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都說了,是(偽)嘛。
本章和故事沒多大關系。看不懂的朋友就不要糾結了。
終結馬上要出門,真的第五十五章看看晚上能不能傳上來。
任海濟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無盡的黑暗。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在不停彌漫著。任海濟什麼也看不見。
將雙手插入褲袋中,他拖著腳步在黑暗中緩緩前進。腳底傳來的觸感由最初結實的土地,變為一步一個腳印的泥沼,再到每一步都會踩出一連串波紋的水面。
任海濟只覺得自己的雙腳越來越重,就好像雙腿灌滿了鉛,讓他邁不開腳步。于是他干脆停下腳步,從口袋中掏出煙塞入嘴中。可渾身上下的口袋都模便了,卻始終找不到火柴或打火機。
「光,這種東西。這里是不會存在的。」無邊的黑暗中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種東西,我也不在乎。」任海濟回了句。他就咬著煙,感受浸在水中的雙腳傳來的冰冷觸感。
「說的也是吶。真搞不懂那種無聊的東西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去追求。」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可任海濟想了半天也沒響起這是誰的聲音,「也只有舍棄這種無聊的東西,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的可不是這什麼都看不見的黑暗。」任海濟笑著反唇相譏。
「這到也是。」
話音一落,亮光便以任海濟為中心,迅速向外擴散。腳下的流水消失了,變成一條由無數碎石鋪成的小路。這條筆直的小路一直向遠方延伸而去,一眼望不到盡頭,直到最後消失在地平線處。
亮光所過之處,一幢幢大樓拔地而起,高聳入雲。一棵棵樹木在來回閃爍數次後,終于穩住它們的身影出現在地面上。各種車輛瞬間出現在小路兩側的大樓中,來來往往行駛著。小貓,小狗各種小動物也開始在道路兩邊跑動著。
由碎石鋪成的小路就像是條分界線,將左右兩側的景象完全隔絕開來。
小路左側全是三、四十年代的建築,房屋高度很少有超過五層的。國會大廈,勃蘭登堡門,總理府等建築以一種與上地圖標示的位置完全不同的順序一字排開。凡爾賽宮,巴黎聖母院,埃菲爾鐵塔等非德國建築也混雜在一起。
小路右側則是任海濟原本時空中的建築。他熟悉的學校,金茂大廈,東方明珠電視塔也以一種與地圖標示的位置完全不同的順序一字排開。人民大會堂,故宮,頤和園等各地方著名建築也混雜在一起。
「那麼……你會選擇左邊吧!畢竟你永遠都無法回到右邊。」
「左邊?右邊!別開玩笑了!」面對聲音的詢問,任海濟咬著劣質卷煙大喊,「去你媽的!我只是想看看而已,這些東西我才不在乎呢!這些虛偽的東西我一點也不在乎!」說完,他雙手插在褲袋內,再度沿著小路一步步向前走去。
「虛偽的東西?嘿嘿,對你來說的確是吶。那麼既然你對這些不感興趣,那你又在找尋什麼?」
任海濟停下腳步,反問道︰「我在找尋什麼?這很重要嗎?」。
「這是當然的。」聲音依然嬉笑著,「人這種東西,只要存在就有原因。人之所以活著,是因為他們有追求的目標,有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為了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用盡各種手段去追求,去奪取。先不說使用的手段是否卑鄙,方法是否無恥。但至少他們遵從自己的內心而活,那他們就是真實存在的。那麼你呢?你是真實存在的嗎?還是說與這些景色一樣,僅僅只是個幻影?」
「你也真是個蠢材!」任海濟也笑了起來,「存在與否,根本就不是個去值得探討的問題。真實與虛幻也僅有一線之隔。人的存在也僅僅只是為了死亡而已。人生五十載,與天地永久相較,不過渺小一物,看世事,如夢似幻,一度得生者,豈有不滅哉?」說完,他便拖著腳步繼續在小路上走了起來。他每走一步,身後道路兩側的景色便被黑暗吞噬一寸。直到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聲音顯得有些無奈,「如果你不想要這個世界,也沒有想要的東西。那你憑什麼存在?」
「存在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無意與任海濟繼續糾纏下去,聲音突然道,「對了,我想到了……」
空間內的一切開始急速變幻,原本的建築瞬間崩塌,樹木的身影再次變得朦朧後越來越淡,直到完全消失。原本還奔馳不停的汽車從車頂開始消失。至于歡叫著的各種小動物則在瞬間消失在空氣中。很快除了腳下那條碎石小路外,整個空間再次恢復到之前的一片虛無,變得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任海濟繼續慢步向前,無論四周景色如何變幻,都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他不知道這條路會通向哪里,在路的盡頭又有什麼在等待自己。他只知道自己要走下去,不停的走下去,直到自己倒在這條路上為止。
