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除了起初見到的那兩個丫鬟,再也沒有人出入舒長歌住的地方,她樂得清靜,仔細回想了一遍當時的情景,撫著窗台上慵懶閉眼的長毛寵貓,輕言道︰「也不知道她們母子兩人,去了哪里?」
舒長歌是個孤兒,自小被博士收養,在研究所里面長大,最親近的人,除了研究所另外的三個活人————博士以及那一對性格怪異的母子以外,就是擺在實驗室里面的那具骨骼模型,和手下的愛寵。當日,母子兩人說要試驗博士新發明的時光機,她意外被拉進,誰知,真叫那女人的八婆嘴說中。
群穿了!
很不幸,三人一貓都被吸入時光隧道。可幸運的是,時光機里強大的氣流旋轉之間,她隱約看著母子兩人與自己的方位是一致的,可以肯定,三個人所處的時代,應該一樣。
「小姐,大夫人叫您將身子養好一些,千萬別著涼感冒,特意叫奴婢端了銀耳蓮子湯和紅棗桂圓茶來,您趁熱喝一點吧。」菡萱小心翼翼端著托盤進來,拿蓮白青花碗盛了一些端到窗台邊。
「放著吧。」舒長歌拍了拍手下的貓。
骨頭睜開碧綠幽幽的寶石眼楮,看了一眼碗里,又看一眼舒長歌,閉眼,不喝,膩了。
她伸手將碗移得遠了一些,看見菡萱手背上新增加的藤條印子,緩緩抬眼看著丫鬟膽怯的姿態︰「她們為什麼要打你?」
「奴婢做錯了事情,主子們懲罰,是應該的。」菡萱將手往伸手藏了藏,可是渾身都是傷,本想藏住雙手,卻因此露出胳膊更多的皮膚在外面,一雙細瘦的手腕上,紫紅淤青,觸目驚心。
舒長歌挑眉,她不是沒有見過傷痕,研究院里面,博士撿回來的那些被虐待的動物,身上傷口比丫鬟的更要可怕十倍不止,她眉頭不曾皺一下,上藥包扎,利索干脆的比大夫還要專業。
「去把左邊抽屜里面的第二小格里面的瓶子拿過來。」她姿態端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仿佛她就是這深府之中的三小姐,縱然無人問津,但是大家閨秀的儀態不曾失過。
菡萱取了瓷瓶給她。
「跪下。」她冷然出聲,背對著門的身子繃的很直,肩膀微微顫動一下,似乎十分生氣。
「小姐……」菡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慌忙跪下,低頭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惹怒眼前這位一直淡然處之的小姐。
直到手背之上突然傳來清涼舒適之意,丫鬟方才驚愕抬頭,眼中水意蒙蒙浮起,惶恐的將受傷的手往自己懷里收縮。
「小姐,這萬萬不可……」
「噓!」舒長歌食指壓在嘴邊,狡黠一笑,拉過她的手,低頭將瓶子里面的半透明膏狀物仔細涂在丫鬟的手背上,藥是好藥,涂上之後,手背上的紅腫立刻消失了許多。
「我不知道你為何會被人欺負,但是我想,可能多半的原因是因為我這個主子不得勢,連累了你,這屋子里面藥也只有這一瓶,得慢慢的用,好的太快,我怕那些人發現了,對你更加不好。」
窗台外面,是連天高樹遮蔽的院牆,屋內,窗台上的貓慵懶曬著太陽,窗台下少女的頭微微低著,幾縷青絲落下來,她容貌稱不上傾國傾城,只能算清秀雅麗,肩膀因為刻意的動作還在繃直,臉上卻帶著如沐春風般的笑意,認真的為跪在面前的丫鬟上藥,瓶子口很小,她小心的用指尖先點一些出來,然後輕輕涂在手背傷痕之上……
而高牆外面。
軒轅詡爬人家的院牆找東西,才冒出個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他沒有料到在蘇府的偏僻小院里面,還能見到如此美景,一時竟然驚嘆出聲︰「好美!」
屋內少女猛然警惕抬頭,朝著這邊看來,看到他時,眸子里柔光消失,身子豁然站起,伸手指著他,雙目圓瞪,卻沒有說話!
軒轅詡對自己爬牆技術一向自信,沒有想到那少女如此警惕,自己竟然被抓了個現行,又見她神情雖然轉換的迅速,卻又不似一般人那樣出聲大叫,一時奇怪,思緒跟動作分離了那麼一剎那,于是----
「嘩啦」一聲,爬牆君華麗麗的落入了草叢之中。
與此同時,門外有人闖進來,高呼厲聲問道,「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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