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裳還在得意的向眾人抱拳施禮時,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寒氣逼近,轉頭去望台上的水仙時,她已經手握佩劍飛身而來。
殺氣,逼近。
尹雪裳尚來不及運起輕功逃離,劍尖已經近在咫尺。
「左護法手下留情!」
一個白色身影迅速沖進人群,在劍尖刺入尹雪裳的身體之前,兩只縴縴的細手握住了劍身。
「家妹年少不懂事,還望左護法多些寬容!」桃娘的雙手緊緊握著劍身,被刺破的皮肉流出鮮紅的血液。
「姐姐,你放手啊!你的手都流血了。」尹雪裳想要扒開她的手,卻怎麼也扒開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手流出的鮮血把地面染紅。
桃娘知道,她不能放開,一旦放開了,傷的就會是尹雪裳。她是她的妹妹,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如今她只知道,她就是她誓死保護的妹妹。
「桃娘,什麼時候膽子也變大了?看樣子你是不想在軒轅呆下去了呀。」水仙不怒反笑,握劍的手仍舊在加大功力。
「桃娘一直警尊宮主法旨,從無二心。」桃娘吃力的抵抗著,她自知自身的功力遠不及左護法,但是為了尹雪裳,她一定要堅持下去。
「既然從無二心,那好,本護法就給你個為宮主效忠的機會。殺了她——」水仙的劍猛然抽出,桃娘的手早已鮮血淋灕。
水仙揮了揮手,便有人送上一面白帕。水仙動作緩慢的用白帕擦拭劍上的血漬,擦拭完後,她將劍遞給了桃娘。
桃娘雙手顫抖著接過劍,手上的血再次把劍染成緋目的紅。
「姐姐……」尹雪裳輕輕的喚了聲,望著桃娘痛苦的模樣,有說不出的難過。她所難過的不是自己,而是桃娘,她知道桃娘此時心中肯定萬分痛苦,為什麼每一次的相依為命都要讓桃娘自己親手結束?
「怡兒…你信姐姐麼?」桃娘眼神痴呆的望著尹雪裳。
「信!」
「好!」桃娘突然笑了,笑的淒涼無比。然後,她突然把劍回轉刺向了水仙,「我已經忍受了你們十年,如今,你們又想讓我失去一個妹妹麼?」
桃娘咆哮著,那是她心底積壓了多年的仇恨。這次,就算是死,她也會拼盡全力,她不會再丟下她的妹妹了。
「找死!」水仙的嘴角劃出一個冰冷的弧度,桃娘毫無章法的揮刺已經讓她找到了死角,只要一劍刺去,桃娘必死無疑。
只是,一直觀望的身影突然出現,那個如妖似仙的人兒終究還是出現幫了尹雪裳他們。
「水仙,收手吧。」白海棠微冷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是。」
水仙隔著劍影望著不遠處站立的白海棠,有一種恍如隔世的美。如果…如果受傷的是她?宮主會不會…會不會也為她露出一分擔憂的神情?哪怕一分…一分也好……
桃娘的劍在誰都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竟然輕易的刺入了水仙的身體,穿透了她的左膀臂。
血,放肆的流出,染紅白色的衣襟。
桃娘不敢致信的抽回了劍,水仙沒有支撐的倒下,眾人驚訝的望著這一幕。
水仙癱倒在地上,血還在從她的左肩流出,她的眼楮努力的尋找著有白海棠的地方。到她終于看見他時,他正牽著一臉錯愕的尹雪裳離開前堂。原來,至始至終,她在他的眼里都不曾存在……
「左護法!嗚嗚…你怎麼樣?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一抹綠色的身影竄進人群,慢慢的將水仙扶起。
「你…快滾開!」水仙費力的怒吼著。
「我不要!你流了好多血,我怎麼可以離開。」嬌小的身子努力的背起水仙,任憑水仙如何詬罵,都不肯離開。
淚,從水仙的眼角滑落。始終只有,只有這個傻丫頭在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