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緣淺 第二十章 謝謝,你的愛

作者 ︰ 守候荒蕪

有人說,愛情里面,最重要的是相愛,有人說是理解,有人說是寬容,有人說是珍惜,有人說是信任,有人說是懂得……太多太多了。

其實,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每個人的愛情也不一樣,每個人對待愛情的方式也不一樣,所謂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是的,這世上,沒有人真正可以對另一個人的傷痛感同身受,你萬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別人也許會同情,也許會嗟嘆,但永遠不會清楚你的傷口究竟潰爛到何種境地。

那時候的高晨,愛他,放不下他,但又不願輕易放過他,于是,只好就這麼鬧著,折騰著,自己不快樂,他也不開心。

十月微涼,高三的他們晚自習下得更晚,馬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的歸家學子,路燈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踩著地上的白楊落葉,卡茲卡茲的,聊以作伴。

張航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朋友,他深深愛著高晨,無微不至地關心著她,從無二心,對于她的不信任和無理取鬧,他包容著,因為他始終相信,她是真的也愛著他。任性又如何,有愛就夠了。

他相信,日久見人心,她總會看清他的心。

雙子座的他,性格真的有點雙重,在人前,他和男生女生打成一片,嬉笑怒罵,像大家說的,腦袋像缺根弦似的,粗線條。但內心里,他還是有他細膩的一面的,他深深地愛著高晨,想盡一切辦法來取悅她,為了她的學業,努力不再過多地打擾她,為了未來能夠和她在一起,學習已經很差的他,仍然想盡所有。

大家都知道,高考生里,有體育生,藝術生等。這些類別,高考的分數就包括了兩部分,所以,文化成績不太理想的學生,想上好的大學,通常會選擇走這條路。藝術,呵呵,算了吧,張航自知不適合。那就只有體育了。

所以,他在心里暗下決心,考體育生,憑自己的體質,一定會不錯,這樣就可以彌補自己的文化成績了,說不定還能和她考到一所大學去呢!

這一切,他還來不及告訴高晨,就被她知道汪小風的事了。

其實,汪小風之于他,不至于是仇人,當初之所以那麼說,一來,自己苦勸反被怒罵,自尊受到傷害,所以就索性把她定義為仇人,二來,自己已經有了高晨,想來,和她不會再有什麼交集,所以,才會有那樣的「名言」,既然不至于是仇人,那麼,普通的朋友也不算過分吧,畢竟人家已經示好,堂堂男子漢,再過于介懷未免就太小器了。

現在看來,高晨一時半會是不會相信他的了,哎,想要好好地在一起怎麼就這麼難呢?

難歸難,還是要好好走下去,像她說的,一起老去看細水長流。

要考體育,就必須各種地去訓練,是時候告訴她了。

地理晚自習,紙條傳情中。

張航找來漂亮的「靜夜的思念」,上書︰「親愛的,在干嗎呢?」

「你說呢?做作業。」

張航也不介意高晨的這不討喜的口氣︰「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有事快說,我忙著呢。」她也不知道她要忙著干嘛。

「我決定考體育生了,這樣可以彌補下我的文化課成績,以後說不定能跟你考到一所大學去。」

高晨看到這里,喜悅不由自主地就泛上了心頭,真好,未來有他相伴,何足為懼?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真的?你不會是騙我好玩吧?」

張航明白,她肯定已經相信了,她果然還是愛自己的,喜形于色︰「當然是真的了,我怎麼會騙你?你支持我麼?」

高晨同學還是很淡定的︰「我支不支持不重要,關鍵在于你要能夠好好堅持。」

「嗯,你放心,想到未來有你,我就一定會堅持下去!」張航早已下定了決心。

等了一會兒,不見她的回信。他大著膽子,試探性地又寫了過去︰「晚上一起回去好不好?」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答應。

高晨看到這句,不由笑了,這個傻子。

「嗯。」

張航高興得要死,估計要不是還在上課,他都要喊出來了。

下了晚自習,他先出去下樓等她。

高晨倒也不食言,隔了一會兒就跟了下去。

兩人出了學校的偏門,張航就拉住了她的手,仿佛再自然不過。

也許是這樣的和諧氛圍太久違了吧,高晨很珍惜,很享受。順勢就挽住了他的胳膊,整個人快掛他身上了都。

兩人默契地走向了板栗林,已到晚秋,滿地都是落葉,踩上去咯吱咯吱響,兩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林子深處,仿佛一直走,就能走到白頭似的。

