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恐怕不好吧?」楊秀成看來對陳伯時壞了規矩非常不滿。
「作為戰士,勇氣才是最重要的。上了戰場,要是害怕敵人勇猛難道就龜縮不前了麼?」陳伯時自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論。
「話雖如此……」楊秀成還想爭辯,這時廖忠譚站了出來。
「陳將軍所言不虛,且就依他的吧。」
既然兩人都這樣,楊秀成也無法可說,只是怒氣沖沖的轉頭去審閱那些詩文去了。
台上的對話下面人自然听不到,陳伯時的縱情也沒惹起多少憤慨,畢竟大多數人對于黃文海的勇氣還是佩服的。
而意外獲得機會的黃文海先是驚喜,轉而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林文坐在對面,悄悄的沖他比了大拇指,這讓他的臉更紅了。
「陳院長這次做的很對。」季修禪在一邊有些興奮的對林文說。
「哦?」林文不明所以,只知道他欣賞黃文海的勇氣而已。
「作為將來的戰士,沒有勇氣怎麼行?」胡建術在一旁搭腔道,他也非常贊同陳伯時的做法。
「如果逃避和勇于承擔責任都是一樣的待遇,那以後誰還願意站出來?」
「有道理。」林文听兩人這麼一說,更是對陳伯時的做法感到佩服。
詩文的評判有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所以這時廖忠譚再次站了出來。
「你們現在可以散去,戌時在這里匯合。這段時間你們可以去吃飯,然後去教場選擇自己的器械,接下來將是挑戰賽。」
「是。」
眾人答應之後便陸續退場,來的時候沒怎麼發覺,這一退場林文才發現,好多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原來林文頭上纏著布條,走路又一瘸一拐的,這個樣子怎麼參加挑戰賽?
「你這個樣子行麼?」
季修禪看林文的模樣也有些擔心的問道。
「應該沒問題,拼死也要撐過去。」林文也發狠道,就算是為了跟錦華年再遇見一次,自己也不能在這里就折戟。
「好,有志氣。」胡建術听到林文的話也贊道。
不過話雖如此,林文身上的疼痛也只有自己可以感受,尤其是昨晚被掃中的小腿,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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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經過篩選,我現在宣布一下被選中者的姓名。念到名字的站到前面來。」回到演武殿之後,楊成秀在戌時準備宣布道。
林文听著一個一個名字被念出來,心里不禁有些緊張。如果自己自信過度,在詩文這輪就被淘汰的話,那接下來的路估計會很難走了。
「……癸一班︰胡建術、張古哲、季修禪、林文……」
林文听到這里,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地。
這麼算來的話,三百二號兵舍的四個人竟宣布通過了第一輪,林文不禁有些驕傲。
林文跟著胡建術和季修禪一起慢慢往前面挪,他頭上的布條和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沒選中的,他們看林文的眼神簡直可以用兩眼冒光來形容。
而花未眠就沒什麼心情看他扭捏的姿勢,自己的學生再次打架也讓自己的臉面掛不住。所以他自是黑著臉,裝作沒看見一樣。
和林文一起受傷的秦學夏並沒有參加今天的選拔,林文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又一圈,才確定他今天沒來。
站在前面的林文不禁對秦學夏的傷勢有些擔心,畢竟他還年少,被打的太重的話一時半會也不好恢復。
「這次的詩文,有幾篇頗為大家風範,我在這里給大家讀上幾首。」
宣讀完被選中者名單之後,因為詩文質量不錯而心情大好的楊成秀說道。
「一剎雷鼓震塵俗,
十年枕戈洞御途,
百歲閑得幾日暮。
千載回眸,
萬世風獨舞。
萬纓紅染衣袂舞,
千軍踏破勢如虎,
百戰天下黃沙曝。
十年醉臥,
而今誰為主?」1
「庚一班的甄宓石,這闕詞可稱魁首。」
楊成秀忍不住的贊嘆的道。
林文听完立馬像大多數人一樣在人群中搜索這個叫甄宓石的人。
若說在演武場的名氣,甄宓石絕對是新生里面的翹楚。當時被選中演武場的時候他的詩文武藝在同齡人中都算得上上乘,所以這次詩文一舉奪魁就連執行廖忠譚也贊許的點了點頭。
「多謝院長點撥。」
人群中站出一人,這人身材適中並無特別之處。只是神色間頗有些傲慢,但是當他對著楊成秀講出這句話的時候卻是畢恭畢敬的模樣。
林文素來不喜歡人前人後不一的人,所以看到甄宓石的神色後便有些高看不起他。
不過楊成秀卻對甄宓石的話感到非常受用,所以他難得的露出笑容,贊許的沖甄宓石點了點頭。
「下面這兩首是癸一班的季修禪和胡建術,他們不但韻律平仄對仗工整,而且他們倆的詩竟是回文體。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詩。」
胡建術有些興奮的听完楊成秀朗讀完自己的詩,他漲紅了臉,然後拉著季修禪站出隊伍,向楊成秀回禮道謝。
每個沒念到的人無不容光煥發,能得到楊成秀的肯定,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最後一首有些討巧的詩,是癸一班的林文所做。」
說完楊秀成也不詳細介紹,直接開始讀了起來。
「……我非效而不博。……」楊秀成讀到這里故意停頓了一下,這一停頓立下立馬響起了嗡嗡聲。因為林文這首詩的精髓全在最後兩句,如果單單听前四句,那不過是打油詩而已。
「一朝廟破佛毀,且待拔劍長喝。」楊秀成讀完最後兩句,下面的嘈雜聲立馬止住。
「就這兩句,便勝過很多。」楊成秀對林文的評價倒也中肯。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文還頗為驚喜,等到被人嘲笑自己的也紅了臉,再听到楊成秀肯定的評價,他便拖著自己的傷腿,站了出來。
「林文多謝院長點撥。」
林文一戰出來立馬引的眾人一陣嬉笑,因為他的樣子也實在有些不倫不類。學武的人被打成這樣,也的確有些丟人。
「你這傷?」楊秀成看林文的這一上裝扮也忍不住問道。
「學生學騎術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林文可不好意思說出自己是被打成這樣的,雖然對方人多,但是打架誰管你對方人少人多,打贏了才是最基本的。
「打打殺殺像什麼樣子?」
楊成秀一听是在揚武館那邊受的傷,立馬臉色不悅起來。
「學生……」林文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不管自己怎麼回答都要得罪一邊,所以他所幸就站那低著頭一言不發起來。
楊成秀或許也感到對一個學生發火也有失體統,看林文一言不發的站在那里只得揮揮手讓他回去。
「雖然對子難登大雅之堂,但今日也有不錯的對子,若加以潤色,也可為好的詩句。」
正統出生的楊成秀對對子這種旁門左道的東西自然沒有好感。
「縱橫馳聘沙滿膚,曉歌陳曲傳天下。」
「雨打芭蕉彈古調,風飄敗絮唱秋詞。」
「人生難賦幾時好,累世未逢數年平。」
「孫子身殘激武典,孔丘目盲著春秋。」2
寫對子的就沒有寫詩的那種待遇,楊成秀只是一帶而過的讀了幾個對子。不過這些對子在林文听來卻是韻味不淺,相比不少詩詞也差不到哪去。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些對子非常好啊!」林文忍不住像季修禪抱怨道。
「你這話不假,只是對子自古難登大雅之堂,被稱為殘詩而已。」
「嗯。」
這些林文也知道,雖然林文為那些寫對子的人感到有些不甘,但是自己也沒有辦法。
注︰12選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