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初春的時候,玄印終于按捺不住,來找尹雪裳了。
他眉頭緊皺,糾結著該不該跟尹雪裳說些什麼?來回走著的步伐顯得有些凌亂。
「小印?」尹雪裳驚訝的望著來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詞的玄印,「你怎麼在這里了?出什麼事了麼?怎麼這麼著急?」她緩步走到他的身邊。
「裳裳……」玄印吱吱唔唔的半天也沒說出個詞兒來。
「難道……」尹雪裳睜大雙眼,一副驚恐的模樣,「棠棠看上你了,想要納你為妾?不行!我絕不答應!」
尹雪裳說的是義憤填膺,完全忽視了玄印正鐵青一片的臉色。他有說過這檔子事兒麼?這個女人的腦袋里裝的都是漿糊麼?這麼不搭調的事情她也想象的出來。
「裳裳……」他試圖喚醒她的猜想,可是事實證明她已經深深的入魔了、無可救藥了。
「俗話說朋友夫不可欺啊,小印,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你的搭檔?」
呃……不是朋友妻不可欺麼?郁悶……
「虧我平日里對你百般照顧。」
虧你平日你對我百般毆打,才練就了我今日的金剛不壞之身。超級郁悶……
「你竟然背著我,在暗地里引誘我親愛的棠棠,你說你怎麼對的起我喲?」
那完全是你自己的猜想好不好?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還沒說出來過。徹底郁悶加崩潰了……
「你說呀,你怎麼不說話呀?你解釋不出來是不是?」尹雪裳潑婦式的將玄印逼問到了牆角處。
「裳裳…我要走了。」
他的話說的很輕,听進人的心里,泛起微微的疼痛。尹雪裳收起了她所有的劍弩拔張,她的心里突然糾結的疼,玄印的樣子不是在開玩笑。他…想要離開她了麼?
「小印…我剛剛只是在跟你鬧著玩兒,你也是在跟我鬧著玩兒是麼?」心中突然有那麼些期許他只是在回復自己剛才的惡作劇。
「裳裳…那個小白臉他…我看得出他對你很好…所以,裳裳…不需要小印了……」他說的時候,腦袋壓得低低的,縱然心中有千般不舍、千般不願,他也不要在她面前顯現出難過來。只是這十幾年來的寂寞,他以為終于找到了生死相隨的人,卻終歸還是要學會放手。宿命,無法擺月兌。
「小印不要裳裳了麼?小印想要離開裳裳了麼?你不是說好生死不棄的麼?小印怎麼可以違背誓言?」眼里的淚珠隱忍著倔強的不肯落下,她不要這樣的結果。只是听見他那一句要離開了,淚水就已經涌上眼眶。那些失落的日子,如果不是遇見玄印,不是有小印陪伴著,她或許早就失去微笑了。她的江湖、她的快樂早就已經印滿了他的容顏。如今,要叫她如何把這些記憶都抹掉?
「裳裳…你不要哭好麼?小印…小印怎麼會不要裳裳了。」玄印笨拙的擦拭著她那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心中卻比她還要疼痛萬分。
他怎麼會不要她!他怎麼敢不要她!他不知道有多麼的期待著與她永生廝守。只是…與白海棠相比,她更會期待與誰廝守了?他沒有尊貴的身份,他沒有萬貫的家財,他還背負著令人唾棄的身世,這樣的自己如何去與白海棠攀比?
「小印,要不這樣你看好麼?我以後揍你都只用三分力,吃東西絕對分你一半,在美女面前絕對不損你。」尹雪裳瞪著水汪汪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等待著玄印的回答。
玄印早已一臉黑線!有這樣留人的麼?
「裳裳,你放心,小印不會放下裳裳不管的。我只是…想要出去看看……」出去看看那個人如今怎麼樣了?畢竟在這世上他只剩他了……
「原來是這樣啊,嚇死我了!呼~」尹雪裳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心中也舒坦了很多,臉上的笑容又回來了,「其實了,住在這里這麼久了,我也憋壞了!不如,咱們一起溜出去透透氣吧?」
尹雪裳大大的眼楮在玄印眼前眨呀眨,再瞧瞧已經偷偷伸到了自己腰間的手。呼~他能不答應她的要求麼?不答應的話,肯定又會被她推進水池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