手,就像此刻,她終于用寬袖卷了風輕若手中的長劍,任風輕若如何用力地無法拔出。
風輕若的眼中是明顯的不甘,心中的熊熊怒火在瞳孔中炸開。口中爆發出一聲憤怒的吶喊,卻只能瞪大了雙眼看中手中之劍離開,被那一只寬大的袖子卷著,然後飛身刺入一旁的假石之中。劍身全部沒入石頭里面,唯留了劍柄在外面。
風輕若因之前的拉扯突然撤離,雙腳沒了支撐,直直後退,虧了沈九在身後拖住,才免了撞到石柱上。雖沒有重傷,但胸口涌上的一股氣還是使他留了一嘴的鮮血。
沈九道︰「你不是她的對手?」
「你不是我的對手。不過,這條命我會還給你。但,時候還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