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終于得以明白玄印之前的欲言又止。
他隱藏的正是他不能讓她知曉的真實身份。
可是,尹雪裳始終無法相信那個記憶中如同天使一般純淨的少年也會沾染這一身世俗的陰謀與名利,他于她太過不同。
「棠棠,你一定還知道些什麼沒告訴我對不對?」
望著白海棠一直避閃的眼神,尹雪裳的內心又開始糾結不安。肯定,肯定還有更重要的事他還沒告訴自己。如此聰明的白海棠既然能探出玄印的真實身份,就一定還知曉了一些別的事。
「棠棠,不要讓裳兒連最後一個可以相信的人也失去了好麼?」她的言語是那麼微弱的刺痛。
「裳兒,我問你。」他停頓了半晌,終于還是說出了口,有些心事早已藏于心中,「對于玄印••••••你有沒有,半分愛慕之情?」
白海棠攥緊了手心,這是他不敢問卻也一直想問的問題,他能明顯的感覺到玄印對于尹雪裳有太多的不同。
尹雪裳先是一怔,腦袋陷入一片混亂中。她從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好像從來小印都是存在的,從來都是那麼理所當然的佔據著她的世界,她真的不曾設想過她會在白海棠和玄印之間做出真正的抉擇。
「呵!」他突然清冷的笑了一聲,「明日就是大婚之期,而明晚玄印將代替新郎炸毀禮堂——誅皇帝奪江山!」
「什麼!」心髒在胸口劇烈跳動,那是顫動的靈魂在哭泣,尹雪裳驚懼的听聞著這些即將上演的巨變。
誅皇帝奪江山!
這絕不是一件輕易的事,這是再拿生命去賭一場政變。小印,他這是在做天沐風的替死鬼!為什麼?為什麼小印要把生命都交付出去?
不!她不要小印死,不要小印出現任何的危險,不要小印就這麼離她而去。
「求你,求你去救他,只有你才能救他。」尹雪裳近乎哀求的望著白海棠。
「呵!」他的笑聲越發清冷,「你果然••••••是對他有情的。可是,尹雪裳!你怎麼可以••••••一顆心裝下兩個人?」是他看過了?還是他不夠愛她?可是,已經墜落的如何收回。
「求你,求你救救他!」她已經無暇顧及他的哀傷,她必須先救玄印。
白海棠扶著她顫抖的身子,不忍、不舍與疼痛一起在心中泛開。她在求自己,她那麼痛苦的在求自己,縱然他多麼痛恨她為了另一個人如此卑微的哀求自己,他也狠不下心來拒絕。因為,他的心竟也不知不覺陷了進去,無法自拔。若她難過,他得到的也只是無盡的痛楚。
「休養好身體,明日我來接你!」
將她扶回床前,不再留下只言片語,只輕輕揮袖,便遮掩了房門,徒步離去。
望著屋內的人兒安靜的躺下,逐漸呼吸沉穩,緊繃的心才得到片刻松懈。他已經攀岩在窗台之外很久了,望著她蘇醒,望著她哭泣,望著她那麼痛心的為自己哀求••••••有那麼一刻,他真想就這麼沖進去,抱緊那個消瘦的人兒,傾訴他的所有所有。
他是向她隱瞞了太多事,但是並不代表過往的種種都是陰謀的存在。
他是天沐印,但是,他也是玄印,尹雪裳專人獨有的小印。
請原諒我無法繼續陪你天涯海角,請原諒我的擅自離開,請原諒我的情非得已。
請相信,我依然保持著那顆最純粹的心愛著你。
再見!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