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後,赫連思顏再也沒有見過納蘭然君,她以為他回瀾瓖國了。而她在相府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淡。
「夫人,為什麼一定要在大雪過後才來采摘這冰凌花的花瓣。」赫連思顏一邊艱難的爬著雪坡,一邊不解的問道。其實在天氣晴朗的時候,上山會更容易點。
「月兒,你不懂,只有剛經歷過風雪的花瓣,泡起茶來才會更香。」趙雪茹在紅妝的攙扶下喘了口氣,「只要能讓軒哥哥喝上自己親手泡的茶,再累也是值得的。「
「夫人真是為爺著想啊,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隨行的丫鬟們附和道。
是啊,夫人是一心一意愛著爺的,為了能讓爺能喝上一口好茶,一大早不顧嚴寒,親自上山來采摘新鮮的花瓣。這樣全心全意愛著他的女子,他怎能不喜歡。赫蓮思顏心里想著,這樣的女子怕是誰都不忍心傷害吧。
「好了,終于到山頂了!」赫連思顏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雖然山不是很高,但是被積雪覆蓋的山路行走起來還是有一定的艱難。
主僕幾人到達山頂後,入目的是一大片一大片冰藍色的花,美麗淡雅,花瓣上還有少許積雪。
「好了,大家快去采摘花瓣吧,盡量挑選靠近花芯的花瓣。」
「是,夫人。」
赫連思顏摘了一朵花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香撲鼻而來,赫連思顏頓時精神了許多。
「 …… ……」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赫連思顏轉身看了看四周,只見大家都在專心的采摘花瓣,地上除了潔白的雪和一些腳印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然而那怪聲音卻沒有消失,像從四面八方傳過來一樣,赫連思顏實在不確定聲音從哪里發出來的,那聲音在赫連思顏耳里听來像是蛇的叫聲,然而蛇都是要冬眠的,這麼寒冷的天又怎麼會有蛇出沒,赫連思顏想著那聲音到底會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正想得入神,突然感覺那聲音就在自己身旁,離自己很近了。她低下頭環視著四周,看見趙雪茹腳旁的積雪松動著,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急切的沖破這厚厚的積雪跳出來一樣,慢慢的一個銀白色的小頭探了出來,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牙齒,赫連思顏下意識的撲過去使勁的將趙雪茹推開,喊道︰「小心。」
趙雪茹瞬間滾下雪坡不醒人事,丫鬟們驚恐的看著這一幕,還是紅妝先反應過來,急忙跑下山坡,查看趙雪茹的傷勢。
赫連思顏始終保持著推倒趙雪茹的姿勢趴在雪地上,不是她不想起來,而是左臂上鑽心的疼痛襲遍全身,如果她剛才沒有看錯的話,那條攻擊她的銀白色的東西是蛇沒錯,可是雪國這麼冷的天會有蛇這種生物出沒嗎。
「大膽,你們都是怎麼伺候夫人的?」仇墨軒憤怒的拍著桌子,眼神凶狠的看著地上跪著的眾人。
「爺,是月兒將夫人推下雪坡的。」翠雲小心翼翼的說道。
「有何憑據?」
「是……是奴婢親眼所見。其他的姐妹們也都看到了。」翠雲低著頭,不敢看他凌厲的眼神。
「哦?那你們說說你們當時都看到了什麼?」仇墨軒眼角瞥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赫連思顏。
「奴婢當時親眼看到月兒向夫人撲過去,接著夫人就滾下了雪坡。」眾丫鬟們異口同聲道,唯獨紅妝跪在一旁沉默不語。
「紅妝,你說,你當時看到了什麼?」
「奴婢……奴婢當時只看到了夫人滾下了雪坡,月兒趴在夫人當時站立的地方……但是,這不一定就說明是月兒將夫人推下去的。」
「你的意思是說夫人自己滾下去的?」
「奴婢不敢。」
「月兒,你有什麼話說嗎?」仇墨軒蹲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語氣平淡,眼里卻是冷漠。
「奴婢說的話,爺會相信嗎?」
「那要看你說的話可不可信。」
「呵呵……」
仇墨軒詫異的看著她,這種笑是什麼,是冷笑?是嘲笑?還是……
「你笑什麼?」仇墨軒隱含的怒氣即將爆發。
「呵呵……」赫連思顏繼續笑著,「我說我看到了一條蛇想要襲擊夫人,于是就將夫人推開。爺你會相信嗎?」
「你認為本相會相信嗎?」仇墨軒揚手一把將她甩在地上,「蛇會在大雪天出沒嗎?是不是他命你這樣做的。」他的眼里閃著嗜血的光,
「呵呵,……」赫連思顏笑著,臉卻如死灰。她早就猜到他不會相信了,但是為什麼心還是這麼痛,心里傳來的一陣陣抽痛麻痹著她的全身。肩膀上的劇痛似乎不值一提了。
又是那種笑。仇墨軒看了一陣心煩。
「你最好求神保佑夫人平安無事,不然本相要你抵命。」
赫連思顏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心痛到麻痹,已經無所謂了,大不了就是一條命。
「相爺,大夫說夫人已無大礙,就是受了點驚嚇,吃幾服藥調理一下就可以了。」這時管家跑進來恭敬的說道。
仇墨軒看了看地上的赫連思顏,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松,松了又握,心里掙扎著,考慮要不要殺了她,她越來越能左右自己的情緒,這樣下去絕非好事,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成為他的軟肋。
感覺過了好久好久,仇墨軒終于開口了。「將月兒逐出相府,永遠不得再踏入相府一步。」語調沉悶而緩慢。如果換做是別人,他早就下了殺令,可是對于月兒,他不忍心。從此以後不再見她,自己也許會變回以前的自己,不會再為任何人動怒,不會去在乎任何人。
赫連思顏始終都是面無表情的,就好像現在發生的事與她半點關系都沒有。
紅妝這次沒有再為她求情,因為她認為逐出相府對月兒來說是最好的,她知道月兒已經愛上了這個最不該愛也愛不起的男人,今後留在相府對她來說只會有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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