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隆德施泰特發來的報告,布勞希奇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副元首在報復……他想讓自己患上心髒病而這樣刺激自己。
為了保住自己的烏紗,布勞希奇絲毫不敢停留直接將報告交給了希特勒。他希望元首能出面阻止一下副元首瘋狂的舉動。他就不明白了,只要副元首老老實實躲在保護圈中,戰爭結束後功勞少不了他的。為什麼他偏要沖在最危險的前線。雖然以半個師多一點的兵力擊潰一個步兵師的確不錯,但副元首難道不知道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這句話嗎?
面對一臉緊張的布勞希奇,希特勒只是笑了笑。布勞希奇立刻明白副元首的行動是得到默許了。包括他們「搶劫」第15摩托化軍的事。恐怕在這場戰爭結束之間布勞希奇要繼續擔心下去了。
與布勞希奇一樣的是此刻波軍總司令斯米格威•里茲元帥也在擔心。不過他所擔心的東西要比布勞希奇多上許多。在德軍的鋼鐵洪流面前,波軍的防線潰不成軍,隨時有被德軍分割包圍的趨勢。于是里茲元帥下令讓波軍向東退至布格河附近,準備在華沙外圍組成第二道防線。可壞消息接踵而至。退卻中的22步兵師遭到德軍突然襲擊,他們甚至連攻擊自己的德軍是哪支部隊還沒搞清楚就被打的七零八落,被迫重組。隨後布格河以東德軍的第19裝甲師與第22裝甲師分別猛攻阻擋在自己南下與北上的波軍。眼見面前的德軍即將匯合,在布格河東面張起一張巨大的包圍網,駐守的波軍開始試圖向東突破,但進展非常不順。不過用任海濟的話說︰即便沖過去了又怎麼樣?蘇聯北極熊可是在那里等著呢。整個波蘭軍隊已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9月7日波蘭政府,總參謀部匆匆分別遷往東部的盧布林與布列斯特。不過德軍絲毫不給波蘭人喘息的機會,戰役很快進入第二階段。
一把摘下頭頂的M35鋼盔,海爾默直接在身邊的2型坦克上坐了下來,兩只腳在空中晃動著。
「我說你就不能安分點嗎?」背靠著負重輪的魯威微微皺起眉,「別把灰塵踢得到處都是。」
「你認為你說的他會听嗎?」站在另一側的威廉擰開水壺蓋為自己灌了一口。
「嘿,嘿。」干笑了兩聲後海爾默突然俯身向著自己的兩個好友說到,「對了,我有個好東西,你們有沒有興趣?」見兩個好友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後,海爾默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一包卷煙,「怎麼樣,有興趣嗎?」
「這東西你哪來的?」魯威發出了小聲的驚呼,隨後突然壓低聲音小心的掃視了一下四周,這輛2型坦克的組員們正努力保養車輛以及擦拭炮彈,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三個步兵的舉動。
「還記得之前我們‘搶劫’了第15摩托化軍嗎?在那里我遇到了我哥,他給我的。」說著海爾默抽出兩支橢圓型的卷煙扔給了兩個同伴,「土耳其的東西。」
二戰期間德國是不出產煙草的,所有軍隊配備的香煙都是外國進口的。最多的便是土耳其煙。和我們現在的卷煙相比最大的特點是他的煙是橢圓型而不是圓形。
威廉微微皺起眉︰「這樣不好吧!副元首不允許我們這麼做的。」
「沒關系,沒關系。老大不允許我們抽煙,可他自己不是抽的那麼厲害嘛。還有……」海爾默向著好友眨了眨眼,「你不覺得老大他抽煙時的樣子很有男人氣概嗎?」
威廉看著手中的煙,有些拿不定主意。
威廉三人隸屬與「瓦露基利」第17裝甲擲彈連。「瓦露基利」內有個與其他軍隊不同的最大特點。出于對青少年身體健康考慮,下至列兵,上至尉官所有人禁止抽煙與酗酒。當然,我們的主角不在此列。
