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海濟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愜意地抽著手中的劣質卷煙。希姆萊曾不止一次詢問過他為什麼對這種低品質的煙如此情有獨忠。他的父母親——哈羅德和依莉娜在屢次勸他戒煙無效後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他改抽雪茄。至少那東西的雜質較少,煙也不用吸入肺部。不過任海濟笑著說︰當身上沒煙的時候可以隨時向別人要根來抽。方便才是最主要的。「方便」只是一個借口,真正的理由只有他原來時空中的那個女孩才知道。
只有在抽這種卷煙的時候任海濟才能找到活著的感覺。
1934年,在任海濟看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走上了正軌。「四年計劃」的實施讓德國正在逐步擺月兌對于進口的依賴。大量國內稀少的資源被人工合成產品取代,使德國基本實現自給自足。國防軍的擴張,裝甲部隊的建立,空軍飛行員的培養,無不標志著德國正在走向戰爭。
「我到底在作什麼啊?」任海濟小聲的問自己,隨後突然雙手抱頭後低聲吼到,「我到底做了些什麼啊!」
因為自己的出現赫爾曼•戈林這個在他的時空中將成為德國空軍總司令的男人死了,因為自己的出現阿道夫•希特勒這個獨裁者提前的兩年成為了德國最高領導,因為自己的出現德國的工業早早進入了戰備狀態。
「我還真是個混蛋啊……」任海濟深吸了一口煙,「是我將德意志一手推上了滿是鮮血的道路。不知道如果我上紐倫堡法庭的話會是什麼下場?或許和戈林一樣下場吧……」
裝甲部隊因為希特勒上台沒有像原本的時空中那樣受到陸軍上層的阻礙。古德里安嘴中的那群「老頑固」不得不接受坦克裝備。雖然在裝甲師的數量上仍未能讓任海濟滿意,但對于自己名下企業設計的坦克還是讓任海濟感到自豪。
而1933年。希特勒更是宣布恢復普遍軍役制,並規定和平時期建立12個軍和36個師的軍隊,大約50萬人。這比任海濟原本的歷史早了約兩年。六年時間足夠培養出一批合格的士官。
英德海軍協定原本應該在1935年以電文的形式簽訂。希特勒出使英國後又是提前兩年以書面形式簽訂了這份協定。之後任海濟又特地跑去海軍司令部向海軍總司令雷德爾找卡爾•馮•鄧尼茨這個人。這個時候鄧尼茨剛晉升海軍中校,並調任訓練巡洋艦「恩登」號艦長,負責海軍學校學生的訓練。在任海濟的策動下鄧尼茨被調往潛艇指揮部,負責組建潛艇部隊。不得不承認,鄧尼茨和古德里安一樣是個異類,同時也是個天才。他不認同大量建造大型戰列艦,但又承認大型水面艦支存在的必要。他看出了空軍的重要性,並認為飛機將發展成為一個決戰的軍種。很快鄧尼茨提出要求建造三百艘供第一線使用的潛艇,因為只有這種水下艦只才適合實施切斷英國生命線的任務。兩人談了一個晚上,之後希特勒便下令大量建造潛艇。
空軍的飛機在米爾希的策劃下已上升到2835架。飛行員由最初駕駛滑翔機訓練到現在駕駛各式戰機在天空中飛翔。
一輛輛坦克,一門門火炮,一架架飛機,一艘艘潛艇正在流水線上組裝。任海濟知道這種情況還將繼續下去。讓他感到好笑的是就在7個月前德國和波蘭還宣布簽定了為期10年的互不侵犯條約。難道波蘭不知道5年後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嗎?
沖鋒隊已經被清洗,陸軍已經宣誓效忠希特勒,軍政大權以完全交給一個人。德國這個歷史悠久,文化發達的國家的人民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活已經「一體化」。
希特勒所期待的就只有戰爭。
就在任海濟面前的煙缸里裝滿煙蒂時電話響了。在接完電話後任海濟飛奔出他的辦公室,攔下輛計程車後絕塵而去。
柏林市中心醫院的一間護理病房內任海濟和一群人站在病床旁。躺在雪白病床上的是位垂暮老者。
「其他人都出去吧……施維茵閣下請留下。我想和你談談。」
「可是,叔叔。」
「放心。我不會用很長時間的。弗里茨。我知道年青人要和年青人在一起。我不會耽誤施維茵閣下太多時間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叔叔。」中年男子還想說什麼但見到老人向他搖了搖手後還是深鞠一躬後退出了病房。
「施維茵閣下。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嗎?」
「是的。興登堡閣下。」
老者仿佛松了口氣︰「我已經時間不多了。請告訴我。副元首,我當初的決定是不是正確?我所深愛的國家最後又會走向哪里?」
听到前德國領袖那半無奈,半傷感的口氣任海濟的雙眼一時間濕潤起來。知道最終結局的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他總不能告訴這個即將離世的老者︰德國將迎來比上一次大戰更為苦澀的結局吧。
見任海濟不說話,興登堡再次說到︰「我雖然老了,但我一直在關注著德國的變化。你說的沒錯。自從那個男人上台以來他的確做到了許多我做不到的事,他帶領著德國重新崛起。但是他似乎正帶領著德國走向……」
「戰爭。」任海濟接口說到,「但是為了德意志的未來……我即便戰死,德意志將依然存在。」
「不要輕易的說死。我的孩子。」興登堡收回雙眼望向前方,「對了。你知道卑斯麥嗎?」沒等任海濟回答興登堡接著說,「這位曾經宣揚‘鐵與血’的首相在他的晚年時主張的卻是和平。或許是我老了的原因,但請你記住我的孩子。熱情的鮮血是推動步伐前進的動力,但卻不是唯一的。我老了,以後的時代是屬于你們這群年輕人的。有時候看到弗里茨我就不禁想起你。他經常在我面前提到你,但總是可惜身為上校的他總是無緣見你一面。」
「興登堡閣下我向您保證,弗里茨•埃里希•馮•曼施坦因是一位偉大的軍官。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和他相比我就如個小學生一般。」
「你不用自謙。」興登堡小聲笑了出來,「你和他一樣的優秀,但你卻有著他所沒有的政治頭腦。如果你能再早出生20年。不,10年就好了……」
「興登堡閣下……」
1934年8月2日上午9時興登堡病逝。陪伴他度過最後時光的不是他的家屬與親戚。而是時年19歲的杰克弗里德•馮•施維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