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思考一會兒,他支撐著自己,站起來,理了理衣服,加快步伐朝里走。清婉在病房里等著他,他對自己說。
上官軒回到病房,此時的清婉,正坐在窗台上,她其實早已經能下床活動,但卻寧願蝸居在此,不願出門。
…………
忽的一巴掌,他的臉被甩開,分明的五指印子。
他不反抗,不反應。
他累了……真的累了。
床上蒼白的那張臉還是沒有任何生命征兆。到佑佑我。
她還活著嗎,還活著嗎?若是死了,他該怎麼辦呢?打吧,用力的打他,他也恨自己。
柳鳳又揚起一手,快要落下,被身後的上官林拉住。
這個兒子都作了什麼,扔下上官盛,編了謊言,匆匆的從度假島趕回來——看見的就是這幕。
上官軒呆滯的蹲在清婉的病床前,她被嚇住了,這樣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她的軒兒居然會強暴了清婉,多麼可怕的事實。
其實,她自己更清楚,最讓她心碎的是——他的兒子居然滿臉絕望的跪在那里,祈禱著她醒來,然後和自己在一起!
上官林說什麼?上官林說,軒兒對他說——他愛清婉!柳鳳快要崩潰了,她的人生完全被余晚晴和她的女兒毀滅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就被這兩個母女奪走了!
余晚晴,你真厲害,你活著的時候和我搶老公,如今你死了,你的女兒仍然不放過我的兒子!
「不要在病房里鬧了。」上官林拉她的手,「現在不是生氣動怒的時候,想辦法快點把事情解決了吧。」
上官林說的對,怎麼辦?軒兒……這是強暴啊!如果讓上官盛知道……柳鳳想都不敢想。
「我已經叫人打點了醫院里面的事情,你知道嗎?清婉這才十六歲,這是……」重罪啊!
「混小子,混小子……」她氣得發顫。
「柳鳳,柳鳳,你別慌別慌,快想辦法吧,上官盛過幾日就回來了。」
完了,上官盛疼這個丫頭勝過疼軒兒千百倍啊,她只有發呆。
「怎麼辦,怎麼辦?」柳鳳現在快要崩潰了,已經沒有以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了。
「柳鳳,听我說,先把孩子們帶回去。等清婉醒過來,就離開。這里不宜久留的,不能讓別人知道!」
對的,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別人知道。
第二日,上官林疏通了關系,大小的醫療器械,偷偷的趁著暮色搬回來上官家,家里的閑人都放了假,留下心月復蘭嫂,還有司機張叔。
柳鳳無暇看著上官軒,就任由他先寸步不離的陪在清婉的床前,差了蘭嫂在一旁時刻的注意著。天佑也找過幾次,推說上官盛招著清婉了度假島,信或不信,已經沒空照顧了。
忙里忙外,終了,醫院上下知情的都給了封口費,其實只有個別在場的醫護猜出了實情里底,其他的人都以為,他們賣的是給小姑娘下輩子的名譽的人情而已……
這廂,終于,輪到應付真正的棘手了。
「我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麼孽了,老天非要這樣折磨我。」柳鳳哀苦,這兩個母女一個死了還要折磨她,這個活的更是她人生中的陰影。
「別這樣,一起想辦法吧。」上官林也有點郁悶。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那丫頭還昏著,要怎麼對上官盛說?」眸子閃光,抓著的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把清婉送走?要不說是她自己在外面搞得。」自己都覺得不可信。
「怎麼可能,誰會信呢?上官盛更不會的。」
「那怎麼辦。我快瘋了!」
「听我說。那孩子身上的傷太明顯了——那腕子,愈合起來也要一個來月,疤是一定落下了。所以誰都騙不了,對外人說那是不小心的意外傷痕還好,可是上官盛愛她至極,一定會懷疑。所以這個不能騙。」
「難道直說是軒兒干的嗎?那他就毀了。」柳鳳搖了搖頭。
「唉,軒兒啊。」上官林嘆氣,馬上又恢復,「絕對不能說,軒兒……強暴了清婉,這是**啊!雖說她是養女的身份。可是現在的人誰不知道當年上官盛和余晚晴那段……大家都知道,清婉是上官盛的親生女兒,大家都以為,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要是傳出去,這個上官家連帶老爺子那里,都要亂了。上官盛一定拔了軒兒皮……」
「我不要听不要听,你就告訴我怎麼辦吧。」她已經夠亂的了。
「軒兒對清婉做的一定要保密,只能告訴上官盛,他作惡欺負了她,清婉自己想不通才割脈的。」這能這樣了。「軒兒,還是要受罰的,但是總比毀了自己強啊。可是…清婉能答應嗎?她受委屈了……」畢竟是自己的親佷女,與心怎麼能忍!
