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最終計劃是將所有參加對蘇聯戰斗的部隊分成三路。」最高統帥部作戰部部長約德爾拿著手中的文件，站在所有人中間面無表情的念著。在場所有人中，除了任海濟，像布勞希奇、哈爾德甚至是希特勒都對約德爾現在念著的文件內容了如指掌。約德爾更是這份《最高統帥部第21號指令》的執筆者，「其中北方集團軍群由馮•勒布將軍指揮。下轄屈希勒爾將軍的第10集團軍、布施將軍的第16集團軍和霍普納將軍的第4裝甲集群。共計36個師。由東普魯士北部出發，佔領800公里外的列寧格勒，消滅波羅地海沿岸的蘇軍和蘇聯波羅地海艦隊，並于芬蘭軍隊會合。」
任海濟微微挑起眉，他知道凱特爾在這里宣讀《最高統帥部第21號指令》純粹是在告訴自己︰對蘇作戰的計劃早已決定。現在只是例行公事，通告一下你這個德國副元首而已。因此任海濟非常明智的選擇傾听，只是這份計劃中的某些內容讓他感覺有些奇怪。當然，現在還沒到他詢問的時候。
「中央集團軍群由博克元帥指揮。下轄霍特將軍的第3裝甲集群、施特勞斯上將的第9集團軍、克魯克上將的第4集團軍以及古德里安將軍的第2裝甲集群。共計61個師。中央集團軍群的最終目標是佔領蘇聯政治中心莫斯科。但其當前任務是包圍和消滅白俄羅斯的蘇軍，佔領斯摩稜斯克，打通奧爾沙陸橋，為下一步佔領莫斯科創造條件。」
凱特爾的話再次讓任海濟的眉毛微微上揚。他再次明銳的捕捉到凱特爾的話中，讓自己感到疑惑的地方。
「南方集團軍群則由龍德施泰特元帥指揮。分為南北兩個集團，共有44個國防軍步兵師與裝甲師、14個羅馬尼亞師和1個匈牙利師。北方集團現在部署在波蘭的盧布林地區，有賴歇瑙元帥的第6集團軍、克萊斯特將軍的第1裝甲集群和斯圖爾納格爾將軍指揮的第17集團軍。南方集團是我國駐羅馬尼亞的第11集團軍以及羅馬尼亞第3、第4集團軍。南方集團軍群在整個計劃中主要承擔掩護中央集團軍群側翼的任務。並最終佔領基輔，推進至伏爾加河。他們在第一階段的任務則是佔領基輔，佔領西烏克蘭，消滅當地的蘇軍西南方面軍一部。」
見凱特爾合上了文件夾，任海濟翹著二郎腿，用彎曲的左手支撐住腦袋後，他側臉看著凱特爾。
「凱特爾閣下，我有個問題。」
「當然，請問。副元首。如果我能回答，並不觸犯保密法的話。我一定會回答。」
向凱特爾擺擺手，示意對方不用這麼緊張。或者說不用這麼充滿敵意。
「我只是想知道，在整個計劃中，我們總共出動多少個師？多少人？注意，我說的是‘我們’。」
打開手中的文件夾，凱特爾連翻數頁。隨後用他那帶著單片眼鏡的雙眼望向幾乎是躺在椅子上的任海濟道︰「副元首。如果算上預備役與後勤部隊的人數，在這個計劃中，我們總共出動170師，230萬人。」
彎曲的左手指關節輕壓著太陽穴，任海濟心中不停盤算。與歷史相比，北方集團軍群多出10個師，中央集團軍群多出10個師，南方集團軍群則多出4個師。
170個師，230萬人。比他所知的歷史上要多20個師，30萬人。那這20個師是從哪里來的？這30萬人又是從哪里來的？30萬人可不單單只是一個數字「3」後加上5個「零」而已。武器需要多出30萬份，裝備需要多出30萬份，後勤補給更是需要至少90萬份。那麼這30萬人是德意志承受戰爭的底線？還是德意志在戰爭中尚未爆發的潛力？
想著想著，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現在任海濟嘴角。
無論怎麼說，這種局勢都對我有利不是嗎？
坐直身體後，任海濟面向希特勒道︰「我的元首。那麼……我沒有任何問題了。」
任海濟的話讓所有人一愣。在他們看來，副元首至少也應該詢問下自己的部隊被部署在什麼位置？對手的實力如何？計劃什麼時候開始？或者對整個計劃稍作補充。誰都沒想到，副元首居然一句話都不說，就接受了所有安排。
「副元首，您不詢問下您的部隊在這個計劃中擔當何種角色嗎？」。老狐狸布勞希奇最終還是決定詢問一下。他可不想當副元首的部隊遭到強硬阻擊的時候，自己招來那個喜歡護短的副元首一頓氣急敗壞的責罵。
任海濟看向布勞希奇，一臉疑惑。
「布勞希奇閣下，我要問什麼？既然有著高超軍事素養的各位將一切都計劃好了，既然計劃在2個月後就會執行，現在任何調動都會引起一連串不必要的麻煩。那我這個連軍校都沒讀完的人還要考慮什麼？還要擔心什麼？」
任海濟的話讓布勞希奇一個苦笑。不熟悉副元首性格的人見到他的微笑後，一定會認為副元首是在贊揚自己，是對自己的信任。可布勞希奇總覺得自己從副元首的話中听出了一連串的職責。副元首在指責自己無視他的存在，沒有詢問過他的任何意見便將整個計劃定了下來。
「副元首……」
布勞希奇的話才開了個頭希特勒便打斷道︰「我的小朋友，我們的布勞希奇將軍只是想給你個好消息。」希特勒的話停了停，仿佛是為了調動任海濟的胃口。見我們的主角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他才接著說，「國防軍新組建的第35裝甲師與第14機械化步兵師將在計劃中由你指揮。他們將與‘特車大隊’一起合並成為‘德意志第一獨立混合裝甲軍’。恭喜你，我的小朋友。我們都相信，這支軍隊在你的指揮下一定會取得讓所有人震驚的戰果。」說著，希特勒突然向任海濟露出個微笑。像個長輩一樣，用手拍了拍因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而震驚的任海濟右肩。希特勒很少有的調笑道︰「想成為我阿道夫的女婿。沒有傲然的軍功，我可是不會同意的。我親愛的小朋友。你難道不認為，將莫斯科作為求婚禮物是件很棒的事嗎？」。
