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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又和金春夏閑扯了幾句兩人便在飄柳河邊分手,林文剛打了一架,雖然是打人可是也有些勞累,加上已經有幾天沒見到雲瑤,不知道她有沒有像雲漫天說的那樣已經離開了永和城,所以林文起身朝劉老頭新租的房子走去。
林文悄無聲息走進院子,卻意外的發現劉老頭正蹲在牆角,他面前正在焚燒著一對紙錢。劉老頭嘴里念念有詞的叨咕著什麼,就連林文走到他身後他都沒有察覺。
「劉……師父?」林文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來啦。」劉老頭今天一反常態,情緒低落的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咋咋呼呼的。
「師父,你這是……」
「一個故人。」劉老頭淡淡地說道,然後又往火堆里送了幾張紙錢。
「給……」劉老頭遞給林文幾張,示意林文也燒一點。
林文丈二和尚莫不著頭腦,只得硬著頭皮接著,一張一張的往火堆里送。
「師叔和瑤瑤,已經走了麼?」林文見劉老頭一直不說話,只能先開口說道。
屋里暗著沒有點燈,空落落的院子里這時顯得寥落異常。
「走了,或許都不再回來了。」劉老頭面色深沉的說道。
「唉。」林文嘆了口氣,按照雲漫天說的,自己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再見到雲瑤。
「林文,你可記得你師叔的話了?」劉老頭突然轉身問林文道。
「嗯?記得。」
為國為家,雲漫天的話給林文很大的震撼,他自然記得。
「記住了就不要忘記,答應瑤瑤的事也記得吧?」劉老頭面容嚴肅,堅定的說著每一句話。
「記得,林文一定爭取拿到金菊花!」
「不是爭取!是一定。」劉老頭厲聲喝道。
「是。」林文被劉老頭吼的一愣,不過看劉老頭神色,林文也不敢像往常一樣嬉笑。
「人啊!就是不能給自己留後路。」劉老頭莫名其妙的說完這句話之後竟然轉身走進房里,留林文一個人站在院子里對著一堆孤火。
「回去吧,拿不到金菊花就不用再來了!」劉老頭的話從屋里傳來,隱約中有淡淡的憂傷。
拿不拿金菊花有誰在意,人不在了,那還有什麼用?
不過雲漫天的死讓劉老頭突然意識到,他一直所逃避的責任,總有人在踐行,而且是為之奮斗終身,願意付出生命的在努力。
他在看到雲漫天留下的那個字條之後才突然發覺,他不叫劉老頭,他有一個當年風光一時後來卻銷聲匿跡的名字︰劉國棟。
林文站在院子里,站在那一堆孤火旁邊,看著劉老頭隱沒在黑暗里的背影,他突然有一股蒼涼的悲傷感。
那個歡快倚老賣老的劉老頭仿佛消失掉了,而那個自己一直尊重的師叔雲漫天好像再也不會出現了。
那堆孤火,就像是為了他而點燃的一樣。
*****
重新開學的演武場並沒有跟年前有多大區別,林文又過上了上午文典閣下午揚武館的生活。
那晚毆打甄宓石之後,甄宓石倒也沒有再找林文的茬,大家都對那晚的事情只字不提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是盛名之下的他總是會被指指點點而已,書法課的王旭時常邀林文一同品字,而國學先生楊靜文也偶爾會跟他討論些詩文的東西。
在揚武館林文可就有些吃不消了,被選中的十六人被單獨訓練,不論是體能還是武藝都有了更高的要求。很多時候林文都要和三年級的大高個進行比試,不過從開始林文完全不是對手,到後來林文竟也能偶爾取勝。
在這個過程中,林文的槍法有了明顯的提升。不論是槍圓的熟練程度還是極烈一槍的霸道,林文都有了更深的認識。
至從百花宴那晚之後林文就和飄柳河分開了,他埋頭在演武場里整整一個半月都沒有出去過。
當劉老頭的背影在他腦海中漸漸模糊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應該出去走走,或許可以和劉老頭發生一次「巧遇」。
打定主意之後林文這天早晨早早的起床之後並沒有直接去揚武館,而是跑出了演武場。
初春的早晨還有些寒氣,林文呼著白氣一路向城東的茶館跑去。
在漂流河邊林文驚喜的發現河兩岸的柳樹已經抽出新芽,林文看著不禁停下了步伐。他盯著那顆他許久未見的歪脖子柳樹,腦子里卻還是冬天他和雲瑤在上面嬉鬧的場景。
林文甩了甩頭,乘著太陽還沒躍起,他加快腳步朝茶館跑去。
遠遠地,林文就看到了劉老頭,他指手畫腳,正對著兩個下棋的老頭呼呼大叫。林文看著眼前的一切,熟悉的場景讓他不禁會心的扯出一個笑臉,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吧?
