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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菜行動整體順利,局部波折,整體圓滿,局部動蕩。
小半蛇皮袋子是順利圓滿的見證,回家路墊後的老扁,他那一歪一扭的走路姿勢是波折動蕩的見證。這廝真的差點被狙爆,幸虧辣椒茬兒不是很尖,沒捅進去,不過也夠那廝受的了老扁這牙打掉了只能強忍著,實在沒好意思吐出來啊。
回到屋里,其他人等一擁而。干嗎呢,分髒唄!把痛苦的老扁扔到一邊,眾人美美地享受著涼薯,個個都是吃得肚鼓腰圓的。
偷菜行動就此暫告一段落。
時光一晃到了陽歷八月中旬。
土得掉渣裝修完畢,所有一切設備桌椅等布置全部妥當,各個崗位的人員亦招聘到齊,萬事俱備,只待開業。在開業前的頭一天,方瑞弄了八十只空間雞、兩百只普通雞、三四十斤空間出來的黃鱔、一百來斤普通黃鱔到餐館,此外佐菜方面,蔥姜蒜等也是少不了要弄些去。八月十八日,在這個方神棍選定的日子里,土得掉渣迎來盛大開業。八點一八分,慕容容模出鑰匙,打開了門鎖,接著眾股東們合力推開了那兩扇頗有些紫禁城玄武門氣魄的厚重木門。
然後,花籃,禮炮?
獅躍龍舞,震耳鞭炮?
鑼鼓喧天,人山人海?
這些,沒有,通通沒有。與所有店鋪開張的喧鬧場面截然不同,土得掉渣的開業就像自然營業日一樣,平平靜靜地開了門,冷冷清清地做起了生意,完全沒有半點開張的熱鬧氣氛。
接著,除了大股東方瑞外的一票股東加部分家屬們,鼓著掌,互道著恭喜,魚貫著走了進去。後面跟著餐館的各崗位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們進去後,各就各位。
老總們與家屬們就在大廳正中的一張新的八仙桌坐下。
老扁大馬金刀地坐定,環視了一眼這裝飾古樸的大廳,小小得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往外而去,看著馬路很多提溜著包子油條啥的匆匆過往的人流,就嘀咕起來了,「瑞子這小子真是吃撐了沒事干,大清早的要求開啥子業嗎,人家老百姓連早餐都還沒來及吃呢,哪有空來啃雞哦」這廝嚷著抱怨著,就朝收銀前台招了招手•「那個,小二啊。」
「請問李總,您有什麼吩咐?」
一名著一身職業套裙、二十七八的女子從前台走過來,帶著職業微笑的她不卑不亢地微微屈身對老扁說道,接著又朝眾人欠了欠身。她叫余淑媛,皎好的面容、均勻的身材、利爽的性子,頗具原則性的一個人,是慕費了些心思、揮舞著金票從省里一家聞名遐邇的餐館挖過來的。余淑緩現任土得掉渣餐館經理,掌管除財務與采購外的一切事「余紅理,咱們還沒吃早餐呢,能不能請你幫忙去弄點過來?」老扁模了模有些癟的肚子,笑了笑道。
「當然可以。」余淑媛順手拿過桌樸實的菜單,遞給老扁道,「李總請點餐。」
「還要點什麼餐啊,那啥,咱餐館主打的一品土雞、一品黃鱔一樣來兩份,其余各色菜你自己看著辦,反正這張桌子有這麼大,你看著整滿它就扁咧著嘴咽著口水道。
「李總」余淑媛想說什麼,恰好坐她身邊的慕容容扯了扯她的衣襟,給她使了個眼色,余淑媛便會意地一笑,沒作聲張羅去了。
等餐的當兒,大家伙開始聊起天來。
