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
「慶祝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80周年暨全軍英雄模範代表大會于北京時間今天上午八點在人民大會堂隆重舉行。**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
電視里播報著當天的新聞,連城年拖出行李箱,整理著行李。有人敲門,他說了聲「請進」。
何祥偉推門而入,看著忙碌的連城年。
「要幫忙嗎?」
連城年搖頭︰「東西不多,一會兒就好。你整理好了?」
「白天就整理好了。」何祥偉在沙發上坐下,「大會怎麼樣?」
「還不是那樣,走走過場而已,重點是宣傳,沒什麼實質內容。」
「我在電視上看見咱們爹媽了,坐在第一排,放眼望去,好為壯觀。」
電視繼續播報新聞︰「經**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批準,全軍英雄模範代表大會今天上午將在北京召開……」
將衣櫃拉開,看見兩排衣服,一排是自己的便裝,一排是蘇葵的。衣服放在這兒有三年了,她走的時候一件都沒帶走。從一排中隨便取下一件,就能在另一排中找出完美搭配的。就像他和她一樣。
「你要離開這個部隊去非洲,這些衣服怎麼辦?打包寄回北京?」
「寄到北京的新房。」總有一天,她們能等回她們的主人。
連城年說著,再拿出幾個紙箱,將蘇葵的所有東西放進去。弄好一切後,房間已經空蕩蕩。只有桌子上還放著馬森大師送的木雕,孤零零地「天使」只有一只翅膀,與她緊緊擁抱的「惡魔」是蘇葵唯一帶走的東西。沒了惡魔的天使,要怎麼飛翔?將木雕撞進特制的盒子里,放進自己的行李箱。
何祥偉起身。
「收好了嗎?賀南已經到陳岩的餐廳了。」
「好了,走吧。」
兩人出門,關上房門。
因為要離開這座城市,所以連城年提前將車開回了北京,這幾個月來一直用部隊的車。連城年開車,何祥偉坐副駕駛。
「你走了我得多無聊啊。」何祥偉感慨。
連城年笑︰「你搬出部隊住,能認識許多人,應該不會那麼無聊吧。要不申請調到A市的軍區醫院?反正小林子他們都在A市。」
「算了吧,賀南在這兒,還算有人陪。」
「回北京也可以的。」
「那也算了,回北京又要被家里人念叨結婚,還是躲遠一點好,耳根清淨一些。反正我已經決定有機會參加國際醫療隊,到時候去非洲找你。」
「好,我等著你。」
將車泊好,下車走進餐廳,徑直到達包廂。賀南獨自坐在包廂,一邊看窗外的風景一邊品茶。
「抱歉遲到了。」連城年邊說邊在他對面坐下,何祥偉也跟著坐下。
賀南拿起水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端起來放到他們面前。
「沒事兒,我也剛到不久。東西收拾好了嗎?」
「基本上收拾好了。」
「什麼時候出發去非洲?」
「大後天,不過要先到北京跟部隊集合,所以明天早上就要離開這兒。」
「明天早上我要去巴黎,我們可以一起走。」
何祥偉放下茶杯︰「去巴黎干什麼?」
「參加一個珠寶展。」
「哦。」何祥偉點頭。
室內安靜了一陣,听得見賀南倒茶的水聲。
賀南抬頭看了一低著頭的連城年。
「珠寶展的地方里蘇葵的學校很近,我打算順便去看看她。有什麼東西要帶給她嗎?有話要帶也可以。」
連城年端起桌上的茶杯,緩緩喝了一口。靠在沙發靠背上,看著窗外的夜景。
「再過兩個月是她的生日,幫我買件禮物送給她。」
「什麼禮物?」
「一束向日葵。」
陳岩推門而入,身材似乎比之前苗條了許多。
「不好意思,有點事耽誤了。」陳岩說著就在賀南旁邊坐下。
「沒關系。」何祥偉說。
賀南給陳岩倒了一杯茶,遞給他。陳岩接過茶,說了句謝謝。