「交給我,我和那丫頭說。」她像是討回來了精明,主意滿懷。「這小丫頭和她媽一樣,勾人的狐媚胚子。一定是她勾引了軒兒,動作倒是真的無聲無息,簡直和她媽媽一樣是個下賤的小蕩婦!」這麼惡毒的話就從這個高雅的貴婦人嘴里月兌出。
「柳鳳,不要這樣說。還記掛什麼,這麼多年了,人都死了。再說,清婉是個乖孩子。是軒兒用了強……柳鳳,柳鳳啊,軒兒對我說的真切,他……是真的愛她吧……」
「胡說!」
「看著他長大的,可曾見過他這般失魂落魄,從來狂妄的小子,哪有對什麼事什麼物慌張,不能自拔過?」
「我柳鳳的兒子是不會喜歡上余晚晴的女兒的!絕對不可能!」柳鳳一想到余晚晴,就恨不得把她從墳墓里挖出來。
孽——一切都是孽緣。若沒有開始,哪來這惡果?
「小婉,你能愛我嗎?」上官軒苦苦哀求。
「小婉,我錯了。我會補償你,我會對你好,不再像以前去欺負你。」他誠懇孱弱。
「小婉,究竟你什麼時候能醒來呢?」
趕走了看護,從里面反鎖了門,只有他安靜的陪著她。像多少個夜晚那樣,她在噩夢中,不自覺地牽著他的手。
只是這次,她的一只手纏著厚厚的白紗。完好的另一只,冰冷沒有任何溫度。
上官軒伏在她身邊,看著那容顏,目不轉楮,點點滴滴,從那個十三歲的清婉開始……
床上的人像是有了反應,眉頭稍稍皺起。
她有知覺了,她醒了嗎?
狂喜的攥緊她的手,期待她睜眼看自己。
她混沌不堪,嘴角卻開啟。
她說什麼?她說什麼?他湊近。
「天佑哥,天佑哥,天佑哥……」
天佑天佑天佑——她口口聲聲在喊天佑!
譏諷、自嘲、痛苦、無奈、絕望……統統襲過身體。
上官軒啊,你尊嚴盡失去,卻仍然得不到她的愛!
離開,惟有頹然離開……
…………
十五歲的天佑拉著她的手,那麼的溫柔。「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他長大了,萬人矚目的偉岸,**相呈,仍然對她說︰「我會等你長大。」
病床前,他冷冷的,冷冷的,突然哀嚎,「為什麼?為什麼會這個樣子!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呵護著!」那聲響越來越模糊,終于消散在無盡的黑暗中。
天佑哥……她喊他。
上官盛來了,微白的發際,看著她,驚恐且愧疚。
「小婉,小婉,你怎末成了這樣?你怎末成了這樣?……。」在她殘破的身體前,他淚如雨下,脆弱不堪,「我對不起你啊,我對不起晚晴你們母女兩……我以為我能給你幸福,讓你快樂。可是我……小婉,征兒欠你,爸爸也欠你,爸爸一起還好不好?」
住手啊。
「小婉。」身後有人叫她。
「媽媽!」
她笑,她笑,那麼美好。接著,流淚。
「小婉,你痛不痛?媽媽好難過。小婉,你怎麼能這樣?你不是對媽媽說過,你要做個堅強的女孩,讓媽媽放心嗎?可是現在。媽媽怎末放心?媽媽不許你這樣啊!小婉!」
媽媽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這里還有誰?
身子好痛!好痛!她死了嗎?是不是?
緩緩睜開眼,高高的天花板,還是上官家——自己一輩子都走不出去的地方,緣何用死都走不出?
抬起左手,纏著紗。那血涌的場景,安然被白紗掩蓋,為什麼不把自己的記憶也掩蓋了?
