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日線 第六章•夜深 三

作者 ︰ 藍筱慕

我知道思珈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既然竇蓮想送給我們,那我們就接受唄,關系這麼好的,扭扭捏捏也不像樣,再說,竇蓮如果後悔了或者哪天想穿了,我們可以給她呀,反正換衣服穿又不是第一次!

我們兩個開心地試衣服試褲子試鞋子,時不時在身上比劃兩下,讓竇蓮給參謀。竇蓮喝著水微笑著看著我們兩個,說︰「你們倆怎麼那麼像饑餓的黃鼠狼啊。」

我倆沒有理她,繼續對著漂亮衣服發花痴。

那時的我們都遲鈍,眼楮里除了那些戰果再沒有別的,所以更沒有想過竇蓮為什麼要送我們這些。如果我當時能有那麼一點點懷疑,能回頭認真看看竇蓮哪怕三秒鐘,也許,我就能夠發現她的不對勁,事情最終也不會落得這個結果。

我們搜刮完她的東西之後,笑嘻嘻看著竇蓮。竇蓮轉身從包里忽然又掏出來一樣東西,我仔細看看,發現是三條項鏈。項鏈很簡單,細細的銀鏈子,上面綴著三個不同的卡通小女圭女圭。

竇蓮分別把紅色、白色、藍色的女圭女圭給了她自己、我、思珈,然後說︰「吶,我覺得這三個女圭女圭特像咱們三個,就買下來了,好看吧?這麼多年咱們三個從來沒有買過什麼姐妹裝,搞個姐妹項鏈兒也不錯嘛。」

我低頭看看笑得沒心沒肺穿著小白裙子的女圭女圭,還真長得挺像我,心里甚是喜歡。我問竇蓮︰「你什麼時候買的啊?」

竇蓮說︰「你上廁所的時候。思珈我給你說哦,我好久沒跟天以出去逛了,結果今天出去的時候,你不知道,她那個磨蹭啊,逛到一半跑去上廁所,半天沒回來,我還以為她掉廁所了。後來好不容易看見她了,這傻妞兒告訴我她迷路了。真受不了她啊。」我撲上去揍竇蓮說她污蔑我,思珈在一旁笑得天花亂墜。我們一直鬧啊鬧,鬧到餓得不行了才想起來吃飯。

第二天,竇蓮就失蹤了,她帶走了所有東西,只留下一張紙片,上面寫︰再見。

漂亮而簡單的兩個字,刺痛了我的雙眼。

和她一起失蹤的還有鄒放,我找思珈寧宇同,甚至穆新賀尹澤一起幫我尋找這兩個人的下落,卻始終無果。

我在夜晚路燈暖黃色的燈光下,蹲下去,感到無邊無際的寒冷。我撕心裂肺地哭了,因為我想起來她失蹤的前一天我陪她去逛街時兩個人互相損對方的樣子,想起來我和思珈搜刮她的東西的樣子,想起來我們三個手挽著手一起去吃火鍋的樣子……那一切忽然顯得那麼不真實。

竇蓮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一點線索都不給我留下就消失不見,哪怕是你和鄒放要私奔你也告訴我啊你不要讓我擔心……

是的,和鄒放一起消失的她讓我一點不能感到心安,因為事後我再回想陪她出去的那一天的場景,竇蓮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對勁,而遲鈍的我竟然沒有一點點覺察到。而且他們走得那麼突然,讓我怎麼能不懷疑!

我按著胸口那跟小小的項鏈,哭的痛徹心扉。

天以,每次我看見你跟孩子一樣微笑的時候我都覺得特別開心,特別心安,我覺得這一輩子只要你快樂我就別無他求了。真的,有的時候我把你看得比鄒放比我自己還要重要。你是我這一輩子第一個朋友,我是那麼的感激你。還有思珈,她也是善良的,可是我跟她沒有跟你親。我看著你們兩個像傻瓜一樣試穿著那些衣服,我哭了。可是我不敢讓你們知道。對不起,我就要走了,也許還會回來,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回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是對是錯,可是趁著我還有力氣,趁著青春還沒有徹底結束,我想,就讓我放縱一次吧。不要愛我,我不值得。但是我會永遠永遠愛你們的。——竇蓮 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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