張航先停了下來,找了顆樹,席地坐下,高晨還怕有蟲蛇什麼的,躊躇著不敢坐,張航一把就把她拉到自己腿上,「你放心啦,有蛇肯定先咬我的。」

「把你咬死了怎麼辦?」

「哪有那麼厲害的蛇?」

「那可說不好。」高晨似乎心情頗好。

張航也不知道怎麼回她了,想了下,「那,我要是被咬死了,你會怎麼辦?」

高晨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好像根本不存在這種可能似的。

她偏過頭,看著他的眼楮,認真地道︰「如果你被咬死了,我一定求你爸媽把你埋在這里,我會把你寫給我的那些信和紙條,還有你送我的東西,都跟你埋在一起……」

她沒說完,就陷進了張航的懷抱。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然後每個清明節都來給我燒紙是麼?」

高晨忍不住笑了,想著我們這是怎麼了,居然談到了這個話題。她沒說什麼,只是更緊地環住了他的脖子。

張航從她的肩頭移開,高晨當然知道下一步是要干什麼了。

兩個人從汪小風事件發生以來,就沒這麼親密過,這一刻,高晨似乎忘記了所有的不快,腦袋里只有那句話︰活在當下。

張航的吻一直是霸道的,帶著席卷一切的侵略氣息,但這次卻很細膩,很溫和,時而輕咬,時而舌忝舐,投入而享受。

高晨很配合,忽然,感覺某人的手又開始不老實,她起了報復心,故意加深了回吻的力度,某人正自沉醉,她心里一笑,使勁咬了下他的唇,估模著肯定會出血,然後放開,得意洋洋地看著受害人︰「哼哼,叫你不老實,看你明天怎麼見人!」

可惜好景不長,受害者更是無所顧忌,索性把她放倒在地上,開始撓起了癢癢,哼哼,在一起這麼久了,他當然知道她的致命弱點,她果然中招,控制不住地就四肢扭動,嘴上斷斷續續道︰「張航你個賤人,你快放開我,快點,不然我要翻臉了!」「誰叫你說我不老實,那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不老實!」他停下了撓癢癢的動作,扣住了她的雙手,重新吻了上去。

看來他比她報復心還重些,高晨心里似開了花,這個晚上,何其美妙。

他們學校一直有個傳統,就是一年一度的運動會,一般都在十月底舉行,這算是他們在十一長假後的一個盼頭了,三個年級都會參加,各種項目都有,而且不光是學生參加,老師也有比賽項目,總之,全校師生都非常投入。

高晨他們三年二班,可謂是運動健將雲集,男女皆備。張航作為疑似多動癥的患者,雖然籃球打得不怎麼樣,但另有優勢—扔鉛球和跳遠。為了支持班級體育事業,也為了自己的喜好,他就報了這兩個項目。

高晨當然不行,想當年中考,400米都跑了五六分鐘,跳遠、肺活量等更是不行,所以,只能做個光榮的幕後了。

高一時,她是班上的團支書,男班長有參賽項目,所以她就兼任了多個職務,除了班主任,她算是總調度了。高二時,她作為班上的才女,負責稿件的寫作以及登台宣讀。高三了,本來闞耙仍想讓她負責稿件,但她自己不想同一件事重復來做,所以主動擔任了後勤的重責。

主要職責是采買運動會需要的各種東西︰口香糖、礦泉水、水果、瓜子等等。並且還要分配同學去接剛剛比賽完畢的參賽人員,要知道,大強度的運動之後,運動員是很虛弱的。

總之,她的任務很雜。

運動會歷時三天,剛開始那天,早上還是灰蒙蒙的,大家都以為要下雨了,正惆悵著呢,但尚未接到學校通知說推遲,好在第一節課下了之後,太陽就出來了。真乃幸事!

運動會之所以那麼能抓住學生的心,主要還是不用上課,哼哼。大家完全呈一副徹底放松的狀態,不管有沒有參賽,都是從心里面開心的。參賽的,自然被當做寶,什麼都以他們為主,未參賽的,自然就是跑腿為主了。

全班人除了參賽人員,其他的都身兼數職︰寫稿的、加油的、扶人的……各種。

除了運動員,以及寫稿的之外,其他人差不多都由高晨來支配了。她畢竟有過經歷,所以干起來有條不紊。

第一天,張航的項目還沒進行,高晨忙著張羅,他就跟在她的後面,特正當特自豪地給她當跑腿的,哼哼,高晨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兩人偶爾得空,就跑到遠一點沒人的樹下,高晨拿著兩瓶水,自己喝一瓶,遞給他一瓶,但他偏要喝她喝過的那瓶,可愛的張航啊。

