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懷揣著心事,心不在焉地走進風髻霧鬢的醉花樓。想得沉迷,竟連撞上了人也未知,仍舊故我地踩著樓梯,風姿綽然地拾級而上。
「九九,撞到人之後連聲歉意也沒有,可不大說的過去。」
似曾相識的邪肆,乍然響起在腦後。櫻落腳步一頓,恍然回神,腦海打了個激靈。懶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這麼快,她便與隱王櫻絕再次見面了。還是在這種絕妙的時間,絕妙的地點!
想起兩人上次的交鋒,櫻落眼神微凜,沉澱了下胸口起伏的心情。
衣帶當風,轉身欲面對她這名義上的櫻絕六哥……或許此時,稱呼他為‘幻狼’更為合適。
卻哪曾想,極目過後,映入眼簾的,並非幻狼那張朗眉平凡的剛毅臉孔,而是一張生得極是清俊爾雅,溫潤中略帶些邪肆疏狂的貴公子面孔。
櫻落一愣,對上他宛如滄海深邃的墨眸里,那抹雍容閑雅的笑意。秀眉微蹙,月兌口便道︰「你是誰?」
櫻絕聞言微怔,不甚在意地攏了攏寶藍寬袖。眉如墨畫,卓然淡笑道︰「在下以為,九九已經猜到了在下的身份才是。」這小女人,明若秋水的眼里,分明就蓄滿了對他的戒備和厭惡,還跟他裝糊涂呵!
「听你這麼說,倒有幾分熟悉。」蟲
櫻落扶著把手走將下來,在他身前站定。看著他寶藍錦袍包裹下瘦削挺拔的身材,琉璃剔透的大眼,毫不掩飾對他的打量。
許久,櫻絕抱著雙臂斜倚上扶梯,索性大方地任她看個通徹。
「不知九九,可還滿意你看到的?」
听得他出聲,自發地無視了他眼底的戲謔。對上他美如冠玉的面容,櫻落頷首,中肯道︰「比前些日子那張猥瑣齷齪有余的臉,是要有了那麼一點的看頭。」
櫻落這話說得很是曖昧刻薄,也不知是在說幻狼的那張臉,長得猥瑣,還是在說他櫻絕齷齪。
已經見識過她犀利的嘴上功夫,櫻絕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沉思片刻,忽而勾唇道︰「九九,為兄的姿容氣度,只是有那麼一點的看頭麼?」
他以為在天楚,除了美如謫仙的東陵白雪,他的長相,已經算得上最是俊美無匹的了。
「比起羽小爺,層次上是要低上那麼一點兩點的。」櫻落倨傲地睨著他。拿他跟女人比,就不信他還裝斯文得下去!
「你說飛絮麼?」櫻絕蹙眉,低頭看她,若有所思道︰「男生女相,有什麼好?」在天楚時,飛絮可是因為他那張,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媚上三分的臉蛋,招惹了不少的麻煩。
「什麼男生女相?」櫻落眼神怪異地瞅著他。
櫻絕眉眼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敷衍道︰「沒什麼,在下說你的男裝扮相還不錯。」這話倒是實話。
如此想著,余光不免多瞧了她一眼。
一襲月牙白錦衣,一把檀骨畫扇,風流雋永。
三千墨染青絲,以一碧玉簪高高束起,露出了白皙若羊脂美玉的額頭。
雙瞳剪水,絕美清致的面龐,若三月春水映梨花。那凝聚在眉眼的清然淡婉,隱約滲透著一股傲氣與倔強,輕而易舉,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眸光。
從前在天楚,他也只是覺得,他這九皇妹長得還不錯,並沒有甚其他的想法。
如今看來,倘她真身為男子,東陵白雪第一美公子的名餃,恐怕也得讓賢了。
怎麼說呢,比起東陵白雪那美得,不似凡間之物的傾城玉貌,九九此時的清俗風骨,就顯得要真實一些。
畢竟對于仙人,人們于無形里,總是會多了那麼一分朝拜的沖動,少了幾分親近融洽。
對于他的贊美,櫻落只當是信手拈來的敷衍,並沒往心里去。
余光掃了掃四周,停駐在兩人身上的視線,櫻落抬頭便見到二樓,朝她面露擔憂的羽小爺。心里一緊,收回視線,回頭看他,「這里空氣太差,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說話?」貌似這段時間,她總給人拿著當變態欣賞。
與羽小爺在一起時,人們當他是百合蕾絲。跟這只在一起,無形之中居然又做了一回斷袖。真是冤孽!