連城年看了看陳岩的身材,不由贊嘆︰「阿岩,有一陣子不見,你又瘦了一圈。完全恢復了當初女乃油小生的模樣。」
「哈哈,是吧?」陳岩眉開眼笑,「還不是多虧了咱們的何大醫生給我寫的減肥秘方。」
「我都跟你說了,有我在,保證你‘三高’高不起來。看來我應該專攻縴體瘦身這一塊,解救更多被肥胖困擾的人們。」何祥偉洋洋得意。
連城年白了他一眼︰「你一個外科醫生盡干一些歪門邪道的事情。」
「什麼叫歪門邪道?我可是廣大肥胖患者的福音。」
「小心減不下來那些人會壓死你。」
幾人正聊著,飯菜上桌。
「咱們吃起來?」陳岩建議。
幾人起身。
觥籌交錯間,陳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阿年,前幾天我帶我老婆去西班牙旅行時看見有個女的很像準弟妹。我只見過準弟妹一次,不敢確定是不是她,本來想去跟她打招呼,後來看她旁邊有個男的,就沒去了。」
何祥偉看了一眼低頭吃菜的連城年,問陳岩︰「什麼男的?長得怎麼樣?年輕的還是年長的?」
「長得還挺不錯的,典型的歐洲帥哥。很年輕,看起來二十幾歲吧。男的將手搭在準弟妹肩上,看起來很熟的樣子。不過準弟妹好像不是很高興,一直將男人的手拿開。我當時想她是不是受騷擾了,剛準備過去給那個男的一拳,就見她其他朋友過來,幾人說說笑笑離開,所以我想他們應該是朋友。」
「你當時就該過去給那個男的幾拳,讓他以後再也不敢把爪子搭在咱們蘇葵妹妹的縴縴細肩。」何祥偉義憤填膺。
「……不好吧,我怕引起國際糾紛。萬一他們真的是朋友怎麼辦?」
「朋友也不能隨便勾勾搭搭。」
「可是外國人一向很Open。」
「他對誰Open都可以,但必須得對小葵葵Close。」
連城年吃飯,沒听見他們的貧嘴。
早就想過,會喜歡她的人一定不止他一個。總會有一天,听見別人說她身邊出現了一個不是他的人。
蘇葵,我裝作若無其事,但心里的恐懼除了你誰也無法排除。我們就算相隔千山萬水,也別讓別人有機可趁。不要忘了,我在等著你回來。
散場之際,連城年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他的酒量很好,卻不是愛喝酒的人,也很少讓自己喝醉。
幾人將連城年扶到車里,何祥偉跟里其他兩人道了別,開車往回走。好在連城年喝醉了就睡覺,不發酒瘋不胡鬧,一路下來,安安靜靜。停好車,背著連城年往家屬院走。
「蘇……葵……」連城年趴在何祥偉的背上低聲叫著這個名字。
「阿年,你還好嗎?」
「不……好。」連城年吐字不清,斷斷續續地回答,「她……不在,我不……好。」
「既然那麼離不開她,當初為什麼要放她走?」
「因為……不想她……她以後後悔。……不想……她……因為我……被、被埋沒……」
何祥偉楞了一下。有一段時間他一直以為連城年感情淡,因為他對感情總是淺嘗輒止。後來覺得似乎猜錯了,他看起來像是在等一個人。直到蘇葵出現,他才確定這個猜測。蘇葵離開以後,他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她。但他知道,這三年來,他過得不好,不愛說話不愛笑,想她想到半夜坐十個小時的飛機,就為遠遠地看她一眼。他的感情曾一度被潛藏,是一個叫蘇葵的女子打開了他感情的閥門,讓他在收不住,關不了。
何祥偉這小半輩子,也交過不少女朋友,他喜歡的和喜歡他的,加起來數目也挺可觀的。而每次分開的原因,多是因為他厭倦了。似乎從沒為一個人犧牲過,從沒有對誰念念不忘過。他曾一度覺得感情是一件麻煩的事,特別是分開的女朋友找上門來哭哭鬧鬧的時候,久而久之他就變得不願輕易開啟一段感情。他難以想象自己為某個人瘋狂,為某個人犧牲,為某個人不是自己。原來感情淡的那個人,對感情淺嘗輒止的那個人,不是連城年,而是他自己。是不是也有一個女子,讓他願意不那麼節制地愛一次?
