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爾默並不是個像威廉那樣的德國標準指揮官。身為排長的他更喜歡帶領手下的戰士們沖在最前面。在他看來,需要動腦子的事全部交給威廉就可以了,反正這種事自己也不擅長。自己就和以前一樣,繼續安心當個沖鋒隊長。
帶領著被叫到名字的兩人,海爾默三人不顧暴露在蘇軍槍口下的威脅,毫不猶豫地爬出戰壕。下一秒他們便抱著困成一堆的手雷,撒開雙腿向著前方400米左右處突前的蘇軍坦克狂奔。
在海爾默三人身後,魯威也帶著人爬出了戰壕。與海爾默不同,手持39型反坦克步槍的士兵貓著腰,踩著小碎步,盡量將自己隱藏在蘇軍坦克手的視線死角內,向著蘇軍坦克前進。他們不停環視著前方的地理環境,不停尋找著能為自己提供掩護的場所。
魯威則帶領著自己排上的4名士兵,一沖出戰壕便提著手中的s**44,快步向前跑去。他們的目標是在被拋棄在半路上的反坦克,只是不知道這門反坦克炮到底是屬于哪個連隊的。
見到海爾默與魯威先後從戰壕內跑了出來,506裝甲擲彈連旁的505與507連的指揮官不由破口大罵。
507連的指揮官米勒中尉更是將頭頂的鋼盔狠狠扔在地上,同時向著身邊的副連大喊︰「他媽的!又讓威廉那家伙搶先了!」
而米勒的那個副連更直接,他直接向著身邊正忙著將手雷捆在一起的突擊兵大喊︰「506連那群家伙又搶先了。我到現在還記得,在‘艾季達比亞戰役’結束後被他們狠狠恥笑了半天的場景。作為同樣是副元首直屬的士兵,作為是從同一個訓練營里走出來的士兵,我可不想在戰斗結束後再次遭到他們的嘲笑!我也不想當副元首提起這場戰斗的時候只知道506連!現在就讓我們用行動來證明,我們絕對不比506連的那群家伙差!」
于是在海爾默與魯威沖出戰壕沒多久,506連兩側的505、507連的陣地上也有數名肩負著與他們相同任務的士兵,開始向著蘇軍坦克狂奔。從高空向下望去,數十個分散在三處的人影,不約而同的向著同一個方向快速移動。而他們的交匯點則是400米外3輛冒著黑煙的坦克以及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正面的2型突擊炮身上,卻將自己的側面暴露在德軍步兵面前的那5輛坦克。
2型突擊炮的運氣在剩余的5輛蘇軍坦克將注意力集中到它身上後便已耗盡了。如果不是身形矮小,如果不是地形高低差的存在,它早就被蘇軍坦克那門口徑的火炮擊中數次,變成一堆廢鐵了。2型突擊炮現在能做的就只有躲在土丘後,不過它成功牽制住了那些蘇軍坦克的注意力。
蘇軍坦克車長們先後發現了那群正跑向自己的德軍士兵。為了提防那輛2型突擊炮,炮口是不能移動了。于是在車長的命令下,蘇軍坦克同時轉動車體與炮塔,試圖用車體正面機槍來對付蜂擁而來德軍步兵。
不過蘇軍坦克的反應太遲了,沒有步兵掩護的坦克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德軍打了一個時間差。蘇軍的「大腳丫」坦克突然加速,的確打亂了德軍的軍事部署。卻給了德軍足夠的時間來挽回這因意外而產生的劣勢局面。在戰場上大量蘇軍坦克到達德軍防線前,德軍有的是時間來慢慢解決這些過于突出,又沒有步兵掩護的少量坦克。
在距離蘇軍坦克50米處,海爾默將手中的集束手雷一把扔了出去。他們是突擊隊,不是敢死隊。在完成任務的前提下,保存自己也是副元首教導的內容之一。
因為手臂甩得過猛,重心高速移動後海爾默來不及調整,整個人向前一把摔倒在地。也幸虧是白俄羅斯的草地,如果還是在北非,那海爾默一定摔的滿臉都是劃傷的血痕。甚至來不及站起身,海爾默就這樣四肢著地,手腳並用的在白俄羅斯的草地快速爬行。這種急急如喪家之犬,茫茫似漏網之魚的舉動如果是以往,必將迎來一群人的嘲笑。不過現在海爾默已顧不得自己這個姿勢有多難看,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就可以了。
至于那枚扔出去的集束手雷能不能完成預想中的擊毀蘇軍坦克的任務,海爾默已經不在乎了。蟻多咬死象,那5輛蘇軍坦克一定會被擊毀。
無法轉動炮塔,只能用車體正面機槍迎敵的蘇軍坦克就像一頭頭笨重的大象。面對分散的德軍士兵,它們的反擊顯得有氣無力。抱著集束手雷或炸藥的德軍士兵從蘇軍坦克的射擊死角接近。如果不是有那輛不知道從哪個區域闖入的2型突擊炮吸引了蘇軍坦克的注意,海爾默他們還沒那麼容易接近到蘇軍坦克旁。