老扁又牢騷道,「別人開業都是憋著勁地往熱鬧里搞,只恨不得往死里搞……瑞子那家伙也真是的,說啥事都不管,可偏偏這要求那要求地提,還要求開業不準亂搞,就這麼冷冷清清地就開了門,全球我估計他也算是前無古人了……I真是服了他,這麼好一個宣傳的機會,這麼好一個打開局面的機會,就這麼被他白白糟蹋了。」
楊志成淡然一笑道,「小剛老弟你別激動啦,這不正是體現咱土得掉渣的獨一無二性嗎。而且老弟你在餐飲業也算是元老級的人物了,你應該很清楚啦,在餐飲行業是靠質量與服務求生存的,即使你招牌噱頭搞得多花哨,開業搞得再隆重,再吸引人的眼球,如果你自身條件不過硬,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鄭志清也點頭道,「我覺得這樣挺好,冷冷清清地就開了門,然後業績一點點去,名聲一點點去,帳號一點點豐滿,這種步步高升的感覺,豈不是挺成就感嗎。」
「你們說的是這麼個理兒,可這樣過程太過緩慢,等業績去、名聲去、帳號豐滿時,我估計花兒也謝得差不多了。而且依我看眼下這形式,今天能在中午開個張做單生意就不錯了。」老扁嘟著個嘴道。
慕容容笑著接過腔道,「這不會,我保證在十點鐘之前,能開個不錯的張。」
老扁環視了眾人一眼道,「你這麼肯定?你們不會誰請了托過來,或是把自己的親朋給叫過來捧場了?不是瑞子說不要這麼做嗎,要順其自然嗎?」
慕容容笑著眨了眨道,「方董的指示咱們能不听嗎,嘿,跟你說的都不沾邊呢……而且這單生意保管會讓大家很滿意,讓李總你很吃驚的。」
老扁撓了撓頭道,「不是,慕容掌門姐姐幾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長本事了嗎,諸葛武候那掐指一算未卜先知的超能力都讓你給練就了?」
慕容容這次笑而不語。
第一盤端來的是一品土雞。
這雞是貨真價實空間里出來的雞,取名一品絕對是實至名歸。
熱氣騰騰的一品土雞,色香味俱全做得很是不錯,看得出來廚師是花了心思的。
老扁猴急地拿了筷子,埋頭就干了起來,一邊大口吃著,一邊連連點頭,說這雞的味道跟瑞子做出來的有得一拼,挺香兒挺好吃,只是,這不應該叫一品土雞,應該叫絕品土雞。
大伙兒都不鳥他,紛紛拿箸美孜孜地享受著呢。
余淑媛這時來到邊道•「幾位老總,請問要喝些什麼酒?」
老扁頭也不抬地道•「那啥,年份最老的茅台給我來兩瓶先。」
余淑媛道,「不好意思李總,沒茅台。」
老扁愣了愣,啃食的動作停了下,「那來兩瓶五糧液。」
余淑媛道,「這個也沒有。」
老扁驚住了,「那杜康、西鳳,或是酒鬼酒呢?」
余淑媛道•「還是沒有。」
老扁驚呆了,「那幾塊錢一瓶的紅星二鍋頭總有?」
余淑媛道,「這個真沒有。」
「那,那到底有木有酒啊?」老扁扛不住了,這啥牌子的酒都沒有,還叫什麼餐館嗎?這餐館賣菜賣飯不賣酒,就如娛樂圈賣唱賣笑不賣肉啊,你靠哪門子賺錢去哦!靠,這采購的事情是誰負責的啊。
「酒當然有啦。」余淑媛保持著淡淡微笑道。
「都有些啥酒?」一听有酒•老扁小小松了口氣道,或許只是自己剛剛沒點到那些酒的牌子。
「農家釀的燒刀子,高粱酒,玉米酒等。」余淑媛兀自淡笑道。
「暈啊,這酒誰整的啊,幾塊錢的東西,能掙幾毛錢哦。」老扁頗是怨念地目光落在慕容容身。