「阿年,要是蘇葵不回來呢?」
「……她……一定會……回來。」
「我是說萬一不會來了,你怎麼辦?」
一陣安靜。
「她……一定會……回來……」
沒有期限的等待,若是回來還好,若是不會來怎麼辦?若是回來時身邊有另外一個人又該怎麼辦?是什麼讓他那麼篤定?篤定蘇葵一定會回來,篤定她這一輩子只會愛他一個人。愛情再濃烈,也很難經受住時間和距離的考驗,古往今來,多少情比金堅的人都沒能過得了這一關。
背著連城年上樓,騰出一只手,打開門,將他扶到床上躺下。
「蘇……葵……」連城年嘴里還在呢喃著。
給他月兌了鞋子,再擦了把臉,最後關上門離開。突然覺得他還是怕著的,不然也不會這麼醉。只是雖然怕著,卻也還信任著。
二
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總算給高溫烘烤了近三個月的巴黎降了點溫。人人都在歡呼,唯獨蘇葵高興不起來,因為她感冒了。西班牙一行,累得她頭昏眼花,回來的那天下大雨,冒雨跑回來的後果是頭痛發燒流鼻涕。
好在是暑假,不然得請一周的假。蘇葵躺在床上,頭上敷著冰袋。頭痛有增強的趨勢,腦子里一陣混亂。這些天,白天黑夜交替著,也不知道躺了多少天。燒漸漸退下,頭痛卻止不住。有好幾次都痛到吐,翻箱倒櫃地找到止痛藥,剛想抓一把塞進嘴里,就想到連城年說過止痛藥對身體有害。她要好好地,因為要回去找他。
生病的時候意志力不夠堅強,就會特別想念連城年。以往的時光排山倒海般浮現在腦海,壓下她對疼痛的感應,讓她可以好受一點。
收音機里放著中國老歌。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如影隨形。無聲又無息出沒在心底,轉眼,吞沒我在寂寞里。
我無力抗拒,特別是夜里,想你到無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連城年,我願意。只要你說一句,我什麼都願意為你。
理智徹底崩潰,一種無形的力量支撐起她的身體,讓她拿掉頭上的冰袋,隨手抓起桌上的鑰匙,踉蹌地跑出去。
我們的幸福怎麼只有這麼點分量?都不夠我未來填補空虛的漫長;我們的回憶怎麼只有這麼點長?都不夠我在余生消化磨人的慌張。
想見你,特別想見你,想見你想得不得了。有才華又怎樣,成名成家又怎樣,沒有你在我身邊,得到全世界又有什麼意義。連城年,我後悔了!後悔離開你!求求你讓我見到你,求你讓我立刻見到你。
她像一個瘋子,腳步晃悠,扶著牆往前走。濕濕的面龐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嘴里念叨著一個名字,像一個神經病。路人被她的樣子嚇到,都繞她而行。
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粉紅色的窗簾。側過臉就可以看見吊瓶,又是醫院。意識停留在昏倒前最後一秒,她瘋狂地想見連城年。
「醒了?」護士小姐邊看體溫計邊對她說,「很好,燒已經退了。」
「我怎麼會在這兒?」
「一個很帥的男人送你過來的,好像是中國人。」
很帥的中國男人?連城年?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在哪里?」蘇葵一把抓住護士小姐的衣服,打著吊瓶的手經脈分明。
「小姐,你雖然燒退了,但是身體還是很虛弱,所以好好躺下休息。」護士小姐對于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病人超級不待見。
「他在哪里?」她不顧護士小姐的話,激動地問她。
「他去給你結賬了。」護士小姐不耐煩地將她按進床里,「放心吧,他馬上就回來。」
正說著,听到開門的聲音。賀南從門外走進來,手里拿著醫藥費單子。
有那麼一瞬間,充滿期待的心被瞬間澆熄,讓她心里百般不是。但看到賀南,還是很驚訝。
賀南看了眼蘇葵,在她身邊坐下︰「醒了啊,燒退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賀大哥,你怎麼會在這兒?」
「來巴黎參加一個珠寶展,知道你住在這里,所以順便來看看你。沒想到剛走到你們樓下,就看見你昏倒在雨里,于是急忙送醫院。」
「謝謝你。」
「怎麼燒得這麼厲害還到處亂跑啊?」
她沉默。
賀南見她不回答,也不再追問。
「燒已經退了,打完這個吊瓶就能回去了。」
