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哥德爾交給愛麗絲菲爾的方案是完美的——先將她的靈魂固定保全,再以她的生命為代價召喚出聖杯來,最後再借由夢星的鮮血使其得以復活。幾乎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對哥德爾的提案,于是就這樣,愛麗絲菲爾毫不猶豫地喝下了那杯摻有哥德爾血液的藥酒——哥德爾事先已經對藥酒做過處理,盡管加入了他的血液,卻也只會固定愛麗絲菲爾本人的靈魂,不會影響那些飛進愛麗絲菲爾體內英靈的靈魂。
半上午時,作為衛宮切嗣助手的久彌舞出門前往衛宮切嗣在冬木的秘密據點與之接觸,帶回了一系列與本屆聖杯戰爭相關的情報——魔術名門遠阪家家主——遠阪時臣于昨日下午在自己家中被人殺害——凶手身份不明。並且,也是在昨天清晨,本屆聖杯戰爭教會監督言峰璃正的尸體也在言峰教會中被找到。(其實,關于言峰璃正被害的消息在昨天下午切嗣就已經將其傳達回衛宮宅邸了,只是那時候夢星還在艾因茲貝倫城的圖書室里。下午回到衛宮宅邸時,又恰逢蘭斯洛特在雁夜的指使下襲擊衛宮宅,所以這條消息便一直耽擱了下來,直到此時才由久彌舞傳達給了哥德爾。)
對于這兩條突如其來的消息,哥德爾並沒有發表任何主觀看法。他只是不咸不淡地分析道︰「遠阪時臣被害,可是他的——,因為其職階的保有技能,即使是在沒有的情況下也能夠在現世停留兩天以上。雖然只同那個接觸過一次,但顯而易見,那家伙絕對不是會乖乖等待命運審判的家伙。他絕對會同其他失去了的魔術師契約,使其能繼續戰斗下去。並且,為了支援他那些不可思議數量的寶具,同他契約的魔術師絕對不能是泛泛之輩。而如今在冬木市,符合條件的魔術師除了已經是的的衛宮切嗣以外,就只剩下前的——言峰綺禮了。」
「什麼?言峰?!」哥德爾的分析讓愛麗斯菲爾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還在聖杯戰爭開始之前,她陪伴衛宮切嗣分析研究本次聖杯戰爭的眾多對手時,衛宮切嗣就對這個名為言峰綺禮的男人頗為忌憚。衛宮切嗣甚至曾這樣說過︰「如果我在這次聖杯戰爭里敗下陣來,那麼最可能打敗我的就是這個言峰綺禮。」若是從前,言峰綺禮只擁有一個被認為是歷來聖杯戰爭里綜合實力最弱的作為,那麼,擁有綜合實力最強的的切嗣對他還頗有優勢,可當言峰綺禮契約了這個本屆最強的的之後,切嗣對他莫說優勢——如今的切嗣若不接住夢星和哥德爾的力量,在絕對實力上絕不可能佔到任何便宜。
接下來的話哥德爾沒有再講下去,中午之後,他將自家大門的鑰匙交給了雁夜,他要求雁夜帶著櫻去他和夢星在城郊的家里暫避,他還說︰「應該就是這一兩天,聖杯戰爭一定會結束,你跟小櫻躲在家里,沒有事的話最好都不要出門。」
待到夕陽西下時,哥德爾帶著蘭斯洛特和迪盧木多離開了衛宮宅邸,往深山町走去。
「先生……」如同迪盧木多只認可哥德爾為他的正牌,夢星只是哥德爾配偶,而稱呼夢星為「夫人」一樣,蘭斯洛特也只認可夢星為你他的御主,而哥德爾是御主的夫婿,因此只稱呼他為「先生」。
「先生,我們這是要去尋敵覓戰嗎?可是這個方向似乎沒有的氣息啊?」蘭斯洛特疑惑地問哥德爾道。
「是——也不是——」哥德爾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那個人是敵人沒錯,但是他並不是英靈,也不是直接參與到了這次聖杯戰爭里的魔術師。現在,我們只是去為夢星履行一個她對朋友的承諾,與此同時,剪除那個總是蟄伏在黑暗里,覬覦著她和小櫻的骯髒不堪的靈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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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間桐宅地下室。