慕容容攤了攤手道,「李總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要看看瑞子去,這酒的事情都是他整的……不過我覺得也挺不錯的,土到掉渣要是整那些茅台五糧液酒鬼酒啥的,那就不叫土到掉啥,叫俗到掉渣了。」
楊志成頷了頷首道,「瑞子老弟弄這酒也是花了心思,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大家還記得次喝的那梅子酒,這酒就是小台兒村的釀酒大師、村支大人釀造出來的,為了請他釀酒,瑞子老弟可沒少磨他呢,而且後竹林里的雞跟池子里的黃鱔可是遭殃不小呢。」
「哦,還有這事啊,咋我不知道呢?」老扁撓著頭道。
「你就一醬油黨,天天不是偷菜就是釣魚,跟你提不是浪費口水嗎。」鄭志清打擊他道。
老扁訕笑了聲,對余淑媛道,「那余經理,燒刀子來一斤。」
余淑媛應了聲親自去了,很快把酒用一個修弄得頗為精致的竹筒盛來,給幾位男士先倒,又請示了幾位女士,給想嘗點的林芳芳慕容容倒了小半杯。
「那啥,為了咱土到掉渣的盛大……呃錯了,是冷清開業,咱們干一杯。」老扁站起來舉杯道。
「還冷清開業呢,你一個人干去……那個,兄弟姐妹們啊,今天是咱們土到掉渣莊重開業的大喜日子,咱們一起干一個。」林芳芳鄙視地瞪了眼老扁,舉起了杯子。
大家伙听她說得漂亮中听,就樂呵呵地舉杯,相互踫了踫,然後開始喝了起來,被晾到一邊涼快的老扁就只好傻笑地跟著喝。
楊志成小呷了口燒刀子,眉頭就皺了起來,咂巴著嘴品了品,旋即又舒展開。
鄭志清的表情跟他是一模一樣的,他連抿了幾口酒,點著頭道,「這酒不錯,嘗得出來,支大人跟釀那梅子酒一樣,同樣很是費了些心。」
楊志成笑道,「要是能窖藏段時日,這酒的味道不會比那梅子酒差……還是次那句話,要是能再將原料提升一個或幾個檔次,那酒的味道就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了……真想不到小台兒村那旮旯犄角里還有如此厲害的釀酒高手。」
鄭志清道,「呵呵,這酒要是好好地將包裝設計一番,再砸點錢到央視幾大頻道去,我估計酒界一匹黑馬就會橫空出世了,搞不好人民大會堂的酒都要換品牌呢。」
兩人對這酒是贊嘆有加。
連平時不飲酒的女眷們都嘗出了這酒些許的醬香醇厚來。
村支劉富民釀的這酒的確不錯。土到掉渣要是生意不好,咱干脆就把它整個私人餐廳算了,大怎麼樣?」老扁很是愜意地模著滾圓的肚皮,直打著飽嗝。
大白天說夢話的這廝,自然沒人鳥他。
林芳芳拿眼剜他這吃貨,作出架勢又要使抓耳神功。
「那啥,飯後百步走,活到一百歲都不老,咱出去走走。」
老扁見勢不對,連忙起身道。不過他這才起身,一直站立邊的余淑媛微微一笑,前一步,說巧不巧地攔住了他。余淑媛欠了欠身道,「請問幾位老總,誰來埋單?」
「啥?」老扁乍听她這話,一個腳步不穩,差點跌回凳子。
「請問誰來埋單?」余淑媛將一名服務員送到手的帳單遞向桌子空。
「你的意思,我們在自己的餐館里吃飯,還需要買單?」老扁極是震驚地道,那表情像是听到了全球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其他人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只有慕容容嘴角含笑。
「李總非常抱歉,在土到掉渣誰都沒有特權。」余淑媛淡定地道楊志成詫異過後,微微笑道,「沒有特權,人人平等,這原則我贊成。」