櫻絕自是也發現了她的不自在,狹眸微睞,勾唇笑道︰「有何不可?」事實上,他正求之不得呢。
如此,櫻落也顧不得二月說的甚爭美大賽,仰頭往羽小爺的方向頷了頷首,轉身離開。
順著她的視線,櫻絕同樣朝羽小爺拋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已經走出門欄的倩影,邪魅一笑,大步走出,追了上去。
「羽小爺,你在看什麼?」
正跟齊流芳商量奪魁策略的二月,無意瞧見羽小爺趴在闌干,失神地瞅著樓下大門的方向。心里好奇,忍不住走過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大門的方向,除了招攬恩客的妓院老鴇,以及濃妝艷抹的勾欄美人,並沒有甚特別引人注意的事兒。
余光瞟了瞟他艷若桃李的側臉,心下一動,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
忙轉頭看向坐在桌前飲茶的齊流芳,揚聲問道︰「五哥,你見到四嫂了沒?」
齊流芳拿著茶杯的手一怔,反問道︰「四嫂剛剛不是跟你一塊走在後邊的麼?我還
以為你知道她去了哪。」
「完了、完了,」二月一听,猛敲著腦袋。她還納悶跟五哥說了這麼久,怎就不見四嫂發言出聲呢,「羽小爺,你瞧見四嫂往哪去了沒?」他剛剛就一直在注視著樓下,四嫂的去向他應該曉得才是。
羽小爺頭也沒回,想著她跟隱王離開,有些擔憂。不冷不熱道︰「瞳瞳不過去上個茅廁,你急什麼?」也不知道,隱王會跟她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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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落很是意外,櫻絕竟會帶她前往醉花樓不遠處的地下賭場。
走進光線不甚明亮的場子,便听得耳邊滿是坐莊莽漢的大聲吆喝,還有四面瓷碗、骰盅骰子落下的踫撞聲。
櫻落斜了笑容優雅自若的櫻絕一眼,淡然道︰「你倒是會挑地方。」不得不說,這麼個魚龍混雜之地,確實很適合他隱匿身份。
櫻絕勾唇,掃了她一眼,戲謔道︰「九九青樓都進得,別說進賭場便會折了你的形象。」
櫻瞳跟你,肯定不是一個媽生的!
櫻落月復謗,白了他一記。
雖然她並不排斥賭博,但是當哥哥的,這麼攛掇妹妹進賭場,像話麼?
「自然不會。」沒好氣地啐了聲,別開了視線。
櫻絕沒理會她的薄怒,輕笑一記。抬了個響指,便見得不遠處櫃台,正埋頭撥打算盤珠子的伙計聞聲猛地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來,對他點頭哈腰道︰「爺今天來這,可是有甚吩咐?」
「把好門關,別讓任何人進來。」話罷,一把扯過櫻落就往旁側的小門走去,推開走進,順手關上了門。
掙開他的禁錮,櫻落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便朝著屋里唯一的一張木桌,走了過去,兀自拉開木椅坐下。
「九九有什麼話,想對為兄說?」
櫻絕撩袍在她對座坐下,斂去了面上的輕浮,眼神炯炯地望著她。
「我想離開墨王府,離開大齊。」櫻落抬眼直視著她,眼神分外堅定。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自己的希望。
櫻絕似是沒料到她會如此開門見山,微微一怔,卻也了然。笑道︰「飛絮先前便跟我提起過這事。為了得到我的承諾,九九,那只小狐狸可是下足了本錢。」他從沒想過,那素來跋扈乖張的小子,有一天竟會為了她,居然連自己一向最為厭惡的家族工作,也應承他事後接手。
听他提到羽小爺,櫻落微微一愣,忙道︰「羽小爺跟你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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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都米人留言,唉,心灰意懶了~~~~
鴦鴦也要準備忙別的事情,過後更新數不定,不過不會斷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