間桐髒硯從來沒有如同今夜這般煩躁、焦慮、不安和惶恐過。連日以來,他遍嘗各種術式和秘術都無法將自己靈魂同目前這副漸進腐爛的身軀分離開來,已經讓他覺得焦頭爛額了。不過,雖然眼看著更換軀體的限期逐漸臨近,可老奸巨猾的他卻堅信著只要這一天還沒有到來,那麼他就有時間實驗更多的辦法找出自己的靈魂無法月兌離軀體的根本原因,並將其順利解決。
不過,老天似乎並不打算給予他這些時間。
「什麼?帶著兩個大搖大擺地過來了?」听取了安排在宅邸周圍的使魔的匯報,間桐髒硯咬牙切齒地說著。他的語調絲毫沒有了往日里那惡心的戲謔和調侃,此時的髒硯更仿佛一頭被關在鐵籠里的野獸——明知道自己所有的所作所為都是徒勞無功的,可偏偏還是不依不撓地用它的尖牙和利爪撕扯著牢不可破的鐵欄。
「有趣!——實在太有趣了!——」髒硯用他那如同幽靈一般的聲音嘶吼著,「客人既然上門來了,就讓你們見識見識老魔術師的工房好了……哈哈哈哈——」
「間桐髒硯!!!——」還不等髒硯笑完,一句擲地有聲的呼喊就將他從癲狂里驚醒。
「誰?!!!」髒硯猛然轉身,只見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個身材挺拔修長,面容俊朗得妖冶的男子——正是哥德爾。「是你!——」髒硯一下子便認出了來人身份——想當初,自己將作為自身靈魂載體的腦蟲植入櫻的心髒里的時候,就是這個男人無視一切科技和魔術的常識,硬生生把自己化身的腦蟲從櫻的心髒里取了出來。
「你是?……」
「我是怎麼進來的?」不等髒硯開口,哥德爾就先一步替他道出了他心頭的疑惑。「這座房子的周圍包裹著36層結界,另外還有六台魔力爐;房子里更有守宅用的惡靈和小鬼上百只,其他大小機關陷阱無數;尤其是在這個地下室的入口,那里似乎還聯通著某個異度空間。不可否認,你在這座房子里花的心思已經讓他變成了一座固若金湯的堡壘。即使我擁有兩名,要想攻破你這堡壘的城牆,也必須是在花費了一番巨大工夫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而這一番工夫則足以讓你轉移到別處,即使退一步說——哪怕你呆在這兒不走,我費勁千辛萬苦進來這里之後,面對以逸待勞的你,最終也得落個得不償失的下場。」
「……」髒硯不語。他活了將近三百年,還是頭一回被別人赤果果地看穿心思——無形的恐懼縈繞在髒硯的心頭,腐爛的身軀上也伸出了帶有惡臭的汗液。
「年輕人,」哥德爾微微嘆了口氣,帶著戲謔對髒硯說道,「還不到三百歲,並且總是沉浸在魔術的世界里的你還太過于稚女敕了。既然攻不破堡壘的牆壁,那我何不派出空降兵,直接空降到堡壘的里面呢?……」
哥德爾話音剛落,髒硯的左後方和右後方的空間都是一陣扭曲——手持雙槍的迪盧木多,身披黑甲的蘭斯洛特好似鬼魅般地出現在了髒硯的身後。就這樣,哥德爾和他的兩個互為犄角之勢,把老魔術師圍在了中間。
「你們——」空前的絕望的恐懼激發出了間桐髒硯這頭困獸殊死一搏的勇氣。他瘋狂地運行起周身殘存的魔力,抱著同歸于盡的念頭,指揮者潮水似的飛蟲大軍朝哥德爾撲去。
然而就在此時,不可置信的事情發生了——髒硯的蟲子剛剛飛出不過幾米遠,竟然就如同被點燃的油布一般自燃起來,頃刻就化作了一把焦灰——「這……你究竟做了什麼?」
面對著髒硯的問題,哥德爾只是微笑著搖搖頭,繼而慢慢開口︰「我是時空之神的兒子。在同一個時空里,我能夠很輕易地打破空間的壁壘——無視任何距離和阻隔,將特定的人和物傳送到固定的坐標上。」說著,哥德爾看了看髒硯身後的蘭斯洛特和迪盧木多,「我們三個可以用這種方法避開你設在這座房子里的防御站到你面前,自然我也可以把一些其他的東西附加給你。」哥德爾說著,又看了看髒硯的腳下。
髒硯低頭一看,自己腳下不知何時已經踩著一塊巨大的白布,白不上面還畫著一座髒硯從來沒有見過的魔術陣勢。
「這是‘拘束魔法陣’,」哥德爾解釋道,「作用是用來囚禁這個魔法陣里面的所有生物、死物乃至是靈魂,防止他們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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