遠遠望去,一群人並肩站在路邊。他們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在等著任海濟沿小路走上去。
在眾人面前停下腳步,任海濟仔細得打量著這出現在一片虛無中的五人。這五人無論是動作還是神態都與任海濟記憶中的別無二致。只用一眼,他便認出了站在路邊的五人。只是當任海濟站在這些人面前時,他們的視線並未移到任海濟身上。所有人就像是雕像一般靜靜站著。
哈羅德穿著他那身帶有淺色條紋的米黃色西裝,鼻梁上架著眼鏡,雙眼直視前方。臉部表情波瀾不驚,看不出是喜是怒。天藍色雙眼略顯渾濁,濃密的金發中已摻雜了大量銀絲。
伊莉娜則是白色襯衣配黑色長裙,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長及腰間的黑發在風中微微飄揚,同樣黑色的雙眼中卻閃爍著些許不安。
依芙蕾身穿黑色連衣裙,u字型領口下方裝飾有以金絲瓖邊的蝴蝶結。她的臉上同樣帶著微笑,那頭金發被仔細盤起,用瓖著鑽石的發卡固定。天藍色的雙眼中流露出的是無盡的溫柔。
與伊莉娜和依芙蕾身穿的高級服飾不同,之後的莉莉雅則是米黃色粗毛衫配以淡藍色吊帶褲,配合上她那略顯雜亂,用細繩草草扎起的金發。讓她在氣質上與前兩者相差甚遠。她雙腿叉開,左手叉腰。身子微微前傾後,彎曲的右手食指指著前方。臉上盡是不滿的表情。
最後的赫伯特則身穿深褐色西裝。他站直身軀,將雙手插在褲袋內後,滿臉嘲諷的笑容。
「慈愛的父母。溫柔的大姐,總是教訓我的二姐,喜歡和我唱反調的二哥……」伸出右手在每個人面前一一點過,張開的右手一把緊握成拳。任海濟一側嘴角高高揚起後大喊,「別開玩笑了!無論是這個時空,還是那個時空。我都沒有什麼兄弟姐妹!也沒有什麼父母!你們只不過是個幻影——一個我所希望的幻影!但是現在,我已經不再需要這些幻影了!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了!」
任海濟的話音一落,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了。原本栩栩如生的眾人瞬間變成了灰白色石像。下一秒無數裂痕如密集的蛛網般出現在化為石像的眾人身上。在一陣輕微的「 啪」聲後,無視碎石開始一小塊一小塊地掉落……
不削的撇了眼地上的一堆碎石,任海濟再次邁步向道路的另一頭走去。在他身後的那堆碎石就這樣靜靜躺著。
「參謀官凱爾與克萊因。裝甲兵之父古德里安,在權力漩渦中掙扎的希姆萊……」也不知走出多遠,任海濟的腳步再次停了下來。與之前一樣,他的手指一一點過。
凱爾與克萊因身穿黑色黨衛軍軍服聚在一起。克萊因正低頭看著手中的地圖,一旁的凱爾則用手中的筆在那張地圖上指指點點。
古德里安則穿著裝甲兵的黑色制服。他頭戴耳麥,雙手握著掛在胸前的望遠鏡,挺胸抬頭後雙眼直視前方。
穿著黨衛軍制服的希姆萊身影略顯猥瑣。鼻梁上始終架著圓眼鏡的他正看著手中的文件,微微皺起的雙眉說明他此刻正在不停煩惱。
「有趣!真是有趣!」任海濟再次笑著大喊起來,「伙伴?戰友?別開玩笑了!現在我已經不再需要這些東西了!你們剩余的作用不過就是完成我的每一條命令而已,在我倒下之前就這樣站在我身後!」
在任海濟話音落下的瞬間,與之前的哈羅德等人相同,凱爾等人也在瞬間變成石像。隨後石像開始崩裂,變成一堆碎石。而任海濟早就邁開雙腿繼續向前走去。他不知道前方還有什麼在等待著自己,他也不在乎前方還有什麼在等待著自己。
當見到站在路邊的第三群人後,任海濟時刻掛在臉上的輕蔑笑容消失了。他停下腳步看著出現在面前的三個女孩。
伸手一把按在了法密爾那未帶軍帽的頭頂,輕輕揉了揉女孩那頭褐色短發後道︰「只為別人而活的人生,有時候是高貴的,有時候卻是愚蠢的。依照你心中所想的去活,活得更精彩,活的更真實吧。不要像我一樣……連後悔也是種奢望……」
收回按在法密爾頭頂的右手,任海濟轉身看向另一邊身穿女僕工作服的愛米莉說道︰「堅持是件不錯的事,但有時候卻會成為前進的障礙。人要學會放棄,當知道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的時候,放棄反而會有更多的選擇。女孩的青春雖然很短暫,但卻有多條路可以選擇。你不像我……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沒有選擇的權力……」
當任海濟將視線移動到最後一人身上後,原本一路平靜的他開始大口大口喘起氣來。用握成拳的右手緊緊壓在胸口,接連數個深呼吸才漸漸穩住狂跳不止的心。
與之前狂妄的語氣不同。任海濟輕輕呼喚道︰「艾……瑞卡……」
艾瑞卡身穿國防軍灰色軍裝,佩戴著上尉肩章。在將身體重心交到左腳後,她右腿微微後撤,腳尖點地。將雙手背在身後,她挺起胸,稍稍抬頭看著前方。後腦隨意扎出的短馬尾黑發微微抖動著。
艾瑞卡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這種笑容就像6月的陽光般明亮。黑色的雙眼猶如晴朗的夜空,不停閃爍著淡淡的光芒。女孩不需要說話,就這樣靜靜站著卻總能讓人感受到她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的溫柔。
她是如此的莊嚴,如此的神聖,她的美超越一切。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讓所有見到她的人,心中所留下的就只有傾慕。
「艾瑞卡!艾瑞卡!艾瑞卡!」用手一把捂住臉,任海濟大聲喊道︰「不對!不對!你只不過是個影子!你只不過是個影子!你們所有人都只是幻影!是影子!你們根本就不存在!」