她點點頭。
「頭還痛嗎?」
「不痛了。」
「那就好。」
又是一陣沉默。
她想了很久,終于問出了口︰「他還好嗎?」
賀南知道,她問的是連城年。
「他去非洲了。」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賀南。
「他爸爸媽媽允許了。」
心頭似乎有快石頭落下,默默地為他高興,他總算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只是非洲很危險,但願他能平平安安。
「你過得怎麼樣?」他問她。
「很好。」
賀南看了看她的臉,蒼白而清瘦,剛才抱著她打出租車往醫院趕的時候發現她幾乎沒什麼分量。
窗簾拉起來,房間昏昏暗暗。她閉上眼楮,腦海里全是他。
連城年,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只能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你的消息?你是不是你也跟我一樣,需要第三個人來告訴你我在哪里?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地址?」
「問你朋友要的。」
朋友?程曉洋?她記得程曉洋給她寄過一次東西,所以知道她的地址。
離開醫院,打了出租車回到公寓。腳步還有些不穩,賀南背她上樓。開門之際,隔壁房間的人韓國女生開門走出來。看到背著蘇葵的賀南,眼前一亮。
「你好啊。」女生主動跟賀南打招呼。
「你好。」賀南淡淡的回應。
「她怎麼了?」女生指了指他背上又睡過去的蘇葵。
「生病了。」
女生點頭。賀南打開門,準備走進去。
「從來沒見過有人來找她,你是她男朋友?」
賀南沒否認也沒點頭,跟女生說了句再見就關上了門。
將蘇葵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打量了一下房間,欣賞了一下牆上的畫,拿起桌上的鑰匙出了門。再回來的時候蘇葵已經醒了,洗了澡坐在床上吹著頭發。
進屋,將鑰匙放在桌上,遞了一個袋子給蘇葵︰「出去買了點粥,趁熱吃了吧。」
蘇葵感激一笑,接過袋子,取出粥。
「在哪兒買的,很有中國的味道。」
「剛剛送你回來看到附近有一家中國餐廳。」
病了三天,滴水未沾,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一碗粥三兩下就被她扒見底。她本來是有廚房有存糧的人,但是存糧早在去西班牙之前就解決了,回來就發燒,根本沒有機會去買,不然也不致于落魄成這樣。
「感冒好了跟我去看珠寶展?」賀南一邊看她扒飯一邊問。
她點點頭。
「我要在這里待一周,你是不是應該盡地主之誼?」
蘇葵抬頭看賀南。
「怎麼盡?」
「我包吃包喝包住,你負責陪我到離開。」
「住哪里?」
「我自有安排。」
稍微考慮了一下,點頭答應。反正只要跟在他身邊玩一玩,應該是個輕松的活兒。
所以蘇葵當天就被賀南帶走了。本來她還想準備幾件衣服,畢竟要跟他去一些大場合。但是賀南只看了一眼她拿出的衣服就皺眉。
「咱們買新的。」賀南只撂下這麼一句話,拉著蘇葵果斷離開。
「……」
一大早被賀南的敲門聲給挖起來,還被他精心打扮了一番,別上他新做的發夾,帶上他挑選的項鏈,穿著小禮服,踩著小高跟,跟在他走進展區。巴黎的珠寶展,吸引了很多品牌參展,賀南旗下的品牌也是參展商之一。
「賀大哥,我又不是參加舞會,干嘛把我穿成這樣啊?」
「模特都是這樣穿的。」
「……我什麼時候答應做你珠寶展的模特了?」
「請模特是要花錢的,有你就省了好大一筆。」
蘇葵汗︰你這麼有錢居然這麼摳門。
賀南將她領到自己品牌的展區,他隨行的工作人員已經現在那里候著。展櫃周圍圍著一些人。
賀南跟蘇葵走到櫃台後,在櫃台邊的凳子上坐下。
「你今天就坐在我旁邊就可以了嗎?」
「……這麼簡單?不用擺什麼Pose嗎?」
「你會擺嗎?」
「不會。」
「那不就結了。你只要坐在我身邊,我不時會給你換一些珠寶首飾戴。你就負責看看雜志听听歌就Ok了。但是有一個要求,我給你戴的東西要讓來參觀的人看得到。」
「……哦,好。」似乎有點理解他的意思。
于是蘇葵就真的在櫃台前面挺起了歌,翻起了雜志。手撐著頭,可以亮出右手漂亮的戒指。頭稍低,可以讓參觀者更清楚地看到漂亮的磚石發夾。頭發挽起,可以秀出漂亮脖子上的珠寶項鏈。
