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章應該算在前面《上帝的棋子們》篇章中。不過懶得改名字了,所以算了。
直到眼中任海濟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後,法密爾才回過神。這個傳統的日耳曼女孩現在是滿頭霧水。
不過就是一盤棋而已,無論是輸是贏對雙方來說都很正常。為什麼自己的姐姐會突然勃然大怒,給她的哥哥一個耳光?為什麼副元首閣明明贏了棋局,卻在最後沖著只剩下白棋「皇後」的棋盤說︰「這才是我想要的。」法密爾不明白,一點也不明白。
「姐姐……」法密爾扭頭想要詢問下自己的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
艾瑞卡還維持著先前俯身沖任海濟咆哮的姿勢。在法密爾的輕聲呼喚下,她才機械的直起身。一把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笨蛋!笨蛋!笨蛋!哥哥是個笨蛋!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明白……」艾瑞卡雙膝並攏端坐在椅子上緊抵著頭,將雙手按在大腿上支持住略微前傾的身子。
由耳邊垂下的發絲擋住了艾瑞卡的面容,一直站在一旁的法密爾無法從艾瑞卡的面部表情來判斷自己的姐姐此刻是何種心情。
法密爾只能站在一旁呆呆看著,自己這個平日總是將有如陽光般明亮的笑容展露在世人面前,無論何時都以充滿活力的樂觀精神影響著身邊每一個人的姐姐。現在就像個擂台上戰敗的拳擊手,所有一切都已全部燃盡,剩下的只有黑白的人生。
晶瑩剔透的水珠滴落到艾瑞卡潔白的手背上。所有的一切在法密爾眼中就像是以慢動作播放的電影一樣。雙眼中不停涌出的淚水滴落在手背上,飛濺的淚珠在燈光下反射著七彩絢麗的光芒。
「……只有自己一個人的世界有什麼意義?只為別人與約定而活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還有對于我來說,沒有你的世界又有什麼意義?哥哥……」
雖然到現在依然不理解剛才的棋局對副元首和自己的姐姐到底意味著什麼。但看著艾瑞卡不停流下的淚水,法密爾最後還是半蹲身子,將身子還在不停微微顫抖的艾瑞卡一把抱住。
自己的這個姐姐遠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堅強……
自喻為上帝?是的,任海濟就自喻為上帝。
他有著比這個時代最優秀的人還多上50年的知識積累。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整個世界局勢的發展與變化。
更重要的是,他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他就像一個外人,跳出這個時代的限制,在高處孤獨的看著下方所有人。如果不是艾瑞卡的請求與希望,他才不會去理會這群缺少智慧,又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凡人。
在自己與艾瑞卡的對弈中,對面那個聰明的女孩在最後忽然明白棋盤上黑白雙方的每個棋子,都是自己手中的棋子。每個棋子都有自己賦予的特殊含義。
白棋「皇後」代表的就是艾瑞卡。黑棋「國王」代表的則是希特勒。所以女孩才會在最後說︰「如果你手中的棋子代表的是你所想的那個人,那麼它絕不會走到這個位置。」是的,對于從小就失去父母,獨自在孤兒院長大的艾瑞卡來說,她不會對自己的養父下手。而希特勒在見到自己的謀權行動後,一定也會采取最直接的對策——「王對王」。在短時間內結束自己的叛亂。
任海濟不知道,當自己與希特勒真的走上「王對王」的局面後,艾瑞卡會選擇哪一方。而為了走到這一步,對那些被自己故意犧牲掉的棋子,艾瑞卡是否會選擇默許。或者說艾瑞卡是否會允許自己在名為世界的棋盤上走到這一步。
任海濟躺在自己臥室的床上,左臉頰略微紅腫。艾瑞卡的小手在他臉上留下的四條紅杠隱約可見。嘴中的劣質卷煙隨著他的呼吸不停飄出大片淡藍色煙霧。
將右手擱在額頭,任海濟眯起眼看著那在尼古丁燻陶下已開始略微泛黃的天花板。
「愚蠢的凡人!……愚蠢的凡人!……我才是最優秀的……我也必須是最優秀的……」
與還躺在床上悠閑抽煙的任海濟不同。蘇聯外交部長莫洛托夫成了近期最忙碌的人。這個帶著圓眼楮的禿額頭胖子在相隔數千公里的柏林與莫斯科之間不停來回奔波。
對于莫洛托夫這個人,任海濟的評價是︰這家伙其實只不過是一條狗,就和希姆萊那家伙一樣。區別僅在于希姆萊是條「黑背」,而莫洛托夫這家伙則是條「沙皮」而已。
兩個人都對當時自己的領袖惟命是從。
希姆萊在外人面前不貪污、不受賄。任何敢與希特勒作對的家伙都會被他無情的消滅。就和「黑背」一樣,即忠誠又凶狠。
