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產自于匈牙利tokaji地區的白葡萄生長在河谷兩岸,早上和傍晚上升的水汽會使葡萄很早就感染上了一種叫做Botrytiscinerea貴腐霉菌,這種霉菌的繁衍會刺破葡萄表面的蠟質層,這樣正午的陽光就會使葡萄里的水分得以蒸發,從而使內部的糖分凝聚濃縮。當然陽光也同時抑制了霉菌的過度生長,不至于腐爛掉整個收成。這需要地理位置和氣候的完美配合,一方面不至于使霉菌完全侵染葡萄,一方面又要利用貴腐霉菌來完成糖分的濃縮,用這種感染過貴腐霉菌的葡萄釀出的酒格外的甜美,真不愧有上帝之淚、液體黃金的稱謂。我想人生就像貴腐酒,一方面需要挫折的洗禮與教訓,一方面又要有陽光的心理不至于走入歧途,暗合人生啊」!齊慧領說的頭頭是道,而我依然是雲里霧里、不知所以,所以也就只能保持沉默。
莊公子听完,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看來趙欣這些年沒白疼你啊」!
莊顏忍不住喝彩道︰「小領進步不小嘛!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是,這都是趙姨多年栽培」,齊慧領看上去很是乖巧,很討人喜歡。
「也不能那樣說,人的悟性與認知能力還是佔大部分的」,莊公子說著忽然把眼光射到我身上說︰「小軍啊,這些話是送給你的,下次見你,你可要讓我看見你進步啊」!
這話傳到我耳朵里,我瞬間感動的熱淚盈眶,哽咽著說︰「您放心,莊爺,下次來了,俺會叫你看到的」。
莊公子哈哈大笑道︰「有心就好啊!你說這葡萄是不是很接近于人生的歷程啊」?
「是」。
就在這時,那個王姓男人走了進來,輕聲的問道︰「東家,上面準備好了,咱們全家上去,邊吃邊聊吧」?
莊公子就站起身來說道︰「好」,然後向齊慧領和我示意了一下,就大步流星的向樓梯走去。齊慧領跟在他後面,然後是莊顏,我本來想謙卑一下走在那個王姓男人後面的,可是被他一個「請」的動作給制止了。上了三樓就發現這里客廳的情調絕非一般家庭所能比的,整個一百多平方的面積,全仿古中式裝修。有很大一張圓形餐桌放在靠著落地窗位置,而那整面牆的落地窗外面竟然是興慶宮公園,這房子真是大隱隱于市啊!三樓不像一樓和二樓擺了那麼多的物件,但牆上掛了好多的照片,大部分都是生活照,還有一些和什麼畫家、書法家合影之類的。還算我眼尖,到了三樓就馬上看見對面大理石柱子上有張趙女乃女乃的相片,馬上就把我吸引過去了。
「這是趙女乃女乃年輕時候啊」?我驚問道,那照片中趙女乃女乃身後是黃金色的法國梧桐,背景加上青春素顏的趙女乃女乃,一點也不輸與那些明星的照片。
「嗯」,莊公子來到我身後笑著點點頭,然後像剛得了兒子的爸爸一樣的,慈祥而又欣賞的注視著,完全不顧及女兒還在身旁。
「爸」,莊顏提醒道︰「咱就座吧」!
于是莊公子戀戀不舍得扭頭向餐桌的主位走去,看著他的背影,我忽然猜測他和趙女乃女乃之間一定有故事。我隨著他來到餐桌前,然後坐在了齊慧領的下首,齊慧領和莊顏則分別坐在莊公子的左右側。我還沒坐下,靠窗戶的齊慧領忽然站起來說道︰「女乃女乃好」!正當我納悶時,也瞥見了從樓梯那兒走來一位旗袍披肩的美婦人,正笑著向我們走來,我也趕緊站了起來。
「都坐下吧!孩子,自己家里,不用那麼客氣啊」!她和藹的擺手讓我們坐下。
「坐下吧「,莊公子也吩咐道,于是我倆就落了座。
那美婦人坐在我對面,也就是莊顏的下首,微笑著說︰「這是方俊家的孫子」?
「是,這次來,就是我爺爺專門吩咐帶來拜見一下的」,齊慧領邊說邊拍了我一下肩膀。
「唔」,那女的看了我一眼,卻問齊慧領說︰「你爺爺最近身體怎樣啊」?
「還好,身體結實著呢」。
「那就好啊」。
「媽,你喝點什麼,叫我王叔叔拿去」?莊顏問她母親道。
「那你們中午喝什麼啊」?
「我爸和小領他們要了瓶木桐,我是瑪姆」。
「那咱倆這不是喝到一塊了」,那婦人笑笑轉身向王姓男人吩咐道︰「開始吧!三哥」。
那人一點頭就出去了,不一會兩個妙齡女子捧著托盤走了進來,王姓男人(以後可以叫王老三了)走過來分別接住托盤上的碗筷,按主次逐一放在我們面前,這兩個女孩里居然沒有那個送茶的少女,才覺得這家里雇佣的保姆還真不少。那湯碗和勺子倒不稀奇,白瓷而已,至少在我眼里是那樣的。然而那筷子就叫我大開眼界了,居然是浮雕白銀做成的,上面的牡丹花刻的很是精致,真想偷一雙帶回家里。
不得不佩服那位習師傅的功夫,不一會就有八熱八涼十六道菜上桌,那倆女孩走馬燈似的跑來跑去,應接不暇。
「這中間的八道熱菜就是習師傅的拿手好菜,你們多吃點,全國你都吃不到的」,莊公子看著我和齊慧領,用筷子指著菜說。
在我眼里,這桌子菜顏色上就是一大敗筆,看上去不是那麼誘人,不知道吃起來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