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笑之後,才到了皇後娘娘面前。
「兒臣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
琉月曜瞧了一眼太子爺。得意的走向前,跪在了皇後面前,行禮。
荻沛涵也忙跪下。荻愫苧抬眸看了一眼皇後娘娘,開口請安。
荻愫苧的話一出口,安初夏就愣了一下,疑惑的扭頭看著琉月桀,琉月桀點頭,卻猛然想起來她看不見,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安初夏的臉色頃刻之間就變了。
皇上隨後就到,瞧見琉月曜更是欣喜,隨後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荻愫苧,荻愫苧連笑臉都不曾有,皇上倒也不介意,那兩杯媳婦茶也喝的開懷。
「來來,這是前些日子進貢的玉鎖片,正好一對,龍鳳呈祥。」
皇上說著身邊的近侍遞上來兩個盒子,送到了淑妃面前。不管大小,淑妃總是六皇子的親娘,這玉鎖片本就該是她帶。
淑妃瞧了一眼那成對的鎖片,也甚是歡喜。
剔透的羊脂玉,細致的雕工,是配的上皇家的好東西,荻愫苧不由撫模了一下手腕上的鐲子,這再好的東西,若不是那人送的,也是枉然。
尋思著太子成婚皇上都沒有送過東西,淑妃不由就有些心氣高了,瞧著皇後的眼神中也帶了點得意。
荻愫苧低頭,對上面人的勾心斗角全然無心。
玉鎖片即便是送,也是正妃,與她無礙。
淑妃執起兩個玉鎖片,一個掛在了琉月曜的脖子上,另一個自然而言是往荻沛涵的身上送的。
荻沛涵笑的歡喜,原本打算接住,卻臨空被琉月曜攔了下來。
「曜兒?」
淑妃蹙眉,琉月曜卻毫不在意,直接拿過鎖片掛在了荻愫苧的脖子上,全然沒有顧及荻沛涵和周圍一眾人的表情,荻愫苧愣愣的看著懷中的鎖片,抬頭望著琉月曜。
琉月曜炫耀似的往琉月桀的方向望了一下,卻見琉月桀正與安初夏說著什麼,臉上一臉笑容。
琉月曜看著兩個人相談甚歡,自己心里也踏實。
「鎖心,鎖情,鎖長久,往後就得把你鎖在身邊才好。長長久久,寸步不離。」
琉月曜眉目含情,荻愫苧微微一笑,隨後低下了頭,眾人只當作她害羞,可琉月桀卻分明瞧見,笑容在低頭的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即便近在咫尺,可兩個人的目光都不敢交匯,生怕有人瞧出來不對。可琉月桀的眼楮依舊會不自主的瞄著荻愫苧,不肯錯過她的一瞥一笑。
琉月曜的話讓周圍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尷尬,太子爺裝似無意的與太子妃說著話,手卻死死的扣著茶杯,幾乎將杯子碾碎。琉月曜口上不說,可心里卻明白的很,難免又是得意。
這可比將太子爺的黨羽鏟除還讓琉月曜高興。
太子妃低眉與太子說著什麼,荻凝雪就若有所思的看著琉月曜和荻愫苧,全然沒有自已荻沛涵落寞的臉。
「這都快晌午了,傳膳吧!」
「是。」
身邊的丫鬟忙去準備,淑妃和皇上拉著琉月曜話家常,荻沛涵顯然比較得皇上歡心,與淑妃說的也比較多,坐在了淑妃的身側,荻愫苧乖巧的坐在下面,對他們的談話沒有絲毫的興趣。
不經意瞧見琉月桀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四目相對之後荻愫苧慌亂的避開。
五皇子清透,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可也只能看在眼里。
飯菜應該是已經準備好了的,片刻之後就已經端了上來。眾人圍著桌子坐下,大概幾個皇子誰都不曾這麼親近的與皇上一起用過膳,難免有些緊張。
皇上的手邊坐著的自然是兩位娘娘,淑妃娘娘手邊坐著的依次是琉月曜,荻沛涵,荻愫苧。
皇後娘娘手邊坐著的太子一家,而後是五皇子和琉月桀,荻愫苧與安初夏恰巧是坐在了一起。