「嗯,不錯,是應該這樣搞,否則這土到掉渣還真成私人餐廳了呢。」林芳芳鄭志清幾人也是點了點頭,意有所指地道。
听著林芳芳幾人的話,老扁不是一般的郁悶啊,「可咱們在自家餐館里吃飯買單,不是把錢從左邊口袋掏到右邊口袋嗎,何苦來著?」
「就算從左邊口袋往右邊口袋也得掏,誰都沒有特權,這是土到掉渣的原則。」余淑媛正義凜然道。
老扁憤怒了,拍案而起︰「把你們的老板叫過來!」
余淑媛被他強大的揚聲所懾,忙退後幾步。
這時鄭志清楊志成很是默契騰地站起,林芳芳慕容容隨即也站了起來,四人叉著腰,氣勢洶洶地把老扁給包圍起來,慕容容擰眉擠眼裝作凶神惡煞地瞪著老扁道,「小子,怎麼,想吃霸王餐啊!」
林芳芳亦狠道,「叫你從哪里吃進去的,還從哪里吐出來。」
楊志成也裝凶道,「小子,識相點,快把帳結了。」
鄭志清就揮了揮大拳頭,展露著結實的胳膊。
「我說,幾位老總你們不會是商量好了的。」老扁剛剛本就是裝的,這下更是蔫了,苦著臉道。
「商量什麼,這規矩我們還不知道呢,只是覺得不錯,現在又看到有人要吃霸王餐,所以就配合著執行一下。」林芳芳嘿笑著用手刀凶狠地作了個下劈地手勢。
「可這飯菜也不是我一個人吃的啊。」老扁冤道。
「誰點菜誰買單!」林芳芳道。
「誰吃得最多誰買單!」慕容容道。
老扁服軟了,「好,好,我買單,不過這買單之前,得告訴我規矩是誰定的。」
慕容容狡笑道,「還有誰,方董唄。還別說,這規矩定得還真不錯,看這開業才第一天,才第一單生意,就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眾人都笑。
「這死瑞子,他定這麼個規矩不會真是為了防我的。」老扁那個淚啊,從余淑媛手里接過帳單來一看,足足里五千好幾百大洋呢,一看菜目,全是餐館里最好最貴的菜,老扁那個汗啊,敢情這余經理同志對自己還真不賴啊,怕自己吃不飽,這大清早的把好菜全給自己整了。
很是不甘心在自家屋里被宰的老扁吸了吸鼻翼,手往後面一伸,「拿筆來。」
「拿筆干嗎?」余淑媛明知故問道。
「還能干嗎,簽單啊!」老扁吐血道。
「很抱歉李總,土到掉渣可以現金買單,可以刷卡結帳,但沒有簽單這一項付款方式。」余淑媛道。
「啥?單都不能簽,,這鬼規矩肯定又是瑞子那家伙定的……靠,這家伙看來真是不想做那些公款吃喝的家伙的生意…完了,被他這一瞎搗騰,土到掉渣要完了。」老扁咬了著牙磨了會,很是不甘心地掏出了皮夾子,拿出了一張銀聯卡。
余淑媛很快刷完卡,將卡還有一份帳單加發票遞還給老扁。
老扁拿著帳單一看,傻眨了半天眼,說道,「我說,這大開業的,這頭一單生意,咋連個折扣都沒有啊?」
余淑媛道,「不好意思李總,咱餐館飯菜俱是實實在在的飯菜,所以沒有折扣。」
老扁苦笑一聲,「這不會又是瑞子定下的規矩。」
楊志成笑道,「猜對了。」老扁投訴道,「楊哥你說那小子定下這破規矩,不是把老顧客往屋外趕嗎?」
楊志成笑道,「關于這規矩,我琢磨過,也的確該如此,首先咱們都知道土到掉渣的原料是貨真價實的原料,其次這味道就更不用說了。而且本身我們的菜價位就定得挺實在,如果再打折扣的話,盈利方面姑且不說,本身這行為就是咱餐館對自身飯菜的一種否定,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