門被推開了,柳鳳走了進來。
她瞅著她,柳鳳老了有十歲樣子,每日精心打理的卷發曾經顯得那麼高貴綺麗,而如今失了彈性,看上去頹敗,一如她的妝容。
「你醒了?」
沒有變,那聲線還是那麼的冷漠。
「從鬼門關里逃出來,應該慶幸。」
慶幸,她不齒。
「為什麼是軒兒呢?你和天佑不是很好嗎?為什麼還要勾引軒兒?」柳鳳恨恨得看著清婉,好像她是最惡心的事物。
什麼!她居然說是她勾引了他!
「你們是親兄妹啊,這是**!」
多麼惡心的字眼,她不要听。
「你爸爸知道了會怎麼樣呢?」
「他會瘋掉的,他那麼愛你,以為你是這世上最完美的女孩子。他寵你,認為你是上天給他的珍寶。可是,你竟成了這個樣子!」
十六歲,還沒有燦爛地綻放,已經殘敗,她不完美了。
這麼多年她一直安靜乖巧,討他歡心,讓他覺得快樂和榮耀,她不想做私生女,即使她是,也不要在他心目中,她要霸佔他,讓他從自己身上感受與隋心的牽絆,一生一世,上官盛的心,自始至終都屬于她和媽媽。
「整個世界也會把他逼瘋的,多少人都在伺機,等著他露出疲態?驚天的丑聞!他怎末好過,整個上官家就完了!」
她說完了,起了效用沒有?她是個聰明丫頭,她知道。可是看著她,她不回答,不反應。
她有點焦慮,還是等著。Pxxf。
半響,她說︰「上官盛沒有愛過你吧?他愛的一直是我媽。」
「你這個賤丫頭!」筋疲力盡了,再怎麼偽裝,也躲不過自己的軟肋,她恨余晚晴,因為自年少時,初見上官盛,她就愛得不能自拔。
而現在,老的老了,死的死了,她還是愛,越愛越恨。
「你媽媽她根本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她勾引了我的丈夫,你知道嗎?勾引了我的丈夫。」她發瘋了,那些搭在肩上的卷發跟著飄散開。
蓄積了多年的憤恨,她不啟齒,她是柳鳳啊,高高在上的柳家小姐,那麼驕傲,卻在上官盛面前失了顏色,一心的為他愛他。
可是呢?換來了什麼?
移不動了,移不動了,上官盛的眼楮再沒有看過自己。她後悔了,上官盛是她的啊!是她柳鳳的!
「你們都欠我!」她再也說不出什麼,維持,極力的維持。
她要快速離開,因為不想敗下陣來。
掩藏了那麼多年,不要在余晚晴的女兒面前脆弱,她沒有輸,她不曾輸!
「我答應你。」
身後四個字,她停下,半側了臉不去看。
「安心養病,我會安排軒兒……」
「不要,不要提那個名字!」
「……」
門閉合,關閉無聲的委屈和黑暗。
她蜷身哭泣,從現在起,自欺欺人的是自己。她要告訴自己,自己還是完整的,她還是——上官盛和余晚晴的女兒,乖巧且美好。
鬧劇總是以鬧劇結束,就像悲劇無法大團圓……
天佑終于找到了上官家,在痛揍了失魂落魄的上官軒之後,打傷一群人終于來到清婉的房間。
「小婉,小婉……」他惶恐地緊緊箍住清婉瘦弱的雙肩。
多年來,痛苦難過的時候,他總是習慣喊她的名字。這次,她痛了,自己只能更痛。
看著清婉消弱的樣子,一切都仿佛失了控制,他的頭突然撕裂一樣的疼,他鐵鉗一樣箍住她身體的手臂開始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我……」天佑恨,為什麼他不堅持把清婉留住。
他說不下去,痛苦迅速佔駐他的身體,他死死咬住牙齒,忍住不申吟,可是,漸漸地,他連胸腔都開始劇烈的震顫,雙側額前像血管搏動一樣地跳痛,炸虐的痛苦。
清婉試圖趕緊推開他一些,好弄清他現在狀況,他一手撐住她身後的門,將她桎梏在門與他的胸膛之間,死死的,用生命中所有的力氣,即使捏碎她的骨骼,也不肯松手。