幾乎每個品牌都有自己的模特,高挑美麗。她們擺著專業的姿勢,秀出漂亮的珠寶。只有賀南展區坐著個清清秀秀的東方女生在翻著雜志听著音樂,她旁邊還站著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自己研究著手上的珠寶,兩個人看起來很隨性,好像跟有些喧鬧的珠寶展格格不入。這樣的場面,反而吸引了更多參觀者。
賀南帥氣的外表到歐洲也吃得通,得知他是該品牌的設計師後,許多女性都特意跑來問他設計靈感,還讓他幫忙選擇適合的珠寶。有些女性看上了蘇葵身上戴著的珠寶,指定要買。于是蘇葵身上的珠寶首飾經常在換,她也不管不顧,任由賀南擺弄。
賀南不愧是珠寶設計大師,不光精于設計,還善于搭配。他給蘇葵挑的,絕對是超級適合她的氣質,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東方女子的婉約。許多高大的西方女子對這種婉約感很痴迷,所以會為了婉約感而買下珠寶的大有人在。大多數時候賀南會給她們建議,許多人會欣然接受,但如果客人真的堅持要蘇葵身上的,他也不會阻止,畢竟蘇葵身上都是價格都很高的,誰會跟錢過不去。
蘇葵翻看完一本雜志,準備再跟賀南要一本的時候,櫃台外有人跟她說話。
「小姐,你手上的戒指能不能取下來給我試試?」
蘇葵抬頭,是一個漂亮的西方女人。
「您稍等。」蘇葵對女人說著,準備取下右手上的戒指。
「不是那一只,是這一只。」女人指了指蘇葵的左手。
她左手上的戒指,是連城年求婚時送她的戒指。
「不好意思,這個戒指是非賣品,所以不能試。」
「非賣品?」女人好奇。
「對,是我自己的。」
「你的結婚戒指?」
「算是吧。」
女人感嘆︰「很漂亮的戒指,是什麼品牌?」
「這是他朋友為我們專門設計的,所以應該不能歸到哪個品牌。」
「他朋友是設計師?」
「就是那位先生。」蘇葵指著正在跟顧客選適合的戒指的賀南。
女人了然點頭。
「這是他的品牌嗎?」
蘇葵點頭。
女人看著賀南,若有所思。
「小姐,我能給你拍一張照嗎?因為很喜歡你身上的珠寶。」
蘇葵想了想,如果是為了珠寶的話,應該沒關系。于是點頭答應。
「你不用特別擺什麼動作,只要像剛才一樣翻書就可以了。」
蘇葵想,這樣也好,可以拍不到太多的臉,也能將珠寶展現出來。于是低下頭跟剛才一樣翻看雜志。
女人拍完照,說了句謝謝就走了。女人離開後,賀南回到蘇葵身邊。
「剛才那個女人跟你說什麼?」
蘇葵翻了一頁。
「她很喜歡你送我和連城年的戒指,問我是哪個牌子。我跟她說是你專門設計給我們的,然後她拍了我一張照,說是很喜歡我身上戴的珠寶。」
賀南點點頭,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
「那個女人,是個很有名的珠寶鑒賞家。」
蘇葵驚訝,抬起頭看著賀南。
「那她剛剛拍了我的照,會不會拿那張照片對你設計的珠寶評頭論足?」
「只有下一期的XX時尚雜志出來才知道。她在里面擔任珠寶時尚的專欄作家。」
「XX時尚雜志很多人看嗎?」蘇葵小心翼翼地問。
「許多大設計師和時尚圈的人都會看,基本上只要關注時尚的人都會看。」
蘇葵緊張︰「啊?那怎麼辦?她要是說你設計的珠寶的壞話,那你以後在時尚圈混不下去啦?」
「基本上可以這麼理解。」
「……賀大哥,你能不能別這麼雲淡風輕?」
「我沒什麼關系,反正我也沒有特別想要在這里有地位。弄珠寶也只是因為喜歡,要是真混不小去,大不了轉行作別的。反正我這麼有能力的一個男人,在哪一行都能混得不錯。」
蘇葵汗,某個瞬間,她仿佛看見賀南被連城年附身。
慶幸的是那個珠寶鑒賞家不僅沒有對賀南設計的珠寶評頭論足,反而大加贊賞,還把蘇葵的婚戒放大特寫。于是賀南的品牌在歐洲名聲大震,賀南也借此機會進駐歐洲,一時間營業額爆滿。而蘇葵的婚戒,也成了許多少女夢寐以求的結婚戒指。許多人呼吁賀南將這款戒指批量發行,但賀南公開聲明戒指是他專門設計制作給自己朋友,不會批量生產,而且他還將此款戒指申請了專利,別人也無權復制產出。
托賀南的福,蘇葵也在時尚圈小小火了一把。賀南為了答謝蘇葵,將珠寶展上的營業收入全部給了她,于是蘇葵也在某段時間成了不為生計發愁的小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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