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沈冰清語聲哽咽，淚水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東方墨伸手為她拭去滿臉的淚水，溫柔道︰「傻瓜，這不是你的錯。」
「東方，我欠你的……太多太多。」
「呵，沒關系。你欠我的……來世……再……還，我等著。」
東方墨吃力的從懷里模索著，掏出一本琴譜，書已經被鮮血和雨水浸透，但封面上的字靈動飄逸，依然清晰︰思無涯。
當沈冰清接過琴譜，東方墨苦笑道︰「冰清，這是……我為你……而作的。本想親自……彈給你听，可惜，現在……沒機會了。」
「東方……」
「冰清，能死在你……懷里，真……好。」
「東方，」沈冰清泣不成聲道，「東方，若早知今日，我寧可……一輩子和你呆在蝴蝶谷，永遠也不要離開。」
「真的嗎？」東方墨的臉上浮現出前所惟有的神情，微闔的雙眼穆地張開，迷蒙的笑道，「冰清，你看，蝴蝶……我們又回到蝴蝶谷了。」
「東方，你醒醒！」沈冰清大喊道。
「冰清，茶花開了……你為什麼……還不回來……？」東方墨氣若游絲道，「你……忘了……我們……的約定……」
「我沒忘……」沈冰清哽咽著，低下頭，輕輕的吻住那雙總掛著微笑的嘴唇，唇瓣柔軟，蒼白，冰冷……
天際漸白，雨也不知何時停了，柔靜的晨輝傾瀉，地上的殘花敗葉，血污狼藉，如噩夢一般讓人心驚。惟有東方墨的笑容，如晨光般純淨，恬靜的神情似是沉靜在最柔美的夢境里，不願意醒來……
「將軍！」家將圍在四周，等候著顧天昭的一聲令下。
顧天昭神情復雜的望著東方月白，沉吟良久，最後，冷冷道︰「讓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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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月白已經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走出將軍府的；更不記得，東方墨的尸體是如何運到城外的；至于東方墨周身的火焰究竟是何時停歇的，更是沒有絲毫印象了。這一切都好不真實，比做夢還令人難以置信，可為什麼自己會這麼這麼的心痛呢？為什麼明明都是假的，自己卻一點也不相信自己呢？為什麼等了這麼久，還沒有听見那聲熟悉的‘丫頭’呢？懷里的青花瓷瓶又硬又冷，遠不及那雙手掌萬分之一的柔軟溫煦，他怎麼可能在里面呢？
門「吱」的一聲打開，星星端著飯菜進來，靜靜點亮桌上的半根殘燭。
「老爺回來了嗎？」東方月白低聲問道。
悄無聲息的拭去眼角的淚，星星微笑著坐到床邊，柔聲道︰「小姐，你這樣坐著已經一整天了。咱們先吃飯，好嗎？」
「星星，老爺他不會回來了，對嗎？爹他不會回來了，對嗎？」
「小姐……」星星強忍住淚水，伸手撫著東方月白早已濕透的臉，笑道，「老爺怎麼會不回來呢？你不是今天早上親自把老爺背回來的嗎？」
「嗚嗚……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東方月白哭喊道，「爹他沒有死！沒有死！他不會死的！嗚嗚嗚……」
星星含淚抱住東方月白，輕拍她顫抖的脊背，溫柔道︰「小姐，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沒事了。」
「嗚嗚嗚……星星，爹他不會死的！爹那麼疼我，他怎麼舍得丟下我一個人……他怎麼舍得？」嗚咽中，淚水漸漸濕了星星的肩頭。
我只想說，我會努力寫好的。