他不說話,又不哭,她的頭被他蠻橫的手狠狠壓在他的胸口,她看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難受,慌張無措之下要推開他。
可她一動,就被他拉住,他將她抱得那麼緊,她只覺骨頭生疼,無法呼吸。
「別走!別走!」
凡是他愛的,都會被奪走,一而再,再而三,他絕不讓她被搶走,只有她,他絕不出讓……
她是他的……
他絕不允許,絕不……
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叫囂︰他要看到她,抓住她,要不然她走了,再不回來了。
清婉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抵不過他此時的混亂強勢,在他的桎梏中即將窒息,只能憑借殘留在胸腔里的最後一點空氣。
他身體忽地受驚般一僵,手松了松,下一瞬卻又抱得她更緊,一手環抱住她肩胛,一手尋到她臉上,捏住她尖削的下顎骨,她的下巴一契合進他的掌心,他便收緊五指,生生攫住她的臉。
緊接著,迅速低頭找她的唇。
捕捉到之後,惶恐地親吻她。
用盡一切留住她。
天佑的眼楮一直睜著,怕她消失一樣。她根本沒有時間做出任何回應,圓睜著眼楮,怔忪地看著他。
下一刻,清婉毫不期然地望進天佑的眼楮。
他的眼瞳里面,散布著濃厚又氤氳的霧氣,無法觸及的虛妄之中參雜著不可名狀的惶恐與驚懼,不空靈,也並不清澈,顯得恍然空洞,像是隱含一線末日的陽光,安靜又張狂。
她漸漸明白,這個愛著她的男人,現在有多害怕。始終依賴著那個人,卻又無法信任那個人,他比她更痛苦。
她開始回應他的吻,盡自己最大努力去安撫他不安的心,唇齒糾結在一起,靈魂卻仿佛已被抽空,漂浮在半空中,冷眼看著他們無望的愛。
「小婉。」
「嗯?」清婉微笑,應道,在天佑身邊,她的心,她的傷,都將漸漸遺忘。
「剛才外面那麼吵鬧,出什麼事了?」清婉的目光透過窗戶,投在路上某處。
天佑擁緊了清婉︰「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不要往心里去。記住我愛你,足夠了。」
她低頭想了想,方回答︰「好。」
天佑無聲的笑,然後離開她懷抱,轉過頭來正對她,手揚起,繞到她脖頸後,將她腦袋壓下來,唇對著唇。
天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蹭了蹭,正要加深這個吻,她卻別過臉去,他一愣,天佑給他一個明媚笑顏,手指輕快地點一點他的下巴︰「你的胡子扎的我好疼。」
他這才注意到她唇邊嬌女敕的皮膚已經開始微微泛紅。
可她笑得這麼開心,他欲罷不能,兀自在心里把這一切都當作一場美好的勾引,想繼續這個被打擾了的吻,卻又怕她真的疼︰「那,等我刮了胡子?」
嘴上雖這麼說,但卻在話音落下的同時,天佑坤臂,強有力地把她拽進懷里。她跌在他腿上,下一秒抬眸,就看到他緩緩落下的嘴唇。
他的唇有美好的形狀與色澤,笑,不露齒,清婉看著他慢慢像自己逼近,已有些混沌的思想里,再分不出一絲清明。原來男人的嘴唇也是性感的利器,她覺得自己已被殺了個片甲不留。
他的逼近不容置疑,卻極其緩慢,清婉期待的吻遲遲沒有落下,他的霸氣通過這樣一種溫暖卻折磨人的手段表現出來,對于她來說,缺少了那麼一點放肆,那麼一點淋淳盡臻,讓她躲不掉,又得不到。
他何時變得這樣愛磨人?