希特勒的話讓坐在一旁的布勞希奇與哈爾德小聲笑了出來。這群老狐狸早看出希特勒小姐與副元首之間的關系不一般。他們甚至可以預見副元首在蘇聯土地上，指揮著新成立的「德意志第一獨立混合裝甲軍」左沖右撞，將斯拉夫人打得抱頭鼠竄的場景。愛情的力量是無限的。為了能迎娶希特勒小姐，副元首一定會拼盡全力去佔領蘇聯政治中心莫斯科。
凱特爾則陰沉著臉。這個最高統帥部作戰部部長一直想在希特勒面前做出些成績，成為德國元首的左膀右臂。像俾斯麥，像小毛奇那樣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可現在看來，元首很明顯是在刻意栽培副元首。凱特爾絲毫不懷疑，一旦副元首得勝歸來，他將成為德意志名符其實的第二號人物。只要希特勒一死，這個統治全歐洲的龐大帝國就會是這個年輕人的。到那個時候，自己的存在是否還有必要？
與微笑的希特勒，竊笑的布勞希奇和哈爾德，面無表情的凱特爾不同。任海濟臉上先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之後又是一臉羞澀，最後則是一臉興奮。
「我的元首。我一定不負所望。為了德意志，我一定會佔領莫斯科。一定！我向您保證！我的元首！」
很滿意任海濟的表現，希特勒點點頭。這個歐洲大陸的獨裁者直起身，望向在坐眾人。他高聲叫道︰「駐扎在西部邊境的大部分蘇軍部隊將由德軍裝甲部隊以大膽的縱深穿插為特點的軍事行動予以消滅，隨後阻止那些仍具備戰斗力的部隊向縱深撤退，必須要不遺余力的追剿。這樣不出3個月，我們就可以看到蘇聯的崩潰，那樣的場面將史無前例。我們只需要在前門上踢上一腳，蘇聯這座破房子就會應身坍塌下來。」此刻希特勒的表情與先前和任海濟交談時的慈愛表情完全不同，他就像個瘋子一樣大聲興奮的叫囂著，「我們在希臘的軍隊正在逐漸撤回，佔領區則由意大利人負責。武裝黨衛隊的‘特車大隊’也已經開始撤離北非。5月22日，當這些士兵在波蘭集結，休整完成後。全世界都會為我們的行動而震驚。」此時的希特勒似乎已看到蘇聯投降的那一刻。
任海濟再次一愣。他猛得抬頭望著正不停咆哮的希特勒。
「我的元首。您的意思是，我們進攻蘇聯的行動是在5月22日？而不是6月22日？」
因咆哮被打斷，希特勒略有不滿的緊盯著任海濟的雙眼。仿佛想從我們主角那雙黑眼中看出自己的小朋友到底在想什麼，那句話蘊含著什麼意思。不過他失望了，從任海濟的雙眼中，希特勒看到的只有疑惑。似乎他的小朋友真的只是想確認一下日期而已。
希特勒沒有開口，身為希特勒軍事顧問的凱特爾道︰「副元首，我不知道你的‘6月22日’這個日期是怎麼來的。但‘巴巴羅薩計劃’的執行日期是5月2然嘴上的回答語氣波瀾不驚，但凱特爾眼神中卻滿是鄙夷。在他看來像這種連行動日期，自己部隊配屬位置都不關心的副元首，居然會是元首的接班人？
「我親愛的小朋友，有什麼問題嗎？」。
「不，不。沒有任何問題。」先前的驚訝被任海濟巧妙的掩飾起來，他一臉諂媚笑容向著希特勒解釋道︰「我的元首。我現在發現，我永遠都只能仰視著您的背影。我原本以為我們至少要到6月才能完成對蘇作戰準備。沒想到在您的帶領下，我們在5月便能開始對蘇作戰。我對您的尊敬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我現在都有些等不及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雖然任海濟的話怎麼听都讓人覺得惡心。希特勒還是笑笑接受了任海濟的解釋。而布勞希奇等人則一身雞皮疙瘩，對這群容克貴族來說，他們實在不能想象副元首居然會說出如此惡心的話來。
只是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任海濟那張滿是笑容的臉上，那雙黑眼中沒有任何笑意。眼神冰冷的就像是德國2月寒風。
5月22日？比歷史早了1個月。我所有的計劃都被推翻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德國入侵蘇聯的時間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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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懸崖邊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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