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格飛……」
任海濟咬著煙，在听到凱爾的叫聲後收回那一直仰望天空的視線。看著凱爾數秒，他突然笑著說︰「你的胡子很棒……嗯……嘴唇上的八字胡很有氣勢。」
凱爾一愣，他下意識用手模了模自己的下顎。[.]
任海濟雖然是「瓦露基利」的直屬指揮官，但他只負責戰術決策。「瓦露基利」平日的運轉，這個懶家伙從來不管。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凱爾負責。在過去一個月中，凱爾很忙。忙得連整理儀容的時間也沒有。那個原本高大、帥氣的日耳曼男子，現在外表看來更像是個猥瑣的中年大叔。
「我說凱爾，要不你就留個胡子吧。反正你的形象很適合留胡子。像興登堡大總統那樣的就不錯。」
「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面對任海濟的笑臉，凱爾下意識回答。不過他很快便大叫道︰「不對！我不是要和你說這些的！齊格飛，我們快支持不下去了……」
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任海濟轉身從一旁取過個貼著「m1」的棕色標簽的小鐵罐。他看著手中的小鐵罐道︰「凱爾，知道嗎？這個美國貨。」
「是美軍b口糧還是c口糧中的標準配給吧。」
「是c口糧。」任海濟轉動著鐵罐，「這個能不能說明，其實蘇聯人的處境和我們差不多？」
凱爾知道任海濟想表達的意思是蘇軍的補給困難，他們不得不倚靠外國提供的援助。來繼續這場戰爭。但是……
「這是不是也能解釋為，在目前這個戰場上，他們獲得的補給遠比我們要多？畢竟我們只有靠自己，而他們還能得到美國人的援助。」
「這個……」任海濟很明顯開始裝傻了，他咳嗽兩聲，「好了，凱爾。說正事吧。」
「是的，齊格飛……」
1941年11月7日，為紀念「10月革命勝利」，蘇聯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宮前的紅場上舉行了盛大的閱兵儀式。斯大林出現在紅場，檢閱了蘇軍部隊。隨後這些從紅場走過的部隊，近50萬蘇軍便直接開往前線。
50萬蘇軍分別投入加里寧方面軍，西方方面軍以及布良斯克方面軍。得到加強的蘇軍部隊立刻開始全力向斯摩稜斯克推進。
面對兵力得到強化的加里寧方面軍，在蘇軍後方活動的「瓦露基利」不得不略微收起獠牙。在襲擊過程中蘇軍的防御力量越來越強，這使得「瓦露基利」的處境越來越遭。
「瓦露基利」的處境很糟。有多糟？15000千多人的部隊中有12000多人留了下來，自願參加了機動防御作戰。1個月後，還能戰斗的人數為9700人左右。217輛坦克中，只剩142輛。陣亡者的尸體與拋棄的坦克被留在了蘇聯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說實話，在行動開始前，任海濟對「瓦露基利」將面臨的困難估計不足。行動開始前最後一次補給中獲得的物資在短時間內便已消耗大半，這讓他不得不提早將「打了就跑」的戰術改為「搶劫」。
「瓦露基利」襲擊蘇軍補給點，隨後搬空這些補給點的物資。
s**44子彈打完了，改用蘇軍的「莫辛納干」。
黑面包吃完了，就開始吃蘇軍的食物。
2型坦克燃油耗盡，就用手雷炸毀駕駛艙後拋棄。
「因為蘇軍坦克使用的柴油型號與我們不同。齊格飛，如果目前的情況繼續下去，我們的車輛都會因為燃油耗盡被迫放棄。」
「已經到極限了嗎？」。
「就目前來看，是的。」
任海濟扭頭看了眼凱爾，又看了看還在手中鐵罐道︰「不行，我們至少還要支撐半個月時間。」
凱爾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走到地圖前，用手指著道︰「齊格飛，你看這個怎麼樣？我們先調頭向東，作出一副向勒熱夫前進的樣子。隨後趁蘇聯加里寧方面軍將注意力集中到勒熱夫的同時，我們再轉向西北面。襲擊瓦爾代。從地圖上來看，這個城市就在莫斯科通往列寧格勒的鐵路上，應該是個大型補給站。在補給完後接著向北走，進入蘇軍北方方面軍的作戰區域後，再從東面經由波羅的海三國返回德國。」
任海濟也低頭看著地圖，凱爾的計劃讓「瓦露基利」幾乎跑過半個蘇聯。但不得不承認這條路線相對來說最安全。蘇軍北方方面軍人數最少，戰斗力最弱。突破他們的戰線難度最低。而一旦進入波羅的海三國，便能倚靠三國國內完善的交通網迅速後撤。