任海濟慌慌張張的向後退開,法密爾與愛米莉在他大喊「你們根本就不存在」的同一時間,就變為雕像後碎裂。艾瑞卡並沒有變為雕像,可裂痕依然像蛛網般在她身上漫延開。
倉皇後退的任海濟腳下一滑,整個人直接摔落在地。當他伸手下意識支撐身體的時候,他才發現腳下原本由碎石鋪成的小路,不知何時變得崎嶇不堪。平整的碎石變的凹凸不平,可手掌模上去卻傳來平滑的感覺。
任海濟直起身,低頭看向腳下的道路。原本由碎石鋪成的小路此刻已滿是人類頭顱骨。整條小路已變得完全由骷髏鋪成。慘白的骷髏頭骨中黑洞洞的眼眶直直的望著站在上方的自己。
由無數骷髏白骨鋪成的道路……
艾瑞卡也開始碎裂。灰色國防軍軍裝就像是被火焰燃燒過一般,化為散發著暗紅色光芒的火星在空中飛舞。
上半身軍裝在一寸一寸消失,露出的卻是深藍色制服與白色襯衣。武裝帶燃燒殆盡,取代的卻是制服v字領中的紅色短領帶。
下半身的馬褲在一寸一寸消失,露出的卻是同為深藍色的西裝長褲。閃亮的黑色長靴燃燒殆盡,取代的卻是白色運動慢跑鞋。
任海濟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身穿學校制服的艾瑞卡。他顫抖著說道︰「愛……吳平?……」
向著女孩顫顫巍巍遞出雙手,任海濟一把捧住了對方的臉頰。
所有的一切都和任海濟記憶中的一樣。女孩的微笑依然如此的莊嚴,如此的神聖。她的美依然足以超越一切。然而紅色的液體迅速染紅了女孩的臉頰,順著她那潔白的脖子不停向下流淌。鮮血流淌過的地方,女孩的身子開始逐漸化為塵煙,消失在空中……
任海濟雙眼直直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前一刻這雙手還能感覺到女孩臉頰傳來的溫暖,淡淡的清香還環繞在雙手中。現在卻只有無數的鮮血從手掌中,從指縫間不停涌出。如瀑布般不停流下,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腳下的骷髏,填埋了那黑洞洞的眼眶,淹沒了他的腳背。鮮血依然在不停流淌。
「那麼……現在你還有什麼?」熟悉的聲音再度在空中回響。
任海濟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沒有回答。
「人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不犧牲便什麼也得不到。親情、友情、愛情,所有的一切都被你拋棄。在你所構建的世界中,永遠都只有你一個人。在你舍棄了那麼多東西之後,現在的你還擁有什麼?你又得到了什麼?你還能得到什麼?」
由雙手不停涌出的鮮血淹沒了任海濟的腳背,淹沒了他的雙腿。
「至高無上的權力嗎?足以超越一切的力量嗎?無窮無盡的財富嗎?在你所構建的世界中,永遠只有你一個人。沒人與你分享快樂,沒人與你分擔痛苦。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只有你一個人。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這就是你最求的嗎?」。
由雙手不停涌出的鮮血淹沒了任海濟的胸口,淹沒了他的脖子。
「別開玩笑了!」在鮮血即將淹沒他的嘴時,任海濟大聲喊道︰「我所最求的你們根本就不懂!你們這群愚蠢的凡人!」
鮮血涌入嘴中,腥臭的氣味與濃濃的咸味嗆得任海濟咳嗽起來。
「我所構建的世界中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從開始到現在,我便是一個人走來,我也將繼續一個人走下去!咳……咳……所謂的權力、力量、財富這些東西我都不在乎。無論是這個時空還是原本的時空,我想要的……咳……咳……你們永遠都不會明白!我會繼續這樣走下去!直到我在這條路上倒下!」
「那麼……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你所期待的到底是什麼?」
鮮血已經淹沒了任海濟的嘴,淹沒了他的鼻子。現在正不停向他的肺中涌去。掙扎著露出嘴,任海濟向一片虛無的天空突然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就是我……」
「是的,我就是你。」空中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與任海濟說話的聲音完全相同,「你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我所選擇的也是你所選擇的。」
一側嘴角高高揚起,任海濟一臉勝利者的嘲笑。他高舉右手,向著虛無的天空豎起中指。
鮮血終于淹沒了任海濟的頭頂,將他豎著中指的右手也完全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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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第五十五章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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