「如果我是你們,就不會踫那東西。」
听到這熟悉的聲音,威廉三人立刻冷汗直冒。擔心什麼,什麼就真的發生了。長時間的訓練所養成的條件反射讓他們在第一時間向來者回禮致意。
「上校!」
「不用這麼緊張。」任海濟微笑著走到三人面前,跟在他身後的克萊茵與凱爾則聰明的略微退開半步,「士兵,你要知道。所謂的男人氣概不是靠那種抽煙的動作來表現的,而是要靠這來表現。」說著任海濟將握成拳的右手抵住自己的心髒部位,「這是男子漢的根本。」
「老……老大……」海爾默知道,他的直屬指揮官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稱呼他。海爾默是「瓦露基利」的第一批成員,他也深知直屬指揮官那天使與惡魔相結合的個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在抽煙,所以你們認為自己也可以抽煙對不對?」沒等海爾默回答,任海濟接著說,「我和你們不一樣。並不是因為我是副元首所以享有特權。而是因為這東西對你們身體的傷害太大。它會降低你們的肺活量,使你們在戰場上過早疲勞。在面對敵人的攻擊時這是致命的。很有可能就因為你們的腳步慢上一拍而毫無意義的犧牲在戰場之上。」說到這里任海濟的話突然輕了下來,「你們和我不一樣。你們是德國的希望,是德國的未來。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都應該努力的活下去。無論是在法國的青青草地上,還是在北非炙熱的沙漠中。無論是面對白雪皚皚的蘇聯大地,還是烈火熊熊的柏林。是我將你們一手拖上了戰場,所以如果可能,死去的人,只有我一個就可以了。」
海爾默驚訝的看著自己的長官。不僅僅是他,當任海濟出現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看著那個讓他們無比崇拜的人。任海濟剛才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進入每一個人耳中。
副元首,偉大的副元首,關愛著每個人的副元首。他用自己那雙瘦弱的肩膀抗起所有的痛苦……
「副……副元首。」收起笑容的海爾默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無聊的傷感而已。不用在意。」
看著任海濟伸出的右手,海爾默立刻將手中的煙交到對方手上。
「我保證不會再犯了。」
「我相信你們!」任海濟微笑著掃視了一下四周圍在自己的士兵們,一張張年輕的臉上此刻滿是崇敬之情,他緩緩說到,「我相信你們,因為你們每個人都是我的好兄弟。」
不知是誰先將手舉至帽檐處,很快在場的每一人都挺直脊梁向著任海濟行起了莊嚴的軍禮。男子漢之間的友情不需要那些華麗的言辭,那神聖而莊嚴的軍禮包含著一切。為了德意志,為了德意志的人民,更是為了那個深愛著他們的副元首。
波軍的退卻給了德軍更大的發展空間。克魯格的第4集團軍右翼向南與翰內斯•布拉斯科維茨的第8集團軍左翼回合後向著收縮防御的波軍波茲南集團軍猛攻。而第4集團軍主力則從華沙城北方橫掃而過,將波軍莫德林集團軍擠壓在第4,第3集團軍之間。不過誰也沒有想到,由戰爭開始便一直處于被動防御的波蘭軍隊秘密發起了反攻。
接到撤退命令後波茲南集團軍開始悄悄向東撤退,3天後到達維斯瓦河,布祖拉河一線。就當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將在華沙東面組成第二道防線之時,他們卻突然向著圍攻羅茲集團軍的德軍第8集團軍主力發起攻擊。
面對軍力保存最為完整的波茲南集團軍發起的猛攻,側翼失守的第8集團軍一時陷入了混亂……
