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帝國的興亡 哭泣,巴巴羅薩的哀嚎之卷 第五十五章 暗流(上)

作者 ︰ 終結與新的開始

猛然睜開右眼,率先印入眼簾的卻是陌生的天花板。

從床上坐起身,任海濟用右眼環視著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牆壁,連自己躺得著的床與蓋在身上的被褥都是一片雪白。牆角的暖氣片略微泛黃,一旁同樣被漆成白色的木質矮櫃上放著一束鮮花,為這片白色的世界中增添了少許的生氣。

病床旁的儀器拖出數根電線接到自己身上。一支細小的針頭插在手臂中,連接著的橡膠管中液體正一滴一滴落下。兩根細細的管子插在自己的鼻孔中,安靜到令人窒息的房間內,只有一旁儀器工作時傳出的細微「嗡嗡」聲。

將貼在身上的各種管子、電線一口氣全部拔了下來,隨意將敞開胸膛的白色病服裹緊後任海濟掀開被子。剛想從床上跳下胸口便傳來一陣劇痛,他不得不略微俯身咳嗽起來,嘴中噴出的血沫將雪白的被子染上點點血紅色。

「該死……傷到肺了嗎……」任海濟在心中小聲嘟噥了句,才坐起身沒多久他就覺得自己鼻腔中好癢好癢。還沒等他理解發生了什麼事,鼻血便流入他的嘴中。與先前咳出的鮮血混在一起,讓他嘴中一片腥味,「是鼻子還是大腦?」

任海濟伸手想抹去鼻血,可模到的卻是左臉頰處的厚厚繃帶。

房間的門被一把推開,一個身穿白色護士服的苗條身影快步走了進來。順手關上門後,快步向病床走來。在見到坐在病床上,光著腳正想跳下病床的任海濟後立刻一臉驚恐。她瞪大了雙眼直直的看著任海濟左臉處那已被鼻血染紅的繃帶,小護士就這樣呆呆得站著。她早就被任海濟那非常識的舉動嚇到了。

「副元首閣下……!」匆匆將手中捧著的寫字板放到矮櫃上,小護士快步走到床邊想要阻止任海濟的舉動,「你需要休息。」

將快步走來的小護士一把推開,任海濟用僅有的右眼狠狠瞪了對方一眼。他沖著想將自己壓回到床上的小護士大喊︰「滾開!不要踫我,下賤的東西!」

任海濟大聲一吼,將這個年輕的小護士嚇了一跳。看著已將雙腳伸入拖鞋內的任海濟,她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干些什麼。一時失神後,她很快反應過來。伸手一把握住放在病床旁的電鈴呼叫器,按下了上方那個紅色按鈕。

「時間?這里又是什麼地方?」

「副元首,你現在應該躺回病床上。你是個病人。」

「回答我的問題!現在是什麼時間?!這里又是什麼地方?!」穿好拖鞋,任海濟一把站起身。可強烈的暈眩感隨之而來,任海濟就覺得自己好像後腦袋被狠狠揍了一圈,雙眼看到的景色在不停扭曲,邁出的右腿根本感受不到著地的觸感。

右腿根本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身體因為感受不到著地觸感而無法轉移重心。任海濟右腿一扭,整個人便向前倒下。

見任海濟才走了一步便整個人開始向前倒下,站在他身前的小護士嚇得一臉慘白。她連忙上前一步,試圖攙扶住正在倒下的副元首。就算不能拉住副元首,也應當避免副元首直接跌落在僵硬的地板上。

于是當施密特與他的黨衛軍士兵跟在醫生身後沖入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正在從身材苗條的小護士胸口爬起來的任海濟。

「該死……真的傷到大腦了……」任海濟在心中小聲說了句。他唯一能使用的右眼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見任海濟好不容易爬起的身子依然在不停搖晃著,施密特一個箭步沖了上去。這個身材壯碩的日耳曼人伸手一把抓住任海濟的右手手臂,用力將雙腿依然不停顫抖著的副元首拉起。

「副元首,你需要休息!」

「……施密特嗎?」。听到耳邊傳來的聲音,任海濟小聲問道。

「是的,副……嗯……我的元首……」

沒有听出施密特話中的含義,或者說任海濟根本就不在乎這種稱謂上的問題。任海濟掙扎著甩開施密特拉住自己的雙手,雖然視線依然有些模糊,但這不妨礙他看清身邊的人。他轉身面向施密特,猛得伸出雙手一把揪住對方軍服的前襟。將對方拉到自己面前後,任海濟沖著彎下腰的施密特大喊︰「這里是什麼地方?!還有時間!時間!」

「這里是東部波蘭的蘇瓦基市,我的元首。你傷得很重,我們不敢隨意將你轉移……」

施密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任海濟一把打斷。

「時間!時間!」

雖然對于任海濟如此在意時間感到疑惑,施密特還是低頭看了下手腕上手表道︰「上午10點23分,我的元首。」怕任海濟短時間無法理解,施密特刻意改用12小時制來向任海濟報告。

「去你媽的!我說的是日期!日期!今天是幾月幾日?!」

滿臉都是任海濟噴出的口水,施密特立刻回答︰「9月28日,我的元首。」可能是突然想到任海濟剛才的語氣,施密特立刻又加了一句︰「1941年9月28日。我的元首。」

松開緊握對方衣襟的雙手,任海濟搖搖晃晃得向後退開兩步。他用手一把捂住自己那被繃帶包的嚴嚴實實的左臉後,長長松了口氣。

「還好……還有時間……」

任海濟不再開口說話,並不代表在場所有人都不說話。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前走一步,他沖著任海濟道︰「副元首閣下。我以主治醫師的身份命令你,你必須立刻回到病床上去。這都是為了你的身體狀況著想。」