什麼功成名就,不能瀟灑生活,又有什麼意思?
這個念頭剛跑進林文腦中,林文一個激靈。他突然記起那晚劉老頭的話,或許正是自己這種懈怠的想法才造成雲瑤的遠走,林文站在遠處看著劉老頭漲紅了臉,終究還是沒有走過去。
人的一生,很難為自己活。
林文突然明白了這個道理,他來到永和城進到演武場,父親歡呼雀躍;他參加四國賽,一路坎坷,雲漫天和劉老頭一樣對他寄予厚望。
這麼多雙眼楮盯著他,他不能有別的想法,除了努力。
*****
林文不再有絲毫松懈的想法,體能,林文不但每天完成演武場的訓練要求,他還會每天早起半個時辰練習雲漫天的訓練方法。按照雲漫天的方法,林文也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槍,原來是可以跟著身體變化的。
至于極烈之槍,林文從沒在外人面前用過,他始終沒能找到雲漫天所說的那種不顧生死,霸氣凜然的致命一擊。
時間晃晃悠悠,原定在三月十五的四國賽決賽慢慢逼近。
「這次的四國賽決賽,采用抽簽對決的方式。」這天中午花未眠來到林文所在的三百二十號兵舍對自己的三位學生說道。
「抽簽?」胡建術疑惑的問道。
至從上次百花艷詩文受挫之後,胡建術已經沒日沒夜的練習刀術兩個月了。
「對,抽中一號的對陣六十四號、二號對陣六十三,以此類推。」現在四國賽決賽將近,花未眠倒也不怎麼催促自己的學生,該教的已經教了,決賽就看各自的努力和表現了。
「這樣倒不失一個簡單有效的辦法。」季修禪笑著說道。
的確,關于對陣的方法,三人也不止一次的討論過,安排、各國對陣等三人都猜測過,可是卻沒想到是這麼簡單的方法。
「第一天,對陣將決出八強。第二天直接絕對四國賽冠軍。」
「這麼快?」林文吃驚的問道。
「嗯,這是陳院長剛交代的。」
林文掐著手指皺著眉算道︰「第一天要打三場,第二天也要打三場才行?」
「兩天都能打三場你絕對要揚名南楚了!」花未眠笑著對林文說。
胡建術和季修禪兩人听著也笑了起來,的確,雖然林文總能給人驚喜,但是要想進決賽,那真是太難了。
林文听到花未眠這麼說,剛有種大言不慚的感覺,突然,他凜然道,自己連這點信心都沒有麼?
林文沒有笑,他在心底給了自己肯定的答復。不管是因為錦華年也好,雲瑤或者是雲漫天、師父也好,僅僅是為了自己,他也要打進決賽才行。
花未眠注意到林文臉色的變化,急忙岔開話題說道︰「三月十五,在東北校場,皇上應該也會到場。」
「什麼?皇上也去?」胡建術激動的問道。
「據說如此,而且到時候還有夏蜀、後魏和高陽的文臣武將一同出場。」
「那可得好好比啊!」胡建術舌忝著嘴唇搓著手說道。
「盡力而為,不要勉力而行。」
這是花未眠第一次沒有太勉強的鼓勵的自己的學生,因為這次比試,真刀真槍,不同兒戲。
林文看著激動不已的胡建術,竟然有種惶恐的感覺。他腦海中浮現出雲漫天的身影,他對自己說︰習武之人,心性最為重要。
林文突然發現胡建術有些走火入魔的樣子,他太在乎這次四國賽了,如果失敗了,林文不知道他會怎麼樣。而季修禪卻是另一番模樣,他願意參加,但是卻打心底對這件事看的很淡。
林文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的,或許自己更接近胡建術的想法,所以當他看到胡建術的模樣,他第一次對武藝、榮譽、名利感到害怕,那是會改變一個人的東西,它會讓人變的不再是自己。
所以接下來的三天里林文沒有再模槍,四國賽之前的三天假期,林文悶在兵舍里,他苦思冥想,卻總是找不到自己努力的緣由。
當然不是雲瑤想要金菊花,也不是雲漫天的為國為家,那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林文想來想去,在某一刻,他才驚覺,那天午後,自己在林家村後山遇見的老者。
自己,要成為的是英雄,而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英雄做準備的。
英雄,可以為了榮譽而戰,但也要能為失去榮譽而變的坦然。這才是真正林文所認為的英雄。
當清晨的鐘聲響起,那緩緩而來的四國賽,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