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kv1/85那每小時32公里的公路速度並不算慢。德軍的「虎式」與歷史上4型坦克的速度都與其相差無幾。不過在蘇聯土地上「公路時速」幾乎可以完全忽略。與西歐那完善且發達的交通網不同,除去波羅地海三國外,白俄羅斯沼澤與叢林密布,烏克蘭則是大片農田。很多地圖上標示出的公路,往往在實際到達後才發現是條泥濘的小路。
現在在普里皮亞特沼澤北側叢林中的蘇軍kv1/85受地形影響速度大減。不過德軍的2型坦克卻絲毫不受影響——至少目前看來它那兩條過窄的履帶沒有對其造成任何問題。
從側翼突然殺入,尤利安指揮著他的裝甲連與友軍裝甲連以他們最擅長的兩翼突破,鉗型合圍方式一舉清理完蘇軍坦克部隊兩側的輕型坦克。現在他們仗著2型坦克的速度,快速向防御力驚人的kv1/85推進。
兩側遭到2型坦克攻擊的kv1/85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緩緩轉向,將自己的炮口對準從兩側殺來的德軍坦克。而更多的kv1/85則依然在向著前方的德軍陣地前進。先前高速突擊的8輛坦克為它們清理了前進道路上所有可能遭遇的威脅。反坦克炮陣地已空無一人,反坦克炮被碾成一堆廢鐵,德軍步兵早已退到後方,就連那輛唯一能對自己造成些許麻煩的德軍2型突擊炮都在不停後退。
「……奇怪……」威廉趴在戰壕內,將手中的步槍瞄準鏡扔回給菲力克斯後不停自言自語的說著︰「蘇軍坦克的行動很奇怪……他們沒有注意到尤利安的坦克嗎?或者說他們注意到了,但將注意力都放在我們身上?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些蘇聯人想要干什麼?」
沉默,短暫的沉默後威廉突然大叫出來︰「一定是!一定是!這不是一次試探性的攻擊。蘇軍想要突破包圍圈,他們選擇了西面。我們所有人都認為蘇聯人想要沖出包圍一定會優先選擇東面去與他們的大部隊匯合。或者向北與被分割的部隊匯合後退往明斯克。沒有人會想到,他們居然會選擇向西。」
不過在高聲喊完後,威廉的聲音突然又低了下來,「不……不應該這樣……從副元首為我們配置的反裝甲力量來看,副元首也沒有想到蘇軍會選擇我們這里突破……但,留下這麼大個破綻的部署不是副元首的風格……就算之後的第14機步師比副元首的命令提前到達,時間差依然存在……副元首都知道這些,他沒理由露出這麼大的破綻……還是說……副元首在謀劃著某些事……」
kv1/85繼續前進,原本試圖從兩翼突擊的德國2型坦克現在變成負責「關門」的了。現在蘇軍坦克的行為已經只能用「瘋狂」來形容。它們無視身後的德軍坦克,一心一意向前突擊。即便身邊戰友駕駛的坦克一輛輛受損、爆炸、變成一團燃燒的火球也不能改變它們突擊的決心。蘇軍似乎下定決心,無論花費多大代價也要在威廉他們的防線上砸出個缺口。
2型坦克內的尤利安也發現了蘇軍坦克的企圖。在先前與kv1/85的交鋒中,雖然他的2型坦克沒有遭到對方炮的直擊,但在他身邊爆炸的近失彈卻不少。整輛2型坦克到現在依然維持著最初的戰斗力不的不說是一種奇跡。
顛簸、嘈雜的2型坦克內,尤利安沖著副駕駛席上的無線電操作員大喊︰「能聯絡到威廉他們嗎?」。
副駕駛席上的無線電操作員不停旋轉著調頻鈕,同時沖著耳麥大喊。數次後他向著尤利安無奈地搖搖頭。
「我無法聯系到他們。可能我們發射訊息用的天線在之前的戰斗中被打斷了。現在發訊用的無線電中只有雜音。」
「真是該死!」尤利安惡狠狠咒罵了一句,「必須阻止蘇軍坦克繼續前進。否者那些蘇聯人說不定真的能從我們這里挖出個缺口來。被老大記恨和抱怨是最可怕的事……」
尤利安的話讓雷奧低聲笑了出來︰「說的沒錯,如果就這樣讓蘇聯人突破了。老大一定會說︰‘居然放跑了蘇聯人?看來我之前對你們太寬容了。現在全都給繞著營地跑圈去。在我說停之前,你們就給我跑!給我不停的跑!’」
雷奧的話讓所有人不由打了個寒顫。只要一回想起之前不停跑圈的經歷,就足以讓所有車組成員渾身顫抖。說到底,他們是裝甲兵,不是步兵。這種看不到終點的無休止跑圈行為足以從和意志上擊垮他們。
干咳兩聲緩解尷尬後,尤利安大聲道︰「那麼這里就交給那些小伙子們了。我們去支援威廉,順便再賣個人情給他們!」
威廉看著一輛停在距離自己幾乎咫尺之遙外的kv1/85,射向它的mg42機槍與s**44的槍聲與被對方正面裝甲彈開的聲音,上演了一場毫無停歇的奏鳴曲。在這個距離上手雷根本扔不到坦克身邊,機槍與自動步槍的子彈又無法對其遭成任何傷害。反坦克步槍不是早已耗盡子彈,就是在步槍手撤退的時候被拋棄。而蘇軍坦克在這個距離上,之需要一炮整個防線就會在瞬間崩潰。
不過奇怪的是這輛kv1/85以穩健同時又緩慢的速度持續向自己推進。可那門主炮到現在沒有響過,原本還不停掃射的車體正面機槍此刻也停了下來。威廉不確定這輛蘇軍重型坦克到底想干什麼。就它目前的表現來看,與其說它是輛坦克,不如說它是輛壓路機更合適。不過即便如此威廉也不敢冒險讓人帶著炸彈去摧毀它。誰也不能確定這輛蘇軍重型坦克現在的表現不是一種偽裝。一旦你貿然沖出戰壕,它的機槍就立刻響起。
威廉心中不停盤算著,如果這輛坦克繼續推進,自己就只能下令撤退了。「瓦露基利」的小伙子們沒有一個害怕死亡,但無意義的消耗是不被允許的。唯一的問題是副元首會對自己的私自後撤持何種看法?