普沃茨克南方約40公里處的小鎮居民看著一只騎兵隊快速從他們面前跑過,除了馬蹄踏地的聲響外,這支部隊的每一個士兵都保持著沉默。沒有理會小鎮居民熱情的歡呼。伴隨著飛揚的塵土穿過小鎮後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德軍的推進速度遠比波軍預想的要快的多。戰爭開始才一周德軍便已沖到羅茲,並將撤退到那里,試圖組成第二防線的羅茲集團軍與同樣撤退而來的波茲南集團軍夾在了中間。波軍各集團軍之間已被分割,完全失去了聯系。為打破被動局面,波軍指揮部決定向因圍攻波茲南集團而暴露出左翼的第8集團軍發動突襲,試圖一舉切斷位于羅茲正面的第12軍與後方的聯系。悄悄後撤的波茲南集團軍所屬第7騎兵旅與第3坦克營承擔了這個高速突襲任務。
就在波蘭騎兵策馬奔襲之時,月兌離大軍獨自行動的「瓦露基利」再次越過維斯瓦河。隨後向西先後穿過第4軍,第11裝甲軍後方,再次「掠奪」了對方的補給之後突然向北迂回,畫出一條「S」型路線後出現在了第8集團軍左翼。「瓦露基利」的舉動在波蘭指揮官眼中簡直就是「瘋子」行為。適當的迂回穿插或許的確能起到混淆視線,隱藏實力的目的。可像「瓦露基利」這樣幾乎是在整個戰場上來回跑的機動迂回就很少見了。不,根本就是看不到。再嚴謹的補給線安排也不可能照顧到這樣一支部隊。
在德軍指揮官眼中「瓦露基利」是戰場上的不安因素。這支部隊的任何行動都有可能影響到德軍每一支部隊的後續行動。繼第15摩托化軍之後又有兩個軍的兵力因補給被「搶奪」而不得不放緩前進的腳步。
在波軍指揮官眼中「瓦露基利」同樣是戰場上的不安因素。這支神出鬼沒的隊伍雖然才半個師多一點的兵力,卻憑借著那幾乎武裝到牙齒的裝備對任何一支身處大軍團外圍的波軍發起攻擊,在將對方打殘後拖著追擊部隊四處亂晃,一轉眼又消失不見了。迫使波軍的防御圈越縮越小。可偏偏在大批德軍面前又抽不出圍剿那只比泥鰍還滑的部隊。
任海濟嘴中咬眼,低頭看著地圖,任由淡藍色煙霧在自己眼前飄蕩。
「齊格飛,我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站在任海濟身後的凱爾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開口勸一勸他的好友。雖然自己的好友有著副元首身份,但這樣干還是很容易得罪人。
「你是指‘搶劫’的事?」任海濟抬起頭,側身望向凱爾。伴隨著緩緩吐出的煙笑著說,「放心吧。我還是很有分寸的。只不過搬走了一個師的物資而已。況且,他們接下來要做的是穩固防守,而不是進攻。這點東西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你怎麼知道第8集團軍會轉攻為守?」
「很簡單。」任海濟說著將地圖拿到手上,「你看。第5步兵軍被堵在卡利什,雖然距離羅茲僅120公里左右,但為配合第4集團軍右翼而不得不放緩腳步,這樣第8集團軍中路就太過突出,只要是聰明人肯定會向那里發起攻擊。」說到這里任海濟的話停了停,「如果我是波軍指揮,我一定會用一支速度快的部隊突襲第8集團軍缺少掩護的左翼,然後以那里為突破口,將整個第8集團軍一切為二。再配合正面羅茲的防守部隊將第8集團軍合圍。即便不能徹底擊潰第8集團軍,也至少能將他們趕離羅茲。隨後收攏部隊正面硬拼賴歇瑙將軍的第10集團軍。將他們硬生生擋在華沙城外。這樣至少可以拖上1個月時間。而我軍想要取勝,必然將在攻堅戰中付出巨大代價。」
看著地圖,凱爾微微皺起眉。很明顯他听出了任海濟的戰略設想的確可行,但卻是建立在波軍像德軍一樣將大量坦克集中起來使用,高速突破後進行迂回穿插的基礎上。
「凱爾,知道嗎?我有些後悔了。」
「?」
「我應該從第8集團軍那里再多搶些東西過來的……」
對著任海濟那失落的語氣,凱爾直接給了對方一個白眼。心中暗想︰「你搶子彈,燃料,食物什麼的,我都沒問題。可你順手搶走兩個給第8集團軍軍部的磨咖啡機干什麼!這東西我們哪里用得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