而莫洛托夫則和「沙皮」外表似乎神情憂郁,充滿哀怨與凝重。實則心情非常開朗、活潑、頑皮好玩的那種表里不一的性格相同。這個有著一張圓臉,看似人畜無害的家伙內心和斯大林一樣瘋狂。蘇聯「大清洗」和「烏克蘭大災荒」都有他的身影。
莫洛托夫從沒有將《蘇德互不侵犯條約》當一回事,斯大林也從沒將這一協議當成一回事。對于簽訂這個協議的雙方來說,彼此都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德國需要時間完成對英法的復仇,並為自己消除來自背後的威脅後才開始向蘇聯奪取自己生存的空間。
蘇聯需要時間讓經歷大清洗後的軍隊恢復戰斗力,同時讓向西伯利亞、烏拉爾和哈薩克斯坦轉移的農業經濟恢復生產。
當初一心想著「禍水東引」的英法或許根本沒想到,德國人只用了1個月時間便與蘇聯一起瓜分了波蘭。隨後立刻掉頭向著自己露出了尖銳的獠牙。
蘇聯人也沒想到調轉槍口的德國人只用了近6個星期的時間便將法國人揍趴在地,英國人更是被趕回自己的小島,朝不保夕。
有著里賓特洛甫與莫洛托夫兩人簽名的《蘇德互不侵犯條約》就像一張廁所里的衛生紙,很快就會在使用後被丟入馬桶用沖走。
希特勒大肆調動軍隊,為「巴巴羅薩」行動做準備。想要隱藏這種大規模軍事行動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便命令德國駐蘇聯大使館武官恩斯恃•科斯特林將軍通知蘇聯總參謀部說,這個調動只是派年輕的士兵代替要復員參加工業生產的年紀較大的士兵。使部隊的調動看起來更像是一種軍事威脅,意圖迫使斯大林回到談判桌前來。
希特勒的行動現在看來是成功了。斯大林對這種軍隊公然調動,威脅的行為雖然擔心,但並不重視。在斯大林看來在42年春季之前德國不可能全面與自己開戰。德國國內經濟還未完全做好戰爭準備,海峽對岸的英國人雖然朝不保夕,但依然虎視眈眈的看著歐洲大陸。在這種情況下德國不可能發動大規模攻擊。如果現在發動攻擊,德國根本不可能贏得戰爭勝利。因為距離10月只有5個月時間。想在5個月內橫越4200公里跑到莫斯科面前簡直是痴人說夢。一旦進入氣候惡劣的10月,德軍與蘇軍間彼此的優勢就會互換。蘇軍可以憑借氣候條件將未做好戰爭準備,匆忙入侵的德國人一舉趕回維斯瓦河對岸。更重要的是蘇聯現在還需要時間來消化那些剛剛佔領來的土地。建立波羅的海三國防線與波蘭維斯瓦河防線。
斯大林這麼想,不代表克里姆林宮內所有人都這麼想。已身為蘇軍總參謀長的朱可夫認為德軍如此大規模的軍事調動,一旦發起攻擊對蘇聯將是毀滅性的打擊。身為一個軍人必須時刻警惕可能發生的任何軍事沖突。
有備才能無患。
人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朱可夫緊盯著最重要的基輔特別軍區時刻進行著各種推演,設想德軍對「歐洲糧倉」會從何處攻擊,基輔特別軍區的蘇軍又該如何應對。說實話,朱可夫也希望蘇德戰爭的爆發時間能延遲到42年、43年甚至是44年。這樣蘇聯便能完成波蘭這塊新土地上的防御,讓原本因為整肅,士兵士氣低落,兵員嚴重不足,同時又缺乏足夠裝備的蘇軍恢復自己預想的戰斗力。
朱可夫廢寢忘食的每天對著地圖不停研究。將自己對蘇德戰爭的各種設想寫入筆記本中。不過這種工作量對朱可夫這個絕世名將來說還算不上什麼,歷史上蘇德戰爭爆發後他的工作量遠不是現在可比的。
與朱可夫相同,莫洛托夫也是忙得要死。這只「沙皮狗」不停飛往德國,每一次與里賓特洛甫見面,他第一句話就是︰「德國在波蘭囤積大量兵力到底是為了什麼?」隨後才開始與對方拉扯家常。一個優秀的外交官能從對方的表情中推測出對方在想什麼,從對方無關的話語中找尋到些許自己需要的情報。
對于里賓特洛甫與莫洛托夫之間互相扯皮的行為,任海濟不禁想到當初英法在蘇台德地區問題上的表現。此刻的莫洛托夫和達拉第那個演猴戲的家伙一樣,讓自己覺得好笑。唯一的卻別僅在于達拉第代表的是一群懦弱無能,一心禍水東引的「小雞」,而莫洛托夫則代表著一群雖然現在餓得不行的「小狗」,但只要緩過神便能化為猛獸的「北極熊」。
于是我們的主角就以一種上帝視角看著這群棋子們在名為「歷史」的上帝操縱下,在名為「世界」的棋盤上跑來跑去。
過年了,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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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巴巴羅薩」啟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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