第二天就比較忙了,張航的兩個項目,扔鉛球在上午,高晨借故去給他加油,他就得瑟的不行,一不留神,丟出了九米多,拿了個第二,第一是個大塊頭,哼哼,不服也不行啊。

他一結束,連成績都沒來得及看,就跑向了場邊的高晨,年輕的臉上綴滿汗水,笑容洋溢。

看著他這副樣子,高晨無奈,卻也甜蜜,把準備好的礦泉水和面巾紙遞給他,嘴里還不忘嘀咕︰「你看你猴急的樣兒!」

張航嘿嘿一笑,答非所問︰「我就知道你會來看的。」

「你還知道什麼呀?」高晨搶白。

張航不說話了,只笑看著她。

高晨被盯得有點不自在了,「你看我干嘛?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挺好的。」

「什麼挺好的,你暈了是吧?」

「走吧,去我們班的地盤那歇會兒。」張航不由分說就去拉她。

「哎,等等,你不是還沒看成績麼?」

「不看了!」張航頭也不回。

「那你也別拉著我啊,這麼多人看著呢!」

張航這才回頭,松開了她,笑道︰「我一高興就忘了,那你先走」

「沒事兒,只要不拉拉扯扯,一起走沒關系的。」高晨這個時候倒是挺「善解人意」。

兩人並肩走到了自己班的地盤,一過去,呆在那的同學就擁了上來,看著老師沒在,都不正經起來︰「喲,我說怎麼不安排人去接張航呢,原來是後勤組長要親自上陣啊!」

高晨再淡定,也扛不過眾人的揶揄,臉有點紅了,奇怪,大家這會兒怎麼不鬧張航了?

某人看她快招架不住,挺身出馬︰「你們都在這閑著干嘛,不是還有人在比賽麼,都不听後勤組長的吩咐了是吧?」

眾人更來勁︰「哎呀呀,夫妻上陣了……」

最後是闞耙來了才解了圍,他親切地拍了拍張航的肩膀,「行啊你小子,平常看不出來啊,趕緊歇會兒,高晨,你給張航拿水了沒?」

張航趕緊搶道︰「拿了拿了,老師您放心。」

高晨趕緊借機溜走了。

高晨走後沒一會兒,張航就出了狀況,他流鼻血了。

話說,這算是他的老毛病了,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反正一直都有,之前也犯過,不過都是在家里,惟有一次在教室,高晨知道了也只當他是中暑或運動過度。

還好這次不算很厲害,張航仰頭看天一會兒之後,也就止血了。

下午還有跳遠比賽呢,哼哼,想到她會去看,心里就一陣激動。

下午,斗志昂揚的張航同學,依然地出狀況了。

他第二個跳,誰知道剛起跳,就感覺腿上一陣劇痛,抽筋了。

這下,把場外的高晨嚇著了。

他退出之後,就被邊上看賽的同班同學扶走了,看方向是回住處。

之後高晨就一直心不在焉,再沒心情走動,就做自己班那,有什麼事情都是別人代勞。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的賽事結束,她立馬就從偏門跑了出去,直奔張航那里。

敲門,開門。

張航一臉的驚訝,但轉瞬笑意就彌漫了整張臉,「快進來!」

高晨還沒站定好好地喘口氣,就開始了︰「你怎麼樣了?」

「沒事兒,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楊洋他們把我送回來的。」

「噢,我買了點飯,你快吃一點。」

張航有點呆。

「你這沒有開水瓶麼?」

……

「張航!」

「啊?」

「我問你有沒有開水瓶?」

「有啊,在房東那呢,她幫我燒水。」

「那你趕緊先吃飯,我去拿來。」

張航不知道她要干什麼,只是依言打開了她帶來的飯盒,一看就是學校食堂的杰作︰蒸雞蛋,藕片。但是味道很好,難道,食堂換師傅了?

沒一會兒,高晨就把已經灌滿的開水瓶拿了回來。她二話沒說,就把他的盆子找了出來,噢,難怪她這麼輕車熟路,因為她曾經和某人「同居」過兩天麼。

她往盆子里倒了一點點冷水,然後就加了很多開水,找了他洗澡的毛巾,丟進去。

張航已經快吃完,沉默地看著她的動作。終是忍不住︰「你要干嘛呀?」

「吃完了麼,吃完了就坐到床上去。」

張航依言乖乖照做。

高晨吧毛巾擰了起來,「把褲腿卷上去。」

張航有點明白了,不禁動容。

「只有左腿抽筋吧?」說著就把熱毛巾敷了上去。抬頭看張航,卻發現他的眼楮有點太亮。「是不是太燙了?要不我去加點冷水,你自己按著。」

張航一把拉回了她,「很好,一點都不燙。」轉而牽住了她空著的那只手,靠了過去,「謝謝。」

「謝什麼?」

「謝謝你這麼對我,謝謝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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