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泠墨臉色鐵青,手中一用勁,琉璃杯應聲而碎。
「王爺,你的手——」容嫣低呼一聲,忙掏出手絹急急地想給他包上。
齊泠墨拿開手,將掌心的碎渣一拔而出,隨手一扔,側目看向面無表情的櫻落,冷聲道︰「櫻瞳,你莫要後悔!」
櫻落推開酒水,抬眼看他,皮笑肉不笑道︰「但求眼前安寧。」以後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管不了那麼許多。
說白了,這次比試不論贏也好輸也罷,于她,終歸是一毛錢的好處也撈不著的。
贏了,那便是理所應當,給大齊爭了臉面。可如今這列席的各國要客,誰人不知,大齊與天楚正勢如水火,硝煙彌暗。
此番她若是勝了這場比試,便表明了她站在大齊帝國這一方的立場,天楚皇朝從此,將永無她的立身之所。
相反地,她若是輸了,拂了大齊的面子,大齊的官民難免要懷疑她的故意,或毀謗或污蔑她是天楚派過來的細作。
現今看來,櫻瞳的聯姻,並未起到化解兩國的矛盾,反而加劇了大齊與天楚的相互猜忌和戒防,更將她擺在了進退維谷的絕路上。
前有狼,後有虎。不管此時的她怎麼做,怎麼都是錯!
櫻瞳的死,太過無辜。每每想起那笑容清淺與世無爭的女子,櫻落總覺得心中悲涼哀戚。
天楚母國負了她,大齊夫國亦負了她。
她的存在,可有可無;她的生死,無關緊要……
而她櫻落,為國家政府戎馬一生,最後落得個身死異國的下場,也未嘗不是如此。
因為弱小,所以被逼至絕境;因為驕傲,終于無路可退。
她們的生命或者自身的存在,從來不過他人眼中一枚,可以任意玩轉舍棄的棋子!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而她櫻落,已經是死過一遭的人,就算覆了天地,倒了乾坤,橫豎不過一縷異界的幽魂。
血染四海,枯骨八荒,若是有人敢拂了她的逆鱗,縱死後永墮十八層地獄,受盡烈焰焚身之苦,她也會踩著那一堆堆的白骨、沐浴著那一江江的血水,舉刀,殺伐天下!
伴隨著宮廷樂師最後一個音符的收尾,沙瑯國無雙公主秦知畫的舞,也完美地落下了句點。
如雷的掌聲乍起,久久回旋在整個偌大的御花園。
秦知畫禮數周全地道了謝,便退到了一邊。美目朝著櫻落的位置直直看過來,嫵媚一笑,「墨王妃,知畫獻丑了。」眼里的驕傲卻不言而喻,仿佛勝券在握。
櫻落聞言起身,亦朝著她淡然微笑,明若秋水的剪瞳清淺澄澈,不見一絲的恐慌。
秦知畫怔了一怔,不相信她所謂的‘驚鴻翩舞’能勝過自己的‘恍若花開’。
听得皇帝心情大好地發話讓她準備上場,櫻落頷首稱‘是’,攏裳就要走出,一只大手毫不猶豫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皇兄,臣弟的王妃近來身子不爽,臣弟想懇請皇兄——取消這次比試。」
齊泠墨收緊手指,隨之起身站到了她的身側,將她攏進了自己的胸懷。高大挺拔的身姿罩著她的嬌小,儼然一派愛憐保護的姿態。
眾人聞言驚詫四起,質疑的目光利箭一般,紛紛落在兩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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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魚,墨魚,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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