「這條路線不錯。不過需要改變一下。」任海濟說著用手指著地圖，「瓦爾代就在鐵路線上。目標太明顯。經過之前的一個月時間，蘇聯人也應該學乖了。他們很可能重點防御這些城市。所以我們將目標放在這……」
朱可夫一直看著地圖，那支在加里寧方面軍後方活動的德軍部隊，在沉寂了一段時間後又開始行動了。他們居然開始向著東面的勒熱夫前進。
在朱可夫眼中，這支部隊的指揮官一定是瘋了。他們北面有科涅夫的加里寧方面軍，南面有戈利科夫的布良斯克方面軍。正面則是自己的西方方面軍。德軍的行為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他們的機動與隱秘優勢很快就會在三個方面軍的包圍下喪失殆盡。
「如果是一個月前，沒有人重視他們。那這個行動有可能成功。但現在不同，他們的優勢正在逐漸喪失。那為什麼他們還敢這麼做？」朱可夫看著地圖小聲道，「很奇怪，依照時間判斷，他們的補給應該差不多消耗完了。所以他們首先想要的應該是獲得足夠的物資。勒熱夫或許是個不錯的目標，但不是他們用現在的實力能吃下來的。那麼……這只是他們的虛招嗎？他們虛晃一槍的目的又是什麼？」
「瓦露基利」的行動引起了朱可夫的高度關注。如果讓任海濟知道這個消息，他不知道自己是該自豪地說︰「居然連蘇軍大將都來親自圍剿我了！真是榮幸啊！」，還是該哭喪著臉說︰「朱可夫，你好歹也是二戰名將。就不要在我這個小把戲身上浪費時間了。留給我一條活路吧！」
離開掛在牆上的地圖，朱可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他低頭看著桌面上的文件。那支德軍部隊的身份已經辨明。是德國副元首直屬的武裝黨衛隊。關于這支武裝黨衛隊的戰績多到需要用十多張16開的文件紙才能做詳細報告。
這份詳細報告朱可夫已來來回回看了數遍。從波蘭戰役開始到現在，其中每一個戰例，他都做了詳細研究。朱可夫發現，這支武裝黨衛隊雖然外表看似瘋狂，但他們的每一步都走得謹慎、穩健。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御都滴水不漏。
「杰克弗里德•馮•施維茵。你最擅長的便是欺騙吧。」朱可夫絲毫沒有注意到嘴中的咖啡早已變得冰冷。他的視線依然停留在文件上，「如果這支部隊還是由你在指揮。當補給不再足以支持軍事行動的時候，設法與友軍匯合是你最好的選擇。那殺向勒熱夫的舉動就是偽裝，是欺騙……」手中的咖啡被朱可夫匆匆放回到桌面上，他三步並作兩步再次回到地圖前，「這是欺騙，是個假象。當我們將注意力都集中到勒熱夫的時候，他一定會從另一個方向溜出我們的視線。」
說著朱可夫幾乎整個人貼上地圖，開始仔細尋找起來。遠遠看去，就好像他在親吻掛在牆上的地圖一般。
「向東是偽裝。那還有向北，向西，向南三個選擇。再次調頭向西不可能。雖然這條路距離他們的主力部隊最近，但加里寧方面軍不可能讓他們輕易突破。走這條路一定會踫的頭破血流。向南突破的可能性的確存在，但那里有布良斯克方面軍與西方方面軍。行程太遠，不確定因素太多。如果我是你，一定會走北面。那里的兵力最弱，只要接近列寧格勒就安全了。那麼你的下一個目標就是……」
在地圖上找了半天，朱可夫忽然小聲笑了起來。隨後在他的命令下，蘇軍開始向瓦爾代集結。
在以莫斯科為中心的蘇聯三個方面軍開始全力出擊的時候，蘇聯南方方面軍卻遭到迎頭痛擊。
馬力諾夫斯基的南方方面軍最初行動順利，曾一度將戰線向東推進了近100公里。但隨後他們便在哈爾科夫以南70公里處遭到德軍猛烈打擊。被迫退回到出發點。
曼施坦因的「第二獨立裝甲師」與「瓦露基利」的處境完全不同。一路上他們始終游蕩于最前線。在戰斗中收攏大量先前被蘇軍擊潰的部隊後，「第二獨立裝甲師」非但沒有減員，人數居然比出發前還多出1萬人。
曼施坦因一到烏克蘭，便立刻將前線還未撤退的部隊整合起來。在他的統一指揮下，玩了一場誘敵深入的戰術，將蘇聯南方方面軍過于深入的部隊打得一路後撤。
深怕再次遭到伏擊的馬林諾夫斯基下令南方方面軍謹慎前進。結果南方集團軍群中那些落在最後的部隊安然後撤。
第七十二章地獄進行曲(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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