方以入座,安初夏就輕聲叫了一句苧兒,荻愫苧沒應聲,只是在桌子下緊緊的握著安初夏的手。
安初夏空曠的眸子里面微微有些濕潤。
「莫哭。」
安初夏吸了幾口氣,才穩住心神。
那夜之後,她便再也不曾見過荻愫苧,卻還是知曉,是荻愫苧陪著她,救了她和吳離,後來,所有的事情就由不得自己控制,嫁給琉月桀,本就是他最不願意的事兒,可聖旨已下,不得不從。
可這輩子,只怕都要欠著荻愫苧了。
「曜兒,這都是你最喜歡的,嘗嘗。」
淑妃顧著琉月曜用膳,母慈子孝,好一幅溫馨的上面。
好似坐在這邊的,就不是他的兒子一般。
荻愫苧不願看,也一點食欲都沒有。
幾個人在皇上面前誰都不敢多言,吃飯用膳倒是都听話。
「怎麼,這些東西都不和寧王妃的胃口?怎麼不見她動筷子?」
皇後假裝無意的開口,語氣中不免有故意挑釁的成分,安初夏的臉色一陣煞白。
淑妃娘娘明顯瞪了皇後一眼,誰不知道皇後娘娘這是故意給琉月桀丟臉呢,在怎麼說琉月桀也是她兒子,這明顯的就是淑妃
扮難看。
琉月桀眼看是沒有打算照顧安初夏,任其自生自滅的意思很明顯,太子妃唇角輕抿,尋思這要不要出口幫忙。
「流蘇糕,有些軟糯,你嘗嘗。」
荻愫苧將一塊糕點放在了安初夏的面前,筷子不經意的踫觸了一下安初夏面前的碟子,安初夏會意的笑了笑,夾著輕咬了一口。
安初夏眼楮不好,自然耳朵就會靈敏的多,荻愫苧與她相處多日,自然知道安初夏進食的習慣。
因為眼楮看不見,安初夏鮮少在外人面前吃東西,平日獨處的時候,只要你將食物放在她的面前,安初夏的就能吃的優雅。
荻愫苧怕安初夏不知道碟子的位置,可以發出了一點聲音。以便于安初夏辨別位置。
荻愫苧的這一出明顯是讓皇後娘娘有些下不來台,這一次,只怕皇後是徹底記在心上了。
「油膩一些的吃的下去嗎?」
荻愫苧輕聲開口詢問,有些旁若無人。
安初夏搖了搖頭,荻愫苧繼續問別的,一桌子菜,若是安初夏稍有遲疑,荻愫苧就會將菜加過來,若是安初夏搖頭,荻愫苧就接著問。
琉月曜眼楮掩不住的陰郁,倒不是為了別的,純屬不喜歡荻愫苧對安初夏這般殷勤,荻愫苧的性子並不算多熱情的人物,除了對安初夏這般好,還未曾見過對其他人這樣,這般親昵,只怕要比她的幾個親姐妹都好了。
想到此處,不由就多看了一眼安沛涵。
現在著實覺得娶了安沛涵不是明智之舉。皇上將正妃的位置給安沛涵的時候,原本琉月曜是不同意的,可皇上卻說,安沛涵是真心喜歡他,又與荻愫苧是姐妹,父親荻林宥掌控杭州,與公與私,荻沛涵都不失為不個合適的人選。
最起碼以後再往後的日子里,荻林宥在想方設法幫太子爺的時候就會想起來,他家兩個女兒在六王府,不求他成為琉月桀的人,但至少可以讓它保持中立。
斷了杭州這個銀庫,太子爺等于斷了半壁江山。
可如今,荻愫苧對荻家的兩姐妹都冷淡很,從進門之後,她除了與安初夏說過幾句話之後就基本沒有開過口,荻沛涵若是與荻愫苧不親近,那娶了就是禍害。
琉月曜冷淡的看了一眼明顯在獻殷勤的荻沛涵,覺得有些不爽。
荻沛涵看見了也只當作沒有看見,順手將面前的菜送到了荻愫苧的面前,荻愫苧瞧著那魚,猛然覺的惡心,轉身出門靠在門口就忍不住想吐。
「這是怎麼了?」
瞧著琉月曜慌忙跑了過去,淑妃也緊跟其後。
荻愫苧自己扶著大門,臉色蒼白,想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哪不舒服?」
琉月曜心慌,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荻愫苧的身子微微發抖。
荻愫苧搖頭,早前就吃不下東西了,本想瞞著,可此刻只怕是瞞不住了,近乎本能的想要往琉月桀哪里望去,卻見琉月曜的身子將他完全遮蓋住,一點都瞧不見。
「還是看看吧,莫是什麼大病才好。」
荻沛涵的一句話,將荻愫苧的刺網徹底打碎,逃無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