她有些懊惱地想,下一瞬,迅速抬起臉,主動餃去允天佑的唇。
現在,就現在,讓她忘記一切吧。
踫觸到的那一霎那,天佑只覺得有種貪婪的柔香在自己唇上溢開,然後迅速侵進他的口腔,在彼此的齒間流竄。
他驚異于清婉難得的主動,唇逢之中發出「哇噢!」一聲喟嘆,下一秒便被她堵住,只能被迫流轉于她靈巧的舌尖之上。
一吻幾乎窒息,彼此分開的時候,都粗粗喘息。
清婉低頭順了順氣,偏過頭去看天佑,就見他兀自垂著頭,清婉略微矮了矮身,瞅瞅他,就見他眉眼輕輕飛揚,唇邊猶自帶笑。
「怎麼了?」她臉上有紅暈,迷人的盤踞在她臉頰兩側,緋紅誘人的顏色正慢慢侵襲上她薄透的耳根。
他指指自己太陽穴︰「有點暈。」
然後索性雙膝支撐住身體,在窗台上直接跪坐起來,此時視線正好與她的平視,沉默了片刻,他傾身湊近她,要吻她。
她躲了躲︰「不是暈了麼?」
他曖昧地揉一揉她紅紅耳垂,見她身子一顫,緊接著就縮了縮脖子。他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壞壞地注視著她,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清婉趕緊拉開他在自己耳後肆虐的手。
他手被拉開,無謂地聳聳肩膀,語帶無辜︰「你還沒暈呢!」
她算是敗下陣來。,他搬正她的臉,唇貼上來,她閉上眼,任他親嘴含舌,不知饜足。她溺斃在他謙和卻不失力度的吻中,隱隱的,無法自拔。
他靈活的手指竄近她的衣下,她卻渾然不覺,微微的申吟也被他吞進口中。沉迷間,他一時控制不住,含住她一片誘紅飽滿的唇瓣,牙齒用力廝磨。
清婉被他咬的痛了,疼痛猛地牽扯回了一點理智,這才感覺到他的手不知何時已伸到她的背後,手指停在她娟細的背上,正試圖解開她胸衣搭扣。
她的心跳頓時失了節奏,「撲通……撲通……」震顫心房的聲音叫囂著要跳出胸腔。驚魂不定時,他已經解開她胸前束縛,手繞到前邊,有些蠻橫地握疼了她。
電光火石間,酥麻的感覺從她的心口散播至頭頂腳尖,清婉目光一滯,向後傾了傾身子,拳頭抵住他肩膀。
他迷蒙著雙眼,不確定地吊起眼角看她。男人的目光,嫵媚如斯,帶著誘惑。他卻渾然不覺,只顧緊緊盯著她看。
眼前,她的小小一張臉孔,皮膚白里透紅,潤膩無比,眼神亂了,劉海也亂了,發絲汗濕的黏在額頭上。
他這才覺得這開了暖氣的房間原來是這麼的熱。而她的身體溫涼,正是他此刻最想要的。
「小婉,我……」
他來不及說完,就被她一語打斷︰「我去給你拿刮胡的東西!」
清婉聲音略高,像是急著要趕跑什麼東西似的。爾後她飛快地跑離,直到他眼可及,手不可及的地方才停下慌亂的腳步。
許久,他低頭,看自己的手,他的掌心還殘留著她給予他的、柔膩而飽滿的觸覺。他用力呼吸,身體里強烈不容忽視的熱幾乎灼傷了他,耳邊不時重復著她方才抵在他肩上時,聲聲的嬌喘。
他想叫她乖乖的,別動,可他懊惱的發現,總是她掌握著他的情緒,掌握著行動的走向,面對混亂的局面,自己往往因她的意識而動,無法主導。
他想把她狠狠揉進身體里,可實際上他只能猛地將手緊握成拳,一反身,拳頭砸在牆上,立時引起一聲沉重的悶響。
上官軒!!!
男人剃須時很迷人,用剃須膏和刀片,又平添一份危險感。清婉看著天佑將自己下頜上細細的青茬一點一點刮除,不禁有些擔心。
他沒有說話。
清婉又不敢看了。她偏頭想了想︰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變得如此奇怪?
無法坦誠相對。
清婉想了很久,可惜答案仍舊不甚明了,她有些機械地問︰「天佑哥,你會不會討厭我?」
天佑眼里柔情似水,「小婉,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不要忘了,我永遠愛你。」
清婉拉著天佑的手想要出去透透氣,可就在這時,門外爆出一陣異常響動。像是在砸東西,動靜不小,清婉的手不得不在離門不到一厘米處停下。
然後,聲音停了,卻在下一秒,極其刺耳的一個聲蓄,謀已久的重重敲擊進清婉脆弱的耳膜。
「 當——」
清婉對這個聲音異常熟悉,那是重物砸在人身上的聲音,帶點悶響,堵住人心肺一般。
清婉想,里面的人應該正歇斯底里著,遲疑了一下,她並不想多管閑事,掉頭欲走,卻听得門里傳出一個女人幾乎是淒厲悱惻的哭聲。
她不禁停了停,突然門被人拉開。
清婉心髒幾乎跳出要嘴巴,可這門卻只開了一條縫兒就沒再動了。
「別走,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這聲音,應該是來自那個哭著的女人,悲痛中是陰狠。
「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談。」
是上官軒。
他的聲音疲憊,無奈,隱含不耐。
這個女人,第一眼看上去臉孔俏麗、神色高傲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竟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大吵大鬧,想來不可思議——竟然是風天若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