突前的蘇軍坦克被德軍步兵摧毀了。雖然坦克擁有「陸戰之王」的稱號,但缺少步兵掩護的坦克依然有著太多可以利用的空隙。
分散的德軍步兵從兩側接近這些坦克,他們將集束手雷塞入蘇軍坦克負重輪之間,或者將炸藥掛在蘇軍坦克後側裝甲板上。當蘇軍坦克手從被摧毀的坦克內爬出來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距離他們最近的反坦克步槍子彈。
見到蘇軍坦克被摧毀,從坦克內爬出的蘇聯坦克手們先後倒下。一直趴在草地上的海爾默狠狠揮動了一下手臂。看著倉皇逃串的蘇軍坦克手像無法從獵人手中逃跑的獵物般從背後一個一個被擊倒,海爾默覺得終于出了口胸中的惡氣。
單方面的殺戮?我們「瓦露基利」也會。而且絕對比你們更凶殘。
與海爾默興奮的舉動不同,在後方戰壕內的威廉依然面色凝重。在威廉眼中,更重要的問題是那些依然在向自己緩緩壓進的蘇軍重型坦克。
明亮的閃光點高速一頭撞上kv1/85的側面,kv1/85那龐大身軀猛然一震。kv1/85的腳步停了下來,可數秒後又再度開始向前移動。
無視身邊殺出的2型坦克,或者說蘇軍坦克手根本沒有發現那些突然殺向自己的德軍坦克。缺少無線電聯絡的蘇軍坦克,即便有人發現了敵人,他們也沒辦法在第一時間通知身邊的戰友。
kv1/85車體正面的機槍與炮塔上的同軸機槍,以及它那門火炮同時射擊。開始用凶猛的火力壓制面前的德軍。它那龐大、厚重的車體一路碾而。德軍先前後撤時拋棄的武器都在kv1/85的履帶下化為一堆廢鐵。集束手雷與炸藥都已耗盡,海爾默等人躲在灌木叢中一動不動。反坦克槍手也拋棄了只有10發子彈的反坦克槍,與kv1/85玩起了捉迷藏。
「後退!後退!」炮彈的爆炸聲與飛濺的石屑中,戰壕內的威廉彎腰,用手捂住頭頂的鋼盔,向身邊眾人大喊,「已經到極限了!後退!讓機槍組先退!」
「長官,尤利安長官的聯絡。」背著步話機的通訊兵貓著腰快步跑到威廉身邊,將手中的話筒遞到他手中。
剛接過話筒放在耳邊,威廉還沒說話,話筒內先傳出了尤利安的叫喊聲。
「威廉!你還活著嗎?」。
「你死,我都不會死!」威廉大聲吼了回去。
話筒那頭一時沉默,隨後傳出了大笑聲。數秒後,肆意的笑聲戛然而止。尤利安用少有的認真語氣突然道︰「依照約定,我們擊潰了兩側的蘇軍輕型坦克。現在開始合圍那些重型坦克。」
從側面迂回的2型坦克連終于在清剿完兩側的蘇軍輕型坦克後,回到了這片戰場。在尤利安預想中,威廉足夠支撐到自己從後方包圍那些蘇軍坦克。可等他到達戰場後才發現,戰況的發展有些超乎自己的預料。蘇軍坦克居然已經逼近到威廉的戰壕前。
「我也依照約定,在你們回來前維持住了戰線。」威廉雙眼緊緊盯著前方的kv1/85,忽然一字一頓道,「海爾默,魯威他們都在前面。尤利安,利索點。把那些家伙全部解決掉。」
「……交給我吧!」炮塔側面有著紅色332數字的2型坦克內,尤利安坐在他的車長席上,通過車長潛望鏡來回掃視著前方的戰場。
kv1/85的防御力明顯讓尤利安感到棘手。他皺著眉,看著戰場上那些無視自己依然前進的kv1/85。
「這里是長車,所有僚車注意。接近戰!與蘇軍坦克拉近距離!從蘇軍坦克後方穿插過去,各車短停射擊!」
剛剛抵達戰場的2型坦克車輪快速轉動,德軍坦克以著名的鍥型陣殺向kv1/85。
事實已經證明,在這種距離上2型坦克的主炮想從側面擊穿kv1/85是件不現實的事。尤利安能仰仗的就只有2型坦克的靈活性與各坦克彼此間的協調性。而他們的對手所依靠的則是kv1/85近乎無敵的攻擊與防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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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巴巴羅薩」啟動(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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