威廉什麼都不怕,他唯一害怕的就只有自己讓副元首失望。這點其實所有的「瓦露基利」小伙子們都一樣。
「讓機槍組撤退。」這是威廉第一次在短時間內下達兩個相同的命令。幾乎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蘇軍kv1/85重型坦克給了威廉巨大壓力。
機槍組的後撤雖然並不表示要放棄整個防線,但至少意味著現在所處的防線將被放棄。至于是直接撤退還是退守後一條防線,那就看指揮官是怎麼想的了。
威廉現在的想法是︰反正蘇軍坦克後沒有步兵跟隨。那麼自己就躲在戰壕內,當kv1/85由自己頭頂駛過後,自己再從後方用手雷炸毀這輛坦克。讓戰友們撤退只是為了讓蘇軍坦克放松警惕而已。
就在機槍射擊手提著mg42向後方移動的同時,一輛坦克突然高速從側面殺出。直接橫在了威廉面前,銀灰色的寬闊車身完全遮擋住了威廉的視線。
在見到炮塔上紅色的332編號後,戰壕內506裝甲擲彈連所有的小伙子們都大聲歡呼起來。他們的2型坦克終于趕來了。之前被壓著打了半天,復仇時刻終于到了。
與戰壕內歡呼的眾人不同,威廉則在第一時間破口大罵︰「尤利安那家伙瘋了嗎?在這種距離上他根本就是在找死!」
2型坦克的突然出現讓面前的kv1/85也是一愣。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在2型坦克不停旋轉炮塔的同時kv1/85並沒有開炮,而是以高速沖向這輛橫置在自己面前的2型坦克。看樣子kv1/85似乎想用自己在重量與速度,趁著面前這個體型與重量較小的對手還未將火炮對準自己前,搶先將2型坦克推入它身旁的戰壕內。
「雷奧!那家伙瘋了!它沖上來了!快啊!快啊!」車長席上,尤利安雙眼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車長潛望鏡。他一邊大叫著,一邊用手不停拍打著身旁的炮長席。
「他媽的你才瘋了!」雷奧向一旁連踢數腳,示意對方閉嘴,「我早說了!我會被你害死的!我們都會被你害死的!」
「那就快點!不要浪費時間了!」
「你怎麼不下去推那個炮塔,讓它轉的快點!」
編號為332的坦克內,車長與炮長彼此大聲吼著。駕駛員、裝填手與無線電操作員則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負責的崗位工作上。
kv1/85就像台高速壓路機沖向前方的2型坦克。就雙方速度來看,2型坦克的炮塔或許能在這段時間內旋轉到kv1/85的正面,但能否及時瞄準與射擊就很難說了。
炮擊聲毫無預警的突然響起。
躲在戰壕內的「瓦露基利」小伙子們第一反應便是一切都完了。英勇的2型坦克車組成員們出師未捷身先死,他們的勇氣的確值得贊賞,但實在是太愚蠢了。
預想中爆炸的沖擊波與坦克燃燒的炙熱空氣並沒有傳來。先前幾經絕望的「瓦露基利」小伙子們這才發現面前的2型坦克依然完整無缺,轉動炮塔的電動機還在持續傳出輕微的「嗡嗡」聲。
原本還在高速沖鋒的kv1/85突然停了下來,大尺寸的坦克負重輪在白俄羅斯草地上來回轉了兩圈後終于安安靜靜躺了下來。kv1/85的龐大身軀向左側微微傾斜,它的履帶斷裂,一個負重輪被彈飛。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突然從草地中站了起來,向著戰壕內的眾人揮了揮手。
威廉狠狠一揮手道︰「魯威這小子干得太棒了!」
為了對付先前高速突進的蘇軍坦克,海爾默帶人抱著炸藥與集束手雷沖了上去。魯威則指揮著反坦克槍手跑出了戰壕,而他本人則帶著4名士兵去找尋先前後撤時被拋棄在戰場上的反坦克炮。
當他們跑到反坦克炮旁的時候,那8輛突前的蘇軍坦克已經被懷抱炸彈的戰友們解決了。于是魯威便指揮著那4名部下將反坦克炮拖離蘇軍坦克的前進路線,隨後所有人趴在地上裝死。就等後續的蘇軍坦克接近了。
他們的行動成功迷惑了那輛幾乎沖到威廉面前的kv1/85。知道自己那門反坦克炮無法對kv1/85造成實質性傷害,魯威便一直等待著。直到現在當kv1/85將側面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後,他們終于開炮了,目標則是kv1/85的車輪。
kv1/85被迫停了下來,同一時刻完成炮塔選擇的2型坦克也在尤利安的指揮下吐出了明亮的火舌。
炮彈鬼使神差般擊中了kv1/85車體正面的機槍口——這個蘇軍重型坦克厚實的正面裝甲上唯一的弱點,在穿透kv1/85的正面裝甲後立刻爆炸。威廉等人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那個碗口大的洞口向外噴出的明亮火焰與黑色硝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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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巴巴羅薩」啟動(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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