一側嘴角高高揚起,這個奇怪的笑容讓所有見到的人心頭不由一緊。任海濟以強硬的語氣道︰「我身體很好,你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我的主治大夫。」

「別開玩笑了,副元首閣下!」中年男子大聲叫道,「我比你還清楚你的身體!你昏迷了2天時間。我們認為你的大腦有輕微的腦震蕩,這至少需要1周時間的修養!你的肺部有瘀傷,鮮血積在肺中。我們要看情況來判斷是否需要開刀來疏通淤血,以免血塊粘連肺葉。還有你臉上的傷口很多,雖然我們做了處理,但我們要時刻觀察以防傷口感染。這些都需要時間,副元首閣下!」

「我說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任海濟猛地大吼一聲,打斷了中年男子喋喋不休的話語,「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你可以給我開張出院證明了。」

「這不可能。副元首閣下。」中年男子也不松口,「那將是對我職業的褻瀆。我絕不會允許你離開醫院。」

任海濟伸手指著對方,一字一頓道︰「那麼我就以元首的身份命令你!」

「依照法律程序,副元首閣下。你現在還不是元首,你無權以元首的身份來命令我。」

「就算不經過法律程序,我也將會成為元首!我也是唯一有資格成為元首的人!」

任海濟的臉上一臉笑容,可這笑容中卻滿是嘲諷的味道。不理會對方那張像紅綠燈一般不停來回變化的臉色。下意識想從口袋中掏煙,任海濟忽然想起自己穿得是醫院內的病服。衣服上根本就沒有口袋,更別提香煙了。于是他只能看向施密特道︰「施密特,身上有煙嗎?」。

施密特一臉尷尬,這個身高近一米九的北歐壯漢有些不知所措︰「抱歉,我的元首。我不抽煙……」

「……算了,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在明天天黑之前回到柏林總理府,同時讓布勞希奇,哈爾德都回到柏林來見我。」任海濟的話停了停,思考片刻後又補充到,「讓施佩爾閣下,米爾希將軍,雷德爾元首他們也做好準備。」

「是的,我的元首。」向任海濟行了舉手禮後,施密特立刻帶人走出了病房。依照職務來說,身為「元首警衛旗隊」隊長的他不用作這些秘書的工作,不過現在這些瑣事也只有施密特來處理了。難不成還讓元首親自去做這些事?

在施密特離開病房後,任海濟沖著病房內的眾人擺擺手,示意你們都可以滾了。

「副元首,我再次慎重的提醒你……」

中年男子的話才說了一般,任海濟便撇了他一眼後,打斷道︰「如果你能給我根煙的話,我會繼續听你的廢話。」

「醫院里是禁止抽煙的!副元首閣下!」中年男子覺得再繼續下去的話,自己就快要瘋了。主治醫師讓自己的病人給逼瘋,那還真是奇葩了。

希特勒在前往明斯克的道路上遭到游擊隊襲擊,在他的「元首警衛旗隊」與德國副元首面前當場死亡。一個國家的領袖在戰爭期間突然死去,對于這個國家來說是場巨大的打擊。

希特勒意外身亡,副元首則精神崩潰。

為了防止整個德國發生混亂,第一個得到消息的希姆萊立刻下令封鎖消息,同時聯絡還在前線的艾瑞卡。在希姆萊眼中,身為元首義女,自己好友戀人同時又是國民級偶像的艾瑞卡是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人。

當然這並不是說,希姆萊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絲毫沒有「機會到來了,我將會成為德意志最高統治者」這個想法。也不是說,因為副元首是他的好朋友,是元首指定的繼承人。所以希姆萊選擇支持任海濟。他只是聰明的選擇了對他最有利的做法,作為副元首好友的希姆萊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任海濟的恐怖。他也比任何人都了解艾瑞卡的恐怖。這個女孩只要登高振臂一呼,立刻能拉走黨衛軍中80%的成員,剩下那20%的人都是群被利益蒙蔽了雙眼,只知道爭權奪利,完全不會辦事的廢物。

9月24日,秋季暴雨來臨。身處前線的艾瑞卡根本無法在當天返回,于是她只能讓希姆萊繼續守著這個秘密,任何謠言都必須被扼殺在萌芽中。直到她或者任海濟中有一人返回德國。

而在希特勒遇刺身亡的當天,負責格羅諾德地區治安的黨衛軍區隊長,被人發現死在他自己的辦公室中。他裹著納粹黨旗,舉起自殺。元首在他負責的地區遇刺身亡,他必須負起這個責任。

希特勒的死,說明施密特也犯有「瀆職罪」。他最輕的懲罰便是被送入苦役營,在里面永久服苦役,直到死亡。不過他是「元首警衛旗隊」的小隊長,除了元首與黨衛軍總領袖——希姆萊外沒有人有資格處理這支衛隊中的任何一人。當然希姆萊可以這麼做,不過為了避免引發動亂,希姆萊暫時也沒有處理施密特瀆職的問題。

任海濟一直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

當希特勒突然死亡後,以他為頂點的納粹德國權力金字塔開始迅速崩潰。有權力又有野心的家伙開始考慮如何才能爬到最高的權力頂點。有野心卻沒有才能的人,開始考慮如何「站隊」,以便得到更大的利益。

所有人都在暗中蠢蠢欲動,看似平靜的表